“這還像話。”老李點頭,“有點‘請’的意思了。”
最後一輪是卡洛斯,巴西電工,家裡亂,設備共用,操作急。係統按設計放大了主功能按鈕,但為了簡潔,隱藏了“節能模式”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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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操作中,卡洛斯連續點擊三次未果,係統記錄到操作頻率上升,判定為“焦慮狀態”,自動彈出幫助浮窗,但內容是英文。
小周一拍腦門:“糟了,我們讓他‘看得清’,卻讓他‘找不到’。”
劉好仃調出巴西錄音裡孩子搶電視的片段,背景裡媽媽喊:“卡洛斯!關了!該做飯了!”聲音急,但沒發火,是熟人間的催促。
“咱們的問題是,”他說,“把‘簡化’當成了‘刪減’。”
他提出“動態層級”:主界麵隻留基礎功能,長按主鍵三秒,彈出“爸爸模式”,裡麵藏著節能、家長控製等進階選項。同時加一句語音提示:“爸爸專用,按住三秒。”
“得有歸屬感。”劉好仃說,“不是所有功能都得擺在明麵,但得讓人知道它在,像家裡的工具箱,不顯眼,但需要時一摸就著。”
小陳連夜改邏輯,第二天一早,測試機跑通新流程。卡洛斯長按主鍵,語音響起,節能模式浮現,界麵自動調暗,進入低功耗狀態。
劉好仃盯著屏幕,沒急著點頭。他打開調試日誌,在設置界麵底層加了個隱藏開關,標注“僅限赫爾穆特模式”,功能是關閉所有動畫,回歸極簡黑白界麵。
“萬一有人就喜歡乾淨呢?”他說,“彆替用戶做決定。”
小王在旁邊改完錯誤提示邏輯,順手在內部iki新建了一頁,標題是“情感交互設計守則_v0.1”,把“容錯式尊重”“語音生活化”“動態層級”幾條寫進去。
“以後新人來了,得知道咱們為啥改這些。”他說。
老李路過看了一眼:“你還真當回事了。”
“不當回事能行嗎?”小王笑,“張建國老師傅的錄音都進係統了,再不立個規矩,以後機器都得帶口音。”
中午,劉好仃把三台測試機並排擺在會議桌上,分彆貼上“德國”“日本”“巴西”標簽。他沒開投影,隻讓大家圍過來,親手操作一遍。
德國機啟動,語音溫和,圖標有提示,延遲合理;日本機提示柔軟,允許反悔,布局可微調;巴西機主鍵一按,語音帶口音,功能藏得巧,但一摸就著。
“不是三個產品。”劉好仃說,“是一個產品,學會了看人下菜碟。”
小周忽然問:“那要是用戶既像赫爾穆特,又像卡洛斯呢?”
劉好仃沒答,隻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功能不是越多越好,是越懂越少。”
下午三點,首輪測試總結會。問題清單列了七條,最關鍵是南美版本的邏輯衝突:係統誤判“長按”為“誤觸”,導致“爸爸模式”偶爾失效。
“得加個學習機製。”小陳說,“讓它記住誰常用這個功能。”
“不急。”劉好仃合上筆記本,“先讓機器學會說話,再讓它學會記人。”
他起身走到白板前,把三項核心功能畫成一條動線:語音喚醒→界麵漸變→觸控延遲。然後在下方寫了一行小字:“真正的優化,是從用戶按下第一個鍵之前,就開始的。”
老李看著那行字,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會議記錄本,翻到那頁雙環圖,外圈“技術”,內圈“人”,中間的問號還在。
他沒說話,隻在問號旁邊,輕輕畫了個箭頭,指向內圈。
劉好仃看見了,沒多問,隻說:“明天繼續測,重點調南美版的響應邏輯。”
散會後,小周抱著測試機往實驗室走,路過茶水間,聽見裡麵有人哼歌。推門一看,劉好仃正對著燒水壺發呆,水快開了,壺嘴冒白氣,他忽然伸手,把壺蓋輕輕掀開一條縫,讓蒸汽慢些出。
“您這是乾啥?”小周問。
“彆讓水憋著。”劉好仃說,“一急,就容易噴。”
他關了火,拎起壺,往自己杯裡倒水。茶葉沉底,水麵上浮著幾片碎葉,像在劃船。
小周把測試機放在桌上,打開南美版界麵,準備跑最後一次模擬。卡洛斯的手指剛觸到屏幕,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連續操作,是否啟用‘爸爸模式’快速通道?”
小周愣住:“這功能……什麼時候加的?”
劉好仃沒回頭,隻說了句:“剛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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