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低頭看了看手機，群裡又有新消息跳出來——一家新開的康養社區詢問能否安排現場演示。
“這才剛開始。”她說。
“對。”劉好仃點頭，“所以這杯不能喝太久。”
大家都看向他。
他沒放下瓶子，隻是輕輕轉了轉手腕，讓瓶身的水珠滾一圈。“今天是好消息，但不是終點。明天還有新的房間等著我們去安靜，新的夜班等著我們去理解。咱們現在高興，是因為知道有人真的少起了幾次床。可要是停下，下次他們再喊累，我們就趕不上了。”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
然後趙磊舉起瓶子：“那接下來，繼續當個管燈的人？”
“必須的。”王芳笑著碰過去，“下次爭取讓他們連手動開關都懶得按。”
“我回去更新生產預案。”陳濤把空瓶捏扁扔進桶裡，“萬一再來十單，咱們也接得住。”
孫雯已經打開電腦：“我把這次的數據打包，做個簡易案例庫，以後溝通直接調用。”
劉好仃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各自行動，有的回工位，有的打電話協調，有的敲鍵盤不停。牆上的電子橫幅還在亮著，光映在桌麵上，照見那塊玻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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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手機，在工作群發了條消息：“明早九點，會議室，複盤本次落地經驗，啟動下一輪觀察。”
消息發出，提示音輕響一聲。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走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在“他們用了，還想再用”下麵，補了一句：“那就彆讓他們等太久。”
王芳路過時看了一眼，笑著說：“您這是催命呢。”
“不是催。”劉好仃蓋上筆帽，“是怕他們夜裡又亮起燈，沒人應。”
趙磊從電腦前抬起頭：“劉師傅，我剛收到材料室通知，新加的手動接口模具已經校準完成，下周可以批量備貨。”
“好。”劉好仃點頭，“順便問他們，有沒有更薄的密封條方案。我想試試能不能把開關做得再隱蔽點，讓護士隨手一碰就行。”
“您這是要把玻璃做成貼心小棉襖？”陳濤笑出聲。
“不求多聰明。”劉好仃靠在桌邊，“就求彆添麻煩。”
孫雯忽然說：“我查了下，那家康複中心上周的患者滿意度評分漲了八個百分點，光照管理被列為重點加分項。”
屋裡安靜了一瞬。
王芳吸了口氣：“我們真的做到了。”
“嗯。”劉好仃望著白板，聲音不高，“一塊玻璃，本來不該被記住。但如果它能讓某個晚上少一聲呼喚，多一分安穩，那就值得我們再往前走一步。”
他頓了頓，看向大家：“所以下一步，誰願意跟我再去趟車間，看看新模具的實際壓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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