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十五分，孫雯敲了敲門框：“樣品排產單改好了，明天早班能出三十二套。”
“放趙磊郵箱，讓他過一遍參數。”劉好仃頭也沒抬，“再留五套機動，萬一現場又要加演示。”
“好。”孫雯頓了頓，“您還不走？”
“再待會兒。”
門關上後，他把白板照片導入電腦，開始列《首日推廣要素清單》。每一條都標了責任人和時間節點。寫到“用戶原聲素材準備”時，他停了一下，想起王芳錄的那段話——“它不說話，但它一直醒著”。展會第一天，這句話被掃了二百多次。
淩晨前，報告初稿完成。他合上筆記本，熄了燈。走廊儘頭隻剩保潔阿姨推車的聲音。走到廠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樓，三樓還亮著一間。
第二天早上六點四十分，趙磊拎著早餐進來時，發現劉好仃已經在了。兩人沒多話，一個打開代碼界麵，一個翻起客戶登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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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了幾個小時？”趙磊問。
“四個。”劉好仃喝了口豆漿，“你呢？”
“三個半，夢見電源線自己鬆了。”
“夢不準。”劉好仃把表格遞過去，“你看這幾家，地址都在老城區，樓道暗，采光差，正好是我們目標用戶。”
趙磊點頭：“要不要做個區域熱力圖？方便安排配送優先級。”
“做。”劉好仃說，“順便標出社區服務中心的位置，後期維護能就近派員。”
王芳七點二十到，手裡抱著新打印的宣傳單樣稿。“我把‘免費測光照’往上調了，加了個小圖標，看著更顯眼。”
“保留二維碼。”劉好仃看了一眼，“語音故事彆刪，那是打動人的地方。”
“陳濤剛發消息，說展台電源換了工業接口，今天絕對穩。”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印刷廠。
“劉師傅，您訂的卡片今天下午三點發貨，順豐空運，保證明早八點前到展館。”
“好。”他掛了電話，轉頭看王芳，“通知所有留了聯係方式的客戶，明天上午十點，我們現場演示新功能。”
“遠程提醒那個？”
“對。”劉好仃站起身，“讓家屬手機收到通知，看看反應速度。”
王芳快速記下：“要不要錄個對比視頻？普通燈vs我們這個？”
“要。”劉好仃點頭，“找位老人實際走一遍流程，從起床到亮燈，再到子女手機彈消息。”
孫雯這時走進來：“樣品包裝改了，加了防摔角，外箱貼了‘適老產品，請輕放’的標簽。”
“字再大點。”劉好仃說，“讓搬運工一眼就能看見。”
八點半，所有人回到崗位。劉好仃站在窗邊，看著第一批貨裝車。司機臨走前，他親自檢查了固定帶，又塞了兩張名片進去。
“萬一路上有人問，你就說這是給爸媽用的燈。”
車開走後，他掏出手機，打開昨天的客戶彙總表。目光停在一條備注上：一位女兒說，媽媽用了三天，夜裡起夜次數多了，因為她“終於不怕黑了”。
他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然後點了編輯，把這條移到了表格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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