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石雕突然插話
"建議從每天不偷吃三塊以上蜂蜜蛋糕開始認知。"石鹿話音剛落就被少司命塞了滿嘴杏仁酪。
旁邊一直努力扮演穩重“婆家人”的範行,此刻嘴角瘋狂上揚,再也忍不住了。他模仿我的語氣,慢悠悠地學著:“就是就是,看…看到了呀!摸…也摸得著!”一句話精準踩中了眾神巫的笑點。當庭院裡笑聲爆發,連我都被那“文盲版”蘇格拉底和月光石雕的補刀弄得麵紅耳赤想躲到少司命身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壓過了滿場哄笑:
“成何體統。”
眾人的笑聲如同被無形的手捏住,瞬間低了下去。是大司命開口了。他目光嚴肅地掃過笑得前仰後合差點砸了糕的雲中君、正學舌看笑話的湘君夫婦、還有笑得差點滾進池子的河伯,最後落在我和少司命身上,板著臉:
“阿阮,你是主人家之一。”他目光嚴厲,仿佛在責備她儀容不整臉上有蜂蜜印)還跟著起哄偷笑著看我的窘樣)。“至於你,”他轉向我,那熟悉的嚴厲眼神又來了,“聖心姐姐所授之道,即便粗淺‘文盲版’,亦是智慧之途。既然聘禮已至,更當勤勉精進,不可荒廢嬉鬨。”話語字字如錘,落地有聲。
一片寂靜。範行趕緊收起笑容站直,連月光石雕都暫時閉了嘴。少司命抱著她的寶貝蜂蜜蛋糕,偷偷瞄了一眼哥哥嚴肅的側臉,吐了吐小舌頭,剛想乖乖點頭——
幻化老翁模樣的太一神,捋著並不存在的長須,搖頭晃腦地打趣:“嘖,這位蘇先生可真嚴格。娃娃,學完了華夏還要認識希臘?不容易喲!難怪聖心說你偷懶!”
作村婦打扮的湘夫人“噗嗤”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湘君:“聽見沒?人家說‘文盲版’呢!這可是聖心特意給姑爺準備的識字小畫冊!貼心!”
河伯趁機順走酒葫蘆猛灌
卻被蜂蜜酒嗆得滿臉通紅,化作原形噗通跳進了庭院錦鯉池。
這話一出,少司命的反應最大。她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看看我,又看看聖心手裡的羊皮卷,剛才的豪氣一掃而空,小臉上明晃晃寫著“看文盲小畫冊?”幾個大字,然後像燙手山芋一樣,嗖地一下把手裡的波斯蛋糕往我懷裡一塞,假裝若無其事地用小爪子飛快抹掉嘴邊的蜂蜜,嘟囔道:“啊…那個…陽光真好!不如我們趕緊吃蛋糕吧!”小腦袋扭到一邊,耳朵尖悄悄爬上一抹和剛才夢囈時一樣可愛的粉紅。顯然,“文盲版”對她那點可愛的小自尊也造成了微妙打擊。
東君踩著霞光從天而降
"剛烤好的奧林匹斯風味以前聖心告訴的配方)餅乾來咯——哎呀這是誰家的小花貓?"她笑吟吟地用帕子裹住少司命,順勢將最後一點蜂蜜抹在炸毛小貓的鼻尖。
就在東君親昵地抹去少司命臉上最後一點蜂蜜時還調皮地點在她鼻尖),大司命那冷峻的表情似乎也隨著妹妹臉上的甜膩一同“擦”掉了些許,但外人看時,他仍是那副肅然的模樣。他看著妹妹被東君寵溺地裹著擦臉,鼻尖沾著一點蜂蜜顯得格外憨態可掬,那點嚴厲便再也端不住了,嘴角極輕微地向上揚了零點一個弧度,輕得如同露水滑過草葉。
“好了,”他終於再次開口,語氣雖仍平穩,卻少了之前的冰霜,多了分兄長對自家任性小妹無可奈何的縱容,“休要胡鬨。賓客已至,點心齊備,各自歸座。”他略一拂袖,那張總是寫滿威嚴的臉,在掠過少司命那頭終於不再毛躁、帶著點心香甜氣息以及一點剛抹上鼻尖的蜂蜜)的小身影時,終是瀉下了一絲藏不住的、比蜂蜜還醇厚的暖意。內心:這丫頭,隻要一直這般快樂無虞便好…蘇格拉底什麼的,以後再學也行…那點蜂蜜在她鼻尖還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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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心看著這混亂又搞笑的場麵,終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肚子直跺腳:“哎喲…你們這對…活寶!得,書我先收著!吃蛋糕!趕緊堵住這兩位的嘴,順順毛!”笑聲在染滿朝霞的庭院裡層層蕩漾開去。
午後時光
呼啦一下全散了,眾神巫揣著各自差事各奔東西。聖心抱著阿波羅貓落座青石桌,我們仨小尾巴似的挨著坐下。
琉璃茶盞輕響,她指尖繞著貓尾:“這次可不單是回來喝喜酒看崽子成親。”
“還有啥大事?”我和範行同時蹦出一嗓子,把正啃桃花酥的少司命驚得嗆出糖粉。
聖心把金燦燦的貓兒往石桌上一墩:“讓這團小太陽跟你們嘮。”
阿波羅貓突然炸毛,渾身金光亂竄活像打翻的日晷:“喵了個咪!你們捅破天啦!時空結構碎得比命運的紡車線還亂!宙斯老頭氣得山羊胡打卷兒——獨眼巨人都在冥府蹦迪了!再不收拾殘局,信不信農神扛著麥穗來找你們算賬!”
少司命咳得小臉通紅,好不容易順過氣,聲音裡還帶著點心渣子的甜膩:“咳…這…這麼嚴重?可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範行臉色發白,壓低聲音追問:“難道……是玉?有人動了不該動的地方?”他的目光下意識瞥向我。
“嗯?”聖心挑起眉梢,指節輕叩桌麵示意安靜,石紋應聲泛起漣漪,擴散的波紋瞬間凝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聖心輕敲桌麵穩住震蕩的石紋:“解鈴還須係鈴人,華夏結界外頭都亂套了。今兒穿虛界差點掉進商紂王的酒池!”她突然伸手捏住我袖口沾的桂花,指尖撚著那片細小的金黃,“社稷玉這事兒……”話尾如同被掐斷的細線,隨著飄散的桂花香氣一同隱入暮春的暖風裡。
掌心桂花在她指尖化為細碎光點消散,隻餘微香繚繞。我心頭猛地一跳,像被那點消失的金黃燙著了:“我…我們隻是……”辯解的話堵在喉嚨,看著那消散的光點,突然意識到牽扯的程度遠超想象。
“隻是不小心闖進了存放核心的那個小空間?順帶走馬觀花,再帶走了一…點…小東西?”阿波羅貓接過了話茬,金光閃閃的貓臉上擠出一個極度人性化的假笑,尾巴尖危險地左右搖擺,“喵哼哼,好奇心比烤焦的爐餅還黑,比我的毛線團還纏!”
金毛團子抖抖毛,嗖地蹦上我肩頭,暖烘烘、蓬鬆鬆的尾巴掃過耳尖,仿佛剛才的雷霆斥責不過是錯覺:“喵了個咪!等擺平這攤子爛事,帶你去奧林匹斯山逮流星玩呀~抓尾巴尖兒上的那種!”
聖心揚袖劃開一道璀璨星河,鎏金裙裾與懷中貓的身影迅速融進漫天飛舞的金色光粒中,隻留下肩頭還未消散的暖意和空氣裡清脆回蕩的鈴鐺餘響。
叮鈴……叮鈴……叮——鈴聲在漸漸昏沉的暮色中越散越淡,最終隻餘一縷若有似無的甜桂花香,以及滿院石桌旁三人凝固如雕塑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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