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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桃花露的甜香鑽進來。要命!我明明裹了三重閉息訣!
貴妃榻上的身影驟然繃直。暗金絲線寸寸斷裂的脆響裡,我被迫撞進那雙眼睛。春水凝成的刀刃劈開偽裝,恍惚看見地宮深處鎏金王座上盤繞的龍影。可她瞳孔裡那抹慌亂是...像極了上元節弄丟我編的兔子燈時,浸著水光的模樣。
"哎呀!"
冰冷的觸感從腳踝傳來,是那截該死的青藤!未及掙紮,掌心已被一團滾燙包裹——熔岩巧克力般的熱度從她緊貼的指尖滲入,帶著不由分說的力道。眼前晃過那支金步搖搖曳的影子,細密的金色流蘇刮過我鼻尖,帶起一陣癢意,還有……撲鼻而來的、刻意張揚的桃花香,幾乎要掩蓋住空氣中還未散儘的那絲凜冽血腥。
“哎呀!木頭你方才什麼都沒看見對吧?”她歪著頭,那雙能凝水成刃、洞悉靈魂的眼眸此刻卻漾滿了無辜,仿佛盛滿了清晨最純澈的露珠。糖霜頑皮地掛在她顫動的睫羽上,像不堪承重的細小雪花,隨時會融化滴落。細碎的木靈花瓣我發誓是她從袖子裡抖出來的!)紛紛揚揚地灑落,恰好覆蓋在我們交疊的雙手上,還有她塞過來的那個沉甸甸、熱乎乎的油紙包。
花瓣觸及皮膚的瞬間,帶著一股溫和卻不可抗拒的靈力暖流,燙得我掌心一縮,差點沒拿穩。就在這電光火石般的遮掩間,她的語速驟然壓低,清甜的音色在靈力的包裹下壓縮成一道隻有我能接收的意念之線,刺入耳鼓:
“有墨家叛徒…!”
簡單的四個字,卻在我腦海中激起了駭浪驚濤!墨家叛徒!玄機子?
沒等我眼中的震驚散去,那股大力拉扯驟然消失。她已抽回手,金步搖晃出愉快的鈴音,仿佛剛才的驚魂未定和後院的地脈暗湧隻是我的幻象。她俏皮地踮起腳,將那裝滿了神奇點心的油紙包鄭重其事地又往我懷裡按了按,紙包的油漬蹭上我胸口的校服。
“喏,你的‘雲逸暢’~”她恢複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甜嗓,笑容燦爛得能點亮整間地下室,“新鮮出爐呢,加了點特彆的心思哦,保管比往常的效果更持久些!”那雙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分明藏著隻有我才懂的危險警告——“特彆的心思”,自然是指那層裹在晶瑩糖衣下的、無形的契約符咒。這哪裡是點心,分明是裹著蜜糖的定時炸彈和護身符的矛盾結合體!
她用食指俏皮地輕輕戳了戳我肩膀,歪頭衝貴妃榻那邊微微揚了揚下巴,眼神靈動卻意味深沉:“老姐那邊…嗯,‘修行成果’相當斐然呢。木頭,你要加油哦,後麵的功課可要跑得更快一點才行呐!要是慢吞吞的…”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有說下去,隻朝張師兄癱軟的方向投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指尖殘留的溫度和被糖衣封印的危險靈力觸感清晰無比,那句關於玄機子的警告更像投入深淵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一圈圈擴散的不安。我下意識地收攏五指,將那能助我思維飛躍、卻也帶著無形枷鎖的“雲逸暢”點心緊緊攥在手裡,仿佛它能錨定心神。濃鬱的甜香鑽入鼻腔,奇異的力量似乎在悄然湧動,試圖安撫那因秘聞揭露和契約加身而驚濤駭浪的思緒。
空氣中暗湧的壓力並未消失,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貴妃榻方向那道冰泉般的目光再次聚焦過來——不再是慌亂,而是帶著一絲審視和洞徹後的餘威。少司命若無其事地轉身輕哼起一支小調,蹦跳著去扶起桌上被她碰倒的青梅茶壺,金步搖叮叮當當響得脆生,卻像是在刻意宣告衝突的落幕。
我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心緒和油紙包一起小心收起,對著那個甜美身影和被陰影籠罩的方位,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三個字,既是回應她的加油,也包含了對玄機子問題的沉重確認,更是一種無聲的宣戰。這間點心屋的地下王國,從未像此刻這般深不可測。前路,似乎不僅僅是被阿姐操練到死那麼簡單了……
周六除了和甜美助教蹦蹦跳跳、當傲嬌的地下公主,咱們小公主可是有正經編製的!人家可是三界認證的楚地首席姻緣掌門人!單身汪們快衝!被渣男渣女傷透心的更得來姻緣閣打卡,就在東君殿偏殿那個飄滿紅綢帶的地方——記住咯,月老牽線她蓋章,渣男渣女退退退!
神殿深處,氤氳著清雅檀香的紅綢之閣。
少司命正閉目凝神,指尖纏繞著一根若隱若現的紅線。門外熟悉的氣息由遠及近,輕快的屬於某人)和沉穩乾練的屬於另一人)腳步聲在靜謐的回廊裡格外清晰。厚重的殿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午後的陽光調皮地鑽進來,在地上劃出一道亮痕。
隻見範行探頭探腦,臉上掛著他標誌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他身後的林婉兒略有些局促,手指下意識地理著衣襟——那神情不像來求姻緣,倒像是準備做一份精密儀器說明書核對前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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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哪陣風把你們這對兒‘木匠班’的金童玉女吹到我這‘紅線批發部’來了?”少司命緩緩睜開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斜倚在軟榻上,姿勢放鬆,但那身神紋流轉的星月法袍與眉宇間沉澱的莊麗,讓她即便是打趣也自帶一股不容輕慢的威儀。
範行“嘿嘿”笑著,拉著林婉兒大步踏入:“拜山頭來了!三界認證的首席掌印官,給咱蓋個幸福小戳兒唄?”他手裡誇張地掂量著一個機關盒,“禮都備好了,新款‘千裡姻緣一線牽’信鴿模型的……原型機!”
林婉兒被他拉得一踉蹌,趕緊站穩,努力恢複麵無表情,但耳根還是悄悄染上了淡粉:“彆聽他胡說,少司命。我們……”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例行公事,為小隊祈福。”
“例行公事?祈福?”少司命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絲促狹,“嘖,隔著整個東君殿我都聞到一股‘歡喜冤家’味兒了。”
她微微前傾身子,雙手優雅地交叉疊放在案幾上,眼眸燦若星辰,嘴角的笑意卻充滿“不正經”的神職人員的精明調侃:“你們兩個,墨家機關術裡最精密那組齒輪知道吧?早就哢嚓一聲咬死在一塊兒了,嚴絲合縫,分都分不開。”她伸出瑩白的手指,虛點著二人,“一個古靈精怪得跟水裡泡不開的白豆渣似的目光掃過範行),一個卻是千年寒潭裡冰鎮的老鹵水,就那麼準,就那麼巧!天生就該你是點豆腐的鹵水,他是被點的白豆腐!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天造地設的歡喜殼子!”
少司命學著老神仙似的拉長調子,莊嚴的法袍與這促狹的比喻形成奇特的反差:“‘齒輪咬死’,‘鹵水點豆腐’……你們這叫啥都沒‘求’到?這明明是墨家老祖在天上把你們的‘工圖’都設計得嚴絲合縫了!你們這鐵板釘釘的‘天作之合’,還專門跑到我這飄紅綢的地方煞有介事地‘求’姻緣?是想讓本座蓋章確認一下,還是想讓月老殿那位老頭子嫉妒一下我這識人的眼光比他還利索啊?嗯?”
範行被說得臉皮再厚也撓頭乾笑,林婉兒則終於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側過臉掩飾,隻留下一個微紅的後頸給眾人觀賞。少司命這番話,精準得像尺子量過又抹上了蜜。
看著這對“金童玉女”一個得意洋洋、一個佯怒微嗔的模樣,少司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輕輕抬指,敲了敲案幾上一本攤開的、散發著微光的古老卷軸天命簿),神色略略一凝,看似不經意地轉向林婉兒:
“不過嘛,最近天上卷宗庫裡有本關於墨家機關巧匠的冊子提醒過……墨門裡某些舊齒輪卡死了鏽,嘎吱嘎吱響得人鬨心,仔細著點。嗯,‘鐵馬冰河圖’或其他能暗示墨家叛徒線索的獨特術語,比如‘非攻千機匣’、‘兼愛樞密圖’之類)那種級彆的精密圖卷……保管它的時候,可彆讓不相乾的酸水汙了圖紙上的墨跡。”
這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林婉兒眼神倏然一凜,那些羞澀和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專業領域內的絕對專注與警惕。範行雖仍笑嘻嘻,但眉頭也極快地蹙了一下。少司命這雲淡風輕的提醒,無疑指向了他們正在追查的那個棘手的目標。
“哎呀,規矩就是規矩。”少司命看兩人已收到提醒,立刻恢複了那端莊又狡黠的神官模樣,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滑出兩枚小巧精致的纏金紅線如意符籙,在指尖轉了一圈,“既然兩位墨家高徒都登門拜求了……”
她指尖靈力微湧,在那玉符上快速勾勒出繁複玄奧的紋路,隱隱組成了一個“齒輪契合”與“同心纏繞”的圖樣,仿佛一個小小的契約封印,光華流轉間帶上幾分不似凡物的玄妙氣息。“喏,三界認證楚地首席姻緣官專用戳!——金玉符,合齒印!天作之合,本座認可,鐵案如山!渣男退散!冤魂離身!”
符籙帶著溫潤靈光,精準地飛入範行和林婉兒手中。
“拿著吧,算是給你們這對兒……哦,給你們整個墨家機關小分隊未來行動加持的‘好運符’!”她優雅地揮揮衣袖,作勢送客,眼底卻滿是了然的笑意,“任務可彆忘了做哦,不然小心‘鹵水點豆腐’的神力……過期不候!”
話音落下,偏殿內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絲縷紅線在空中無聲飄蕩,仿佛見證了一樁由天神欽定、又附帶了一小份“驚喜提醒”的特殊姻緣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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