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桶水咣當響的笨蛋!磁極陣樞的運行記錄,能量流向圖分析,失控風險變量報告……三天之內,給我!”
老頭子甩了甩袖子,斷須在塵囂中輕顫:
“材料嘛……算了,這次勉強能湊合著修……就撿剛才你們沒穩住時,崩飛出去那三十六塊‘星殞碎片’吧。一粒星塵都不準少!明早太陽出來前,交到老夫煉器室!”
話音剛落,老頭子背著手,罵罵咧咧、一步一個灰腳印,走向場邊堆滿零件殘骸的角落。
範行:“……”
林婉兒:“……”
靈魂深處隻剩下無儘的回響:
吃——土——x——36——啊——!!!!!
於是稷下學子的每一天都能看見
範行常常踩著墨家改良版滑板附帶噴火加速裝置)衝過走廊,機關臂纏著繃帶滋滋冒煙,懷裡揣著被墨子拍扁的青銅零件。有次急轉彎時甩出一張皺巴巴的《磁極陣樞能量平衡公式》,被路過法家弟子裱起來當「狂草書法」展覽。
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從墨家工坊鑽出,手臂上還沾著昨夜新修零件的油膩和金屬粉末,懷裡揣著一個寫滿數據檢討與能量通路方案的竹簡,看到林婉兒走過來立刻一臉緊張。
林婉兒的算盤珠串新增了十二種顏色標記,發髻裡常年插著三支備用符文筆。學子們發現她走路時會無意識地用熒光在空中畫微積分符號,甚至有人偷留她閉眼背誦《機關能量衰減率表》的視頻賣給情報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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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修複好的算盤盤麵常有一兩道清晰裂痕),眼下微青連續演算與精神緊繃),但眼神疲憊中透著極度專注,每次看到範行笨拙地嘗試新技巧時,總忍不住想掐訣算算出錯概率
在東君殿
東君姐姐眼睛彎成月牙兒:"安啦安啦小阿阮~姐姐我呀,才舍不得玩那麼大呢~"
少司命阿阮)蹦躂著轉圈圈:"那咱們趕緊燥起來呀!"
東君內心撲哧偷笑):嘿嘿,魚兒咬鉤啦~
阿阮指尖剛凝起淺紫色咒光,整座占星閣穹頂突然倒轉!原本靜止的二十八宿投影化作流星暴雨,青銅棋盤上的星軌紋路如活蛇般扭曲遊走。東君廣袖翻飛間十二時辰方位轟然錯位,阿阮踉蹌跌進正在坍縮的北鬥陣眼。
"移星換鬥符接天狼引雷訣——三息之內!"東君的聲音裹著熒惑星爆裂的紅光傳來。阿阮發間銀鈴炸成齏粉,左手結印處綻開血線,硬生生將擦過耳畔的紫微帝星拽回軌道。少司命拋出的青銅晷針突然貫穿她腳踝,劇痛中竟打通了太陰經脈滯澀的節點。
棋陣邊緣的九曜星接連超新星爆發,阿阮撕裂的裙擺飄散成萬千星屑。當最後一枚暗棋歸位的刹那,東君腰間碎裂的玉衡墜子突然複原,映出她瞳孔裡旋轉的銀河——正是阿阮生辰那夜的星相。
阿阮踉蹌著抓住爆裂的星軌,指縫裡滲出的血珠凝成鳳凰虛影。東君反手叩響太白金鈴,她剛修複的參宿四突然變成流心糖葫蘆。"小心蛀牙哦。"
東君的玄色披風驟然展開成夜幕,二十八宿全部變成咯咯笑的兔子燈。阿阮咬破舌尖正要催動本命星,發現掌心咒印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糯米糍——東君昨日喂她的那枚還沾著桃花蜜。
"貪狼吞月!"東君指尖戳中她後頸,阿阮的驚呼聲瞬間化作漫天喜鵲。那些鵲鳥銜著破碎的星子,眨眼間拚出"及笄快樂"的篆文。青銅晷針化作銀釵輕輕挽住她散落的發絲,太陰經脈裡湧動的竟是桂花醪糟的甜香。
東君殿內星屑未散,阿阮攥著東君袖口的手指還沾著山楂糖霜。少司命玄色披風邊緣垂落的青銅鈴鐺突然震顫——這原本屬於星官的法器,此刻正隨著阿阮踉蹌後退的步伐叮當作響。
“方才的北鬥陣眼坍縮速度比去年快了三倍。”東君指尖撚著複原的玉衡墜,銀河倒影在她瞳仁裡碎成十七道弦月,“小阿阮既承了少司命星印,今日便用太陰經脈的桂花醪糟星力...”
話音未落,棋陣邊緣某顆暗子突然膨脹成赤紅火球。阿阮尚未愈合的腳踝傷口迸出金紅流光,正是昨日晷針打通太陰經時滲入的醪糟甜香。少女天性中那份不馴的玩心瞬間被點燃——她的目光被火球躍動的形態吸引,那赤紅光暈的邊緣,分明像新出爐裹著焦糖釉的甜甜圈!指尖凝聚的星力幾乎要不受控製地流過去,想把那爆裂的能量捏成個可愛的玩偶!
就在這時!圍繞棋盤的防護大陣驟然亮起柔和的星光壁壘。一道如月華凝成的、溫和卻絕對堅固的光束精確點在她的指尖。指尖霎時傳來一陣清冽又微麻的酥麻感,像被春天第一場細雨的雷意輕輕蜇了一下,所有的雜念立刻被打斷。頭頂傳來東君一聲無奈的輕笑,輕柔卻足以讓人警醒。
“遲了半息。”東君廣袖掃過處,阿阮剛才失敗乾擾下試圖構建的甜甜雛形——那團還未來得及成型的能量幻影——竟被瞬間放大投影至占星閣高聳通透的穹頂!一個圓不圓、扁不扁,還拖著幾縷歪歪電流尾巴的q版炸毛小河豚比王八還多了幾分滑稽的呆萌)正無辜地漂浮著,形態畢露,清晰得連路過的仙鶴童子都能瞅見它鼓起的臉頰。
“記住,太陰星力與貪狼煞氣對衝時,要把桃花蜜摻進雷訣...”東君的聲音裡忍笑的意味幾乎要漫出來。阿阮臉頰“轟”地染上火燒雲,恨不得找個星塵裂縫鑽進去。
吃痛的羞惱瞬間化為專注。阿阮發間銀釵驟然脫鞘飛射,凝聚著她此刻全部的星神,精準穿透了東君後手引出的、正在潰散的酸漿草核心。釵尾拖曳的糯米糍咒印與爆開的煞氣殘焰猛烈相撞,能量激蕩,爆開的火星居然神奇地全變成了閃閃發亮的彩色糖霜,紛紛揚揚落下,如同慶賀的煙花。當最後一點碎光落在她因強行驅動而滲血的指尖,竟凝成個歪歪扭扭、卻靈動異常的“阮”字卦象。
“這才像少司命該有的應變。”東君眸中欣慰一閃,語氣恢複長輩的沉穩。她突然咬破自己指尖,將一滴蘊藏古老星輝的真血彈入阿阮尚未完全閉合的符咒印心。刹那間,周圍懸浮的二十八盞兔子燈星輝大作,每盞燈心花蕊處都跳躍出一枚小小的、裹著透明璀璨糖衣的星辰果實。它們如同歸巢的螢火,在空中劃過瑰麗的軌跡,精準無誤地飛向阿阮指尖那個閃爍的“阮”字卦象,天衣無縫地填補了每一筆殘缺血色的紋路,將這個屬於她的印記點得飽滿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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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君殿內星屑未散,那被投影放大滑稽河豚的星塵碎片還頑皮地粘在阿阮濕漉漉的睫毛上。少女指尖殘留著彩糖霜的甜香與血氣的微鹹,火燒雲般的臉頰熱度尚未完全褪去。東君的話語如同淬過寒泉的銀針,穿透了她靈台的混沌:
“阿阮,看這星軌如縷,命理如織。”
東君袍袖輕拂,並非驅散星光,而是引導。方才激戰殘留的點點熒光——那些屬於爆破星辰殘餘的能量碎屑、流淌的太陰星力、尚未散逸的符咒餘燼——並未被抹去,反而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不再躁動無序,緩緩懸浮、拉長,在偌大的殿宇虛空中勾勒出萬萬千千纖細遊走的、閃爍著黯淡或微明光華的脈絡。它們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光點,而是構成了一張緩慢流淌、玄奧繁複的巨網,每一縷都蘊藏著能量流動的方向與遲速變化的秘密。
“你手中的符,”東君的指尖隔空虛點阿阮尚未愈合、尤沾著彩色糖霜和“阮”字卦象的右手,“引的是星光,”聲音低緩,卻有種金屬震顫的穿透力,字字壓入阿阮腦海的靈台核心,“點的是天道運轉中的一個‘刹那’。”
“刹那?”阿阮茫然抬頭,目光本能追隨著一縷稍亮的“星絲”,它蜿蜒著穿過穹頂一角投射下的月輝光柱。那本能的追蹤意識微動,被她強行壓製下去。
“是天道巨輪與齒輪咬合的瞬間縫隙,是因果流轉中承上啟下的無形節點,是‘勢能’轉化為‘動能’、‘死寂’孕育‘爆發’的那一點縫隙。”東君抬手,一蓬剛才阿阮指尖炸開、已然冷卻的普通糖霜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攪動,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核心,瞬間膨脹、拉長、凝聚,於電光石火間結成一枚細小若豆粒、表麵卻流淌著數十道不同色澤、精細到毫巔的糖衣咒文——“劈啪!”咒文瞬間崩解,炸開的火星細小如針尖,卻灼得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了一下,瞬間湮滅消散的微響清晰可聞。
阿阮瞳孔驟然收縮!那瞬息的凝聚與爆發並非靠蠻力驅動,而是對細微能量的精準捕捉與再塑。那感受過於清晰,對比太殘酷——她凝聚的,是鼓著可笑臉頰的笨拙河豚;而東君點化的,卻是一座轉瞬即逝、容納了萬千道則的星穹塵爆模型!
一絲前所未有的寒意攀上阿阮的脊背。這哪裡是“夢幻輕鬆”的遊戲?分明是將萬丈深淵化作細密荊棘,編織成溫柔甜蜜陷阱的殘酷試煉!每一縷糖霜都重若千鈞,每一次凝聚失敗背後,可能是心念稍偏、神念微散帶來的經脈反噬!
“與其追求力量,”東君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將阿阮從那一刹的驚悸中拉回現實,“不如先學會‘看見’,看清那條屬於你的、連接這‘刹那’的軌跡。”
殿宇另一側的紫砂紅泥炭爐上,一鍋早先在教導空隙溫煮、此刻恰好微沸的桂花冰糖醪糟甜羹翻滾起細小的氣泡。東君目光示意那方角落的尋常:“看。”
阿阮茫然轉頭,凝視著銅爐上蒸騰的熱氣與翻滾的乳白湯汁。這與璀璨星河何乾?正當疑惑升起,東君的聲音如星光照進思緒深處:
“看見氣泡如何從沉睡的鍋底凝結?看見它在粘稠與浮力的糾纏中如何掙紮著長大?看見它如何在升騰中承受熱力的鼓蕩?看見它突破湯麵張力化作水汽前的那個微妙凸點……那,便是它的‘刹那’!”
醪糟甜羹熟悉的、帶著發酵香氣的蜜糖氣息彌漫開來,阿阮的心神卻被這樸素的景象牢牢攫住。那翻騰的、微不足道的微小氣泡,在她眼中驀然無限放大!每一個氣泡的生成、壯大、掙脫、幻滅的完整軌跡,被抽絲剝繭般拆解開來。爐火的熾熱、醪糟液體的粘度溫度差異、微氣泡核心壓力與蒸汽升騰的引力……周遭所有流轉的一切不再是散亂的“現象”,瞬間化為絲絲縷縷支撐、推動、塑造這每一個“刹那”的能量絲線!每一根絲線都清晰如織就命運的無形經絡。那滾燙的湯麵與下方液體的溫差帶來的擾動氣流能量),爐壁傳導至金屬鍋底的紋理介質形態),甚至空氣中彌漫的糖度對逸散水汽逸出速度的影響規則)……
體內的太陰經脈在醪糟香甜氣息的浸染下仿佛被再次喚醒,微弱清涼的星力不受控製地被腳踝舊傷處牽引著,自發的、近乎本能地開始模擬那氣泡升騰的“軌跡”!溫熱的暖流帶著醪糟的微醺質感,如同無數顆微縮星辰,正循著她此刻全神貫注“看清”的那條無形絲線,從腳踝傷痕流轉、螺旋攀升!
神念沉入這微觀層麵的“刹那”再現,能量在經脈內精準複刻氣泡膨脹軌跡帶來的微微鼓脹感清晰無比。正當阿阮沉浸在這精密微操的新奇掌控中,一絲小小的得意幾乎要衝走那強撐的專注之時——
指尖驟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帶著月華清冽氣息的微麻刺痛!並不劇烈,卻如同一盆夾著冰棱的泉水從頭淋下!
阿阮猛地回神!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死死咬住下唇,將那點因掌控美妙觸感而生的、試圖把微操星力捏成個“會發光的q版小湯圓”的玩心苗頭硬生生碾滅在萌芽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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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殿角一盞閒置的青銅宮燈,燈芯處未點燃的燈油頂端,極其微弱地浮動起一個綠豆大小、完美渾圓的氣泡虛影——由她指尖逸散出的、被驟然打斷的那一縷太陰星力凝成。燈油表麵瞬間折射出冰冷、絕對理性的清冷光輝,隻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
“唔……”阿阮喉嚨裡逸出一聲含混的輕哼,耳根剛退下去的紅暈再度淺淺暈開。她不敢去看東君的方向,全身心都繃在那沸騰粥鍋中下一個即將湧起的氣泡之上。看清它!看清它的軌跡!
“彆再捏些奇怪東西了。”東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訓練繼續。這看似夢幻的“點心殿閣”裡,每一縷飄散的星屑,每一絲醪糟的甜香,都凝成了實質的壓力,壓迫著阿阮的每一寸神經與每一縷神念,要求她在甜美溫柔的表象之下,以鐵鑄的專注和指尖遊走在崩裂邊緣的精準操控,去捕捉那虛無縹緲的、屬於萬物更迭運轉的“刹那”。這不是力量的較量,是心念的試煉。看見並理解那無影無形的軌跡,如同在狂風中穿針引線——一著不慎,被捏成河豚的,或許就不止是術法的形態了。在甜膩的氣息深處,阿阮清晰地嗅到了一絲冰冷入骨的殘酷味道,那是無法觸及“刹那”之徑可能帶來的無形湮滅之痛。
殿中星辰軌跡所化的星網無聲流淌,醪糟鍋翻騰的聲音成為唯一律動。阿阮屏息凝神,足尖輕輕提起,身體下意識微傾,幾乎要融入那層疊密布的星之絲縷——那無形無相卻支撐起一切存在的、名為“刹那”的奧妙之中。就在此刻,穹頂邊緣一盞小狐狸抱月造型的青銅燈盞內部,似乎有水汽無聲凝結成極細微的霜花。
少司命的同門在和少司命聊天的時候可以看見
清硯師兄抱劍倚在廊柱旁挑眉:"符光凝實了三成不止,師妹昨夜該不會偷喝了師尊埋在桃林下的那壇‘流霞醉’?"他劍鞘忽地一挑,少司命袖中簌簌掉出半截焦黑的鱷魚尾巴。
"我就說怎麼聞到烤魚味兒!"璿璣師姐笑得發間銀蝶亂顫,指尖卻凝出瑩白藥露悄悄抹過少司命發紅的指尖,"下回捏避火訣記得在虎口留三分回氣,你那煙花再炸兩次,膳堂煨湯的靈火都要被嚇滅了。"
簷角銅鈴忽地無風自動,少司命腕間紅繩迸出萬千金芒,將正在啃她裙擺的鱷魚尾巴幻影絞成星屑。玄霜師叔從《山河局》殘譜裡抬頭,茶煙模糊了眼底笑意:"今日申時三刻,西市糖畫攤子要出新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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