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凜冬的酷寒似乎被機關城核心熔爐的轟鳴和下方庭院傳來的喧囂驅散了幾分。我依舊躺在範家工坊最高的斜頂上,身下金屬瓦片的冰寒透骨,懷中那半塊凍硬的杏仁酪像塊石頭硌著胸口,卻又固執地散發著那絲冰涼甜意。體內,六百六十六世冰封灰燼化作的薪火在血脈深處奔流咆哮,對抗著這覆蓋萬物的寒獄。那輪慘白的冷月懸在頭頂,巨大而沉默。
“無名!”範行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帶著點氣急敗壞,穿透寒風從下方傳來,“你丫還躺上麵孵蛋呢?今天是小爺的大日子!趕緊滾下來!少司命那丫頭片子都快把祭壇的星軌盤擺弄出火星子了!”
我無聲地勾起嘴角,指尖無意識地在覆霜的瓦片上劃過,一道流暢的幾何曲線悄然融化冰霜。體內燃燒的熔爐似乎讓這刺骨的寒冷也變得可以忍受。翻身躍下,落在堆滿奇異金屬零件和半成品機關的庭院裡。
庭院一角,在幾台巨大的、覆蓋著薄霜的待修機關獸的陰影下,氣氛與稍遠處的喧鬨截然不同。嬴駟高大的身軀抱臂而立,眉頭微鎖,天然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江湖氣。少司命難得地安靜,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中間站著的林婉兒。婉兒換上了那身素白錦緞、銀藍紋路的嫁衣,清冷如月下初雪,但此刻,她臉上那抹因婚禮而起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平時分析數據時的專注。
“…所以,”林婉兒的聲音清晰而平穩,沒有刻意壓低,卻自然地隔絕了不遠處的嘈雜,“我是齊國人。母親在我五歲那年病逝了。她病得很急,沒來得及交代太多。隻記得她彌留時緊緊攥著一卷《墨經》殘篇,把我托付給了一個路過的、帶著墨家信物的老者。”
她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實驗記錄,但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嫁衣袖口那冰冷的幾何紋路。“那位老者,就是後來的墨子師父。他把我帶回了墨家總院。我那時…大約四歲,認得一些字了。第一次看到師父書案上那些複雜的機關圖譜和墨家典籍,感覺很…熟悉。好像那些線條和符號,本來就該在那裡。”
少司命輕輕吸了口氣,小聲說:“四歲…就能看懂《墨經》了?婉兒姐你真是神仙變的吧?”
嬴駟沒說話,隻是抱著臂的手緊了緊,眼神更深沉了些,那裡麵翻滾著江湖人的義氣和兄長般的保護欲。他當然知道婉兒是孤兒,但如此具體的身世細節,尤其涉及到她早逝的母親,也是第一次聽她親口說起。
“不是看懂,”林婉兒微微搖頭,糾正道,“是感覺…它們很自然。就像…”她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比喻,“…就像看到了自己身體裡本應有的結構圖。母親留下的那卷《墨經》殘篇,是我後來研究非歐幾何和能量回路的一個關鍵啟發點。”她頓了頓,聲音依舊平穩,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涼,“範行他…隻知道我是墨子撿回來的孤兒。這些細節,沒告訴過他。”
就在這時,範行的大嗓門由遠及近:“喂喂喂!你們仨躲這兒密謀什麼呢?是不是嬴駟又在教唆我家婉兒怎麼整治我?”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額前碎發飛揚,桃花眼在嬴駟和婉兒身上掃來掃去,帶著新郎官的興奮和一點點被“娘家人”排擠在外的小小狐疑。
林婉兒瞬間恢複了平日的清冷神態,仿佛剛才那段平靜的敘述從未發生,隻是耳根處那抹未褪的紅暈似乎更深了一點。
“行兒!”範夫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從範行身後傳來,“彆打岔!快過來!瞧你這發冠歪的!”她風風火火地出現,一把揪住範行的耳朵,把他拉得齜牙咧嘴,注意力瞬間轉移。“哎喲我的小祖宗!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爹在正廳臉都快笑僵了,就等你這個新郎官呢!”她一邊給兒子整理那身繁複華麗、繡著精密齒輪與火焰雲紋的玄色禮服,一邊數落,“瞧瞧你這桃花眼,平時勾搭姑娘挺靈光,今兒怎麼跟蒙了層油似的?緊張了?”
“娘!輕點!耳朵要掉了!”範行一邊護著耳朵,一邊還不忘朝我們這邊投來一個“你們等著瞧”的眼神,“誰緊張了?小爺我範行,機關城小霸王,什麼場麵沒見過?娶個媳婦兒而已……”聲音越說越小。
範夫人噗嗤一笑,眼波流轉看向林婉兒:“哎呀呀,婉兒姑娘,多俊的姑娘!瞧瞧這眉眼,這氣度,便宜死我家這頭豬了!”她親熱地挽起林婉兒的手。
林婉兒任由範夫人挽著,表情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理性淡漠,但臉頰上的紅暈更明顯了。“伯母過譽了。”她的聲音努力維持著冷靜,“範行他……自有其優長之處。”
“優長?對對對,豬也有豬的長處,拱白菜那是一絕!”範夫人笑得花枝亂顫。
我走到林婉兒身邊。她似乎因我的靠近而微微放鬆了一瞬緊繃的肩線。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頰上那層生理性的紅暈,以及她眼中強自鎮定的理性光芒。懷中凍硬的杏仁酪似乎又傳來一絲微弱的冰涼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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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婉兒?”我的聲音低沉平穩。
她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一縷白霜,點了點頭:“生理性緊張反應,心跳過速,體表溫度升高1.7度。屬於正常應激反應範疇,可控。”她頓了一下,補充道,“至少比次‘高效耐寒方案’失敗變成冰雕好多了。”講的是灰燼吐槽的世界線515我把它編成個笑話逗她樂,趕走緊張,林婉兒還渾然不知灰燼的真相)。
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內襯下那片布料。“少司命那邊都準備好了。”我說道,“嬴駟在前麵……擋著呢。”我示意了一下通往正廳的回廊方向。
林婉兒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回廊拐角處,嬴駟不知何時已移步過去,高大的身軀幾乎堵住了半個通道。他罕見地脫下了玄黑勁裝,換上了一身深紅禮服,金線盤龍與戰雲,厚重霸氣。他雙手抱胸,斜倚在冰冷的金屬廊柱上,濃眉緊鎖,臉上那股子混不吝的江湖痞氣和沙場淬煉出的鐵血殺伐氣奇異地融合,形成強大的壓迫感。這壓迫感正毫不客氣地籠罩著試圖通過的範家管家和一隊仆役。
“範城主急什麼?”嬴駟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金鐵交鳴般的質感,清晰地穿透了廳內的喧鬨,“新娘子是齊墨的明珠,是我嬴駟的妹子。這娘家‘送親’的規矩,還沒走完呢。”他下巴微揚,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管家身後的賀禮,嘴角勾起一絲帶著冷意的弧度,“怎麼,覺得我墨家孤女,無人撐腰,急著把人接走就萬事大吉了?”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庭院裡剛剛聚在一起的我們,帶著一種無聲的宣告。
管家額頭冒汗,連連躬身:“駟公子息怒!城主絕無此意!隻是吉時將至……”
“吉時?”嬴駟嗤笑一聲,站直身體,那股子睥睨的帝王氣魄更盛,“我妹子的吉時,由她說了算,由我們娘家人說了算。等著。”他身形一錯,徹底擋住了去路。
範行看著嬴駟那架勢,桃花眼一瞪,低聲道:“靠!嬴駟這土匪頭子!又想敲我竹杠!”但語氣裡沒什麼火氣,反而有點認命的無奈和被“大舅哥”刁難的小緊張。
範夫人看看我們這邊,又看看自家兒子和嬴駟,笑得更加開懷:“嘖嘖嘖,瞧瞧!這娘家人多硬氣!行兒啊,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們婉兒,不然你大舅哥那關可不好過哦!”她輕輕推了範行一把,“傻小子,還不趕緊去給你大舅哥賠個笑臉?想不想接新娘子了?”
範行被推得一個趔趄,看看嬴駟那堵在回廊口的“鐵塔”,再看看身邊清冷如月、臉頰卻紅得像熟透蘋果的婉兒,以及我平靜站在她身邊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自己歪掉一點的金邊發冠,桃花眼裡掠過一絲豁出去的痞氣和世家子弟特有的傲然,大步流星地朝著嬴駟走去。
“嬴兄!久等了!今兒是小弟的好日子,也是婉兒的好日子!有什麼章程,咱們邊走邊說!範家,絕不會虧待了墨家的明珠!”他聲音洪亮,帶著點江湖氣,又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底氣。
嬴駟濃眉一挑,看著走到近前的範行,嘴角那絲冷意終於化開,露出一抹帶著江湖豪氣和兄長審視的笑意,他抬手,重重地拍在範行肩上拍得範行呲了下牙):“好!這話聽著還算順耳!走著!”
回廊的障礙解除。範夫人笑著挽起林婉兒的手。我跟在林婉兒另一側,如同沉默的磐石。正廳方向傳來更響亮的喧嘩,核心熔爐的紅光透過琉璃窗將冰冷的金屬廊道染上一層暖色。少司命清脆如銀鈴、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空靈神性的聲音穿透了喧囂,清晰地回蕩在機關城冰冷的空氣裡:
“吉——時——已——到——!請新人登壇,受星軌祝福,證天地同心!”灰燼用火焰文字瘋狂吐槽小祖宗的神力偏偏就在主持姻緣的當口回來了,華夏司命星君,就是這麼神奇!)
凜冬的寒意似乎在這一刻被徹底逼退。我跟在林婉兒身後,走向那被蒸汽、星光和無數目光聚焦的祭壇。體內,那六百六十六世灰燼燃起的薪火,正隨著心跳有力地搏動,溫暖而堅定。布料下,一點極其微弱的灼熱感倏忽閃過,快得如同幻覺,仿佛無聲的宣告:
好戲開場了。木頭,給老子贏漂亮點。
少司命空靈如銀鈴的宣告餘音未散,正廳的喧囂瞬間被一種更為神聖而熱烈的期待所取代。核心熔爐的紅光透過鑲嵌著齒輪紋樣的琉璃窗,將整個祭壇區域染成一片溫暖而朦朧的赤金色。星圖軌跡在腳下流淌,冰冷的金屬祭壇在蒸汽、星光與無數目光的聚焦下,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吉時已至。
範夫人眉眼彎彎,輕推林婉兒,又掐了把強裝鎮定的新郎官範行。兩人在簇擁下,踏著被熔爐紅光微微暖化的金屬地麵,一步步走向星光流轉的祭壇中心。
少司命輕盈地跳到階下最前方,小臉神聖,眼中卻閃著純粹的興奮:“星軌示吉,天地同心!新人登壇,受祝福前嘛……”她聲音清亮,帶著儀式感,“依禮當受親友善鄰之祝語與饋贈!禮物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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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潑的宣告讓氣氛鬆動,人群發出善意的笑聲。
範夫人的溫情與期許
範夫人率先上前,溫柔地拉起林婉兒的手,覆在自己溫熱手心。她取下發髻上那支樸素卻溫潤的千年暖玉簪。
“婉兒姑娘,從今兒起,我喚你兒媳。”範夫人聲音柔和而鄭重,眼中是純粹的慈愛。“這是範家主母的‘恒溫核’。內含微縮回路,雖不及熔爐威猛,”她瞥向遠處轟鳴的巨爐,帶著自豪,“卻能貼身護你,抵禦機關城無處不在的寒氣,保你四肢常暖,心脈安泰。伯母願你,身心安寧,”她輕輕將簪子插入林婉兒發髻,與簡約發飾相映,“與行兒兩情相知,如這暖玉,溫和恒久。”她隨即瞪向範行:“臭小子!以後婉兒冷了、餓了、皺眉頭了,都是你的錯!小心機關尺!”
範行護著耳朵,乾笑:“娘……您放心!婉兒……有我!”嗓子發緊,但決心是真。
墨家大師兄的托付與兄長的護佑
嬴駟跨前一步,高大身影在熔爐紅光下更顯厚重,如血火澆築的鎧甲。他從懷中珍重取出一個韌鐵木匣,上刻墨黑“守”字。
“婉兒。”他開口,聲音低沉如金鐵交擊,“哥沒什麼大場麵器物。”匣開,三枚指甲蓋大小、玄色光滑的金屬球靜靜躺著,表麵能量紋路如呼吸明滅。“‘刹那生滅’。墨家護道符籙的機關化形。”他目光銳利掃過範行,壓迫感十足,“若遇危局強敵,意念激發一枚,千機化鎖,刹那封禁,足可抽身。共三枚。”
他將匣子放在林婉兒手中,目光卻鎖死範行,一字一頓:“望你平安喜樂,永無激發它的一天。”那眼神分明是警告:你小子若負她,這“刹那生滅”,封的就是你的骨。
範行頭皮發麻,強笑:“駟哥……您放心!誰敢欺負婉兒,我把他塞熔爐當燃料!”慫是真慫,決心也是真。
機關城的祝福與未來藍圖
幾位範家供奉與大匠師聯袂上前,獻上一卷微光閃爍的特殊金屬箔圖紙。
“少城主,少夫人!”老匠師聲如洪鐘,激動難抑,“此乃我等參研數載,結合墨家精要與少夫人‘非歐幾何能量流模型’所繪‘萬象共生塔’藍本初稿!”展開一角,精妙絕倫的能量回路幾何統一。“此塔若成,可彙聚各處熔爐逸散熱能,調節城域四季,更可導引熔爐之力滋養地脈萬物!恭賀新婚!此塔,將是機關城予二位新主最好的禮物——亦是機關城新的未來!”
這份藍圖引起驚歎。範行眼中機關師的狂熱終於壓過緊張:“妙極!婉兒你看……”他湊近圖紙,忘乎所以。
林婉兒清冷眸中亦閃過光彩,微微頷首:“能量彙流節點第三陣列拓撲優化方案潛力巨大,可再深化。感謝諸位前輩。”匠師們如獲至寶,激動不已。
司命神女的星空指引與“護身符”
少司命笑嘻嘻擠過來。“到我了!”她變出兩物:一枚圓潤如微縮星辰的星象石,一個穿著墨家服飾、神氣活現的奇香檀木雕迷你嬴駟像。
她將星辰石塞給林婉兒:“婉兒姐,這是‘歲星軌儀’!我的星辰之力新記號!迷路或被討厭家夥纏住,”她意有所指地瞄範行,“注入一絲靈氣,指你一條最‘吉利’的回家路!又快又清淨!”
接著,她鄭重將“嬴駟臉”小木像放在林婉兒手上,小大人般清清嗓子:“咳,此乃‘大魔王辟邪·駟哥守護款’!尋常鬼祟宵小,見此臉繞道三裡!提神醒腦,居家必備!”她促狹又關切地看向林婉兒耳根的微紅,“專克新娘緊張症!”
嬴駟看著迷你自己,嘴角微抽。範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立刻收到林婉兒一個微涼的斜睨。
“我”與薪火的契約:冰冷的甜蜜與永恒的燃燒
眾人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
我迎著目光,走到新人麵前。熔爐與星光交織下,林婉兒臉龐紅暈未褪,眼神卻已沉靜,帶著理解與信任。範行也斂了些浮躁,多了鄭重。
伸手探入懷中——那裡有被體溫焐軟的半塊杏仁酪,和那塊始終貼身的暗色舊布片。
我抽出布片,柔軟,深灰,布滿焦痕般的細密紋路,散發著古老晦澀的氣息。
“婉兒,”我的聲音低沉平穩,帶著獨特的金屬回響,目光落在她摩挲嫁衣幾何紋路的指尖上,“此物,沾著源火的灰。”我將布片遞給她,“與你母親留下的殘篇,同源。”指尖相觸刹那,布片上焦痕紋路極其短暫地一亮,一股被完美約束、深沉廣袤的能量洪流一閃即逝。六百六十六世咆哮灰燼的沉寂宣告:“我在。”她的指尖極輕微地顫了顫,眼中了然。
隨即,我拿出那半塊已軟化、散發清甜杏仁味的點心,直接放到範行攤開的掌心。
“行子,”我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吃你的喜糖。”
範行一愣,看著掌心那塊平凡卻承載著無數冰冷歲月裡共同記憶的點心,桃花眼中瞬間綻放出無比真摯明亮的光彩。他咧嘴,用力握住,喉結滾動:“謝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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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薪火奔騰,灰燼的咆哮無聲震蕩:
禮畢!星軌快亮瞎了!站直了木頭!牽好你的小木頭棍!下麵該親了!小祖宗詞兒都等急了!
少司命心有所感,指尖微動,星軌光芒加速流轉,空靈莊嚴的天籟之聲在熔爐與星光的交響中冉冉升起:
“星圖流轉,天心同證——”
熔爐的巨吼與星圖的低吟在這一刻完美交融。少司命那空靈而古老的頌詞,每一個字都如同星辰墜落,砸進機關城的核心,激起神聖的漣漪:“星圖流轉,天心同證——”聲浪裹挾著源初神力,無形的波紋拂過冰冷的金屬祭壇,仿佛激活了沉睡萬古的紋路,流淌的星圖驟然加速,光芒璀璨得近乎實體,熔爐的熾烈紅光都為之讓道。
就在這時,胸內襯裡,熟悉的灼痛感尖銳地刺了一下——灰燼那永不消停的意識已然連線:
【焰紋疾閃·暴躁彈窗:】
“艸!667!魂丟熔爐裡淬了嗎?聾啦?!沒看見小祖宗連引子詞都念完啦?!動起來!動起來!你懷裡揣著的神器難道是塊真燒火棍?!老子要長蘑菇了!】
緊接著,一行新焰紋帶著近乎幸災樂禍的扭曲抖動炸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賊酸爽!木頭你絕對猜不到!瞄一眼存檔快照454號線!你!就!是!你丫沒趕上前菜!他們婚禮大餐剛結束,後廚就忙著給你收冷凍包裝盒!真正的‘凍死鬼’!哈!哈!哈!地獄級至尊冷笑話!!火焰扭曲成流淚大笑的骷髏頭)】
我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這混賬的另一個我灰燼)…地獄笑話無處不在。)
新焰紋立刻切換風格,穩如老狗字都方了):
【穩!住!!艸!木頭!你給我釘在那兒當螺絲母呢?!轉!起!來!星軌共振場都拉滿了!這可是行子和他的冰棍小娘子永結同心的曆史瞬間!給爺支棱住!拿出點萬世薪火代言人的派頭!彆露怯掉份!儀態!老子盯緊你每塊兒骨頭!】
最後一行焰紋帶著近乎虔誠的哄勸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搞快點木頭!把你那把老骨頭活動開!配合小祖宗的天降偉業!!給小丫頭!給老子!!給你自己!把這台戲碼演炸咯!!不然今晚拿給你講一晚上地獄笑話不讓你睡覺!聽見沒?!典儀場!你的舞台!上!!!】
火焰文字的衝擊在意識中激蕩,體外卻是絕對的沉凝。灰燼的鼓噪與壓力清晰無誤地傳導著儀式節點已至的信號——該“我”出場了。舞台中央,少司命懸浮半息,眸光聖潔卻又隱含著小小的得意與信賴,指尖流瀉的星河精準無誤地導引著星軌能量場,將我們三人納入絕對的中心。
沒有絲毫猶豫,更不會辜負少司命搭建的舞台與那份隱含的信任。右手微抬——沒有任何多餘的指令發出。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