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趙國天壇沐浴在破曉前的清冷微光中。昨日慶賀公子章即將登基的喧囂仿佛被漢白玉階吸收殆儘,隻餘下肅穆的寂靜。此刻,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草原的奶香草腥,而是新斫鬆木的清香、青銅器皿的冷冽,以及一種沉甸甸的、關乎社稷更迭的凝重。)
公子章身著玄色鑲金邊的儲君常服,雖非朝服,卻已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儀。他站在天壇中央巨大的龍形日晷旁,眉頭緊鎖,額角滲著細密的汗珠,正親自指點著從宗廟調來的禮官和精銳禁衛):
“停!左邊,都移到左邊去!對,那幾簍剛從皇家苑囿摘下的、沾著夜露的蜜桃和朱果…祭品按天子禮,雙份!擺近晷盤…不,等等!”他猛地抬手,指向日晷龍首正對的東方,一塊被初升晨曦最先染成金色的區域,“放那邊!聖光初臨,正合東皇爺爺俯察人間的方位!”
納蘭巴特爾一身精悍的騎裝,風風火火地帶著一隊樓煩勇士抬著巨大的酒甕和包裹嚴實的禮盒登上天壇。她聲音清亮,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莊重):“阿紮,照我們草原部族敬奉長生天的規矩,心誠更需物厚!最好的馬奶金漿,最上等的風乾雪嶺鹿茸,都給老爺子備上了!擺上來,就放在聖光初臨之地旁邊!讓老爺子也嘗嘗我們草原的心意!”她指揮著勇士們小心放置,動作間透著一股子對新王夫權威的全力支持。
阮星若換上了一身更加莊重、繡有星月紋飾的祭師禮服,外罩素紗,正仔細校準著環繞祭壇的青銅禮器方位。聞言立刻抬頭,發髻間的步搖輕顫,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口吻):“停!納蘭姐姐,心意位置對了!但公子章,那幾簍果子——不能放龍首正東!”她快步走過去,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指向日晷基座西南側一個刻有陽爻符號的凹槽,“老爺子最重‘乾坤定位’,西南屬坤,主承載!象征大地生機的鮮果,必須歸坤位!放錯了,小心他老人家覺得你這新君不懂規矩,降下點‘小玩笑’讓你登基時摔一跤!”語氣雖嚴肅,眼底卻閃過一絲促狹。
大司命·阮星正玄色神袍在微曦中流淌著幽光,如同定鼎的神柱,靜立於天壇最高處的九鼎之前。他平靜的目光掃過下方,低沉的聲音帶著撫平一切紛擾的力量,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星若所言不錯。章,坤位。”他微微頷首,隨即目光轉向負責香火的太祝,“香爐歸位,三牲九禮各安其序。焚香——用百年沉水香混合昆侖雪頂鬆脂,煙氣需直貫蒼穹,方能上達天聽。掛幡——”他袖袍無風自動,一道無形的偉力牽引著繡有金烏騰飛圖騰的玄色大幡,穩穩懸於九鼎正上方,幡麵舒展,獵獵作響,“待諸物歸位,行第一遍‘淨壇禮’,觀其氣韻流轉,滌蕩凡塵。”
我依照大司命的指點,小心翼翼地將一簍飽滿欲滴、露珠瑩潤的蜜桃放入西南坤位的凹槽,指尖能感受到漢白玉的冰涼與果實的生機)。聽著他沉穩如山的指令,感受著天壇上愈發凝聚的天地威壓,不由得想起天婚那日烙印靈魂的景象:那輪高懸九天的煌煌大日之中,東皇太一模糊而宏大的虛影投下,並非冰冷的神隻俯瞰,而像是一位半闔神目、嘴角噙著笑意的長輩,帶著洞悉世情的玩味與無上威嚴。一縷溫暖卻不刺目的金芒,如同祂探出的手指,帶著令人靈魂震顫又無比安心的力量,輕輕拂過新人的頭頂,留下祝福與某種“小家夥們好好過”的印記——那份將無上威儀與人間煙火完美糅合的“可愛祥和”,至今想來,仍覺心頭暖融,敬畏更深。
灰燼識海中火焰文字跳動著,帶著點看熱鬨的戲謔):謔!從草原洞房直接蹦到天壇登基了?你們這人生進度條拉得夠快啊!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把‘存在’那老賭棍從祂的永恒牌局裡拽出來當證婚人…哦不,證帝人?嘖,召喚祂?那得拿整個宇宙的命運當賭注才夠格!不過嘛,這老東西自己就是最大的變數,哪兒有樂子往哪兒湊,根本不用你喊,也…嘿嘿,壓根兒沒法用祭品‘請’動!)
林婉兒並未直接參與搬運,而是站在天壇邊緣一根盤龍石柱的陰影裡,腕間的羅盤散發出穩定而冷冽的幽藍光芒。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忙碌的眾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同在播報天氣):“趙國新君登基暨東皇太一見證儀軌籌備進度,目測完成度:52.7。能量場域凝聚度:尚可。空間節點紊流:現存二十三處,主要集中於…嗯,公子章剛才差點放錯果子的地方。”她話音一頓,手腕極其隨意地一揚,那枚古樸羅盤無聲無息地脫手,穩穩懸浮於天壇正中央上空。羅盤中心射出一道冷藍光柱,精準籠罩整個儀式核心區,光柱內,無數代表虛界能量屬性的冰冷符文和數據流如同冰川下的暗河般無聲、高效地流淌。
>“根據‘小星星’提供的‘虛界星圖·東皇曜日篇’參數,當前祭壇空間錨點已鎖定至小數點後九位,並與‘東皇赤霄宮’主能量回路完成橋接。空間坐標穩固度:優秀。虛界靈壓梯度:符合預期,波動值±0.003。結論:後續可專注於儀軌本身的純淨度與願力共鳴強度。坐標維護工作,冗餘。”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語氣毫無波瀾)“那些試圖搗亂的‘坐標小鬼’,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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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若看著頭頂那穩定冰冷的藍色光柱和數據流,鬆了口氣,朝林婉兒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太及時了!‘鐵算盤’!這下省得我一邊跳‘引日破曉’一邊還要跟虛界那些沒眼力見的小東西們掰手腕了!”她旋身,祭服莊重卻掩不住靈動,對著正在天壇一側調試一組龐大、精密、布滿齒輪與青銅音管的“九音共鳴匣”的範行喊道:“老範!我的登基儺舞‘引日破曉’最終版,機關裡排演好了沒?老爺子快‘上班’了!”
範行蹲在那台散發著青銅冷光的巨大機關旁,布滿老繭的手指在複雜的機括上快速而精準地敲擊調試,發出清脆的“哢噠”聲。聞言抬起頭,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豪邁的笑容,聲音洪亮,在天壇空曠的石壁上激起回響):“小星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你要的‘引日破曉’,老範我用這‘九音天機匣’給你排得比宮裡的編鐘還準!鼓點定山河,鐘鳴召百靈,管嘯裂層雲——就等你這位大司命之妹!隨時恭候老爺子‘駕臨’!”他最後重重一拍機關側麵一個獸首形狀的啟動樞紐,那青銅巨匣內部立刻傳來一陣低沉、雄渾、充滿力量感的嗡鳴,仿佛一頭蟄伏的青銅巨龍睜開了眼,等待著為新君與神隻共奏開篇樂章。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某處不為人知的幽暗秘所)
地點:夜影分舵一座深藏於廢棄礦脈或古老陵寢深處的石殿。空氣凝滯,彌漫著潮濕的苔蘚味、陳年的塵土氣息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腥氣。唯一的照明是幾盞搖曳不定的青銅壁燈,將扭曲的人影投在冰冷的石壁上。
夜影密探(單膝跪地,身影幾乎與角落的陰影融為一體,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礫摩擦):“大人,密線急報!蟄伏於邯鄲的‘暗瞳’確認,趙氏宗廟秘藏三百年的‘承天受命之圭’——社稷玉,將於公子章登基大典之上,由大司命·阮星正親手奉出,告祭東皇太一,昭示天命所歸!”
夜影分舵主(高踞於一張粗糙的黑石案後,整個人籠罩在寬大的兜帽陰影中,隻有枯瘦、指節嶙峋的手暴露在昏黃燈光下,正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冰冷的玄鐵令牌。聞報,那隻手驟然收緊,令牌邊緣深深陷入掌心。一個冰冷、毫無波瀾,卻帶著刺骨殺意的聲音從陰影中傳出,仿佛毒蛇吐信):
“承天受命之圭…終於現世了。”(短暫的死寂,空氣仿佛凝固)“廢話!”(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淬毒的冰錐,刺破寂靜)“登基大典,便是它唯一暴露於天光下的時機!傳令:”
“‘影牙’、‘血蝠’兩組精銳,即刻潛入邯鄲,不惜一切代價,混入觀禮使團或天壇外圍!目標:社稷玉!”
“‘鬼匠’開動!仿製所有可能接觸玉圭的禮器、印信!混亂,是吾等最好的掩護!”
“‘蛛網’全力運轉!我要知道韓國‘青蚨’、魏國‘玄衣衛’的每一個動作!他們,也絕不會放過這塊‘天命之石’!”
(兜帽下似乎閃過一絲幽光,聲音壓得更低,如同詛咒)“若奪玉不成…便讓那登基大典,連同那天壇,化作公子章和東皇太一的…葬身火海!”(最後四字,帶著一種毀滅性的狂熱)
(韓國新鄭、魏國大梁,隱秘的使館密室)
韓國使臣密報(以特殊藥水書於薄如蟬翼的素絹之上):
“急!邯鄲密探‘青蚨’絕密:公子章登基大典定於三日後的‘天貺日’吉日名),趙國鎮國神器——‘承天受命之圭’社稷玉)將依古禮,由大司命阮星正奉於天壇,告祭東皇!
此玉關乎趙室氣運,更暗藏九州龍脈之秘!‘青蚨’已動,死士待命。‘斷玉’計劃啟動,不惜血本,務求一擊得手!若玉碎…亦強於落於他國之手!速遣‘影殺’支援!韓,當執圭柄!”(落款處,一個極小的、扭曲的蜘蛛印記)
魏國使臣密報(刻於一枚特製空心銅管內的蠟丸):
“十萬火急!‘玄衣’內線確證:趙國社稷玉將於三日後公子章登基大典現世!時機:大司命阮星正行‘告天禮’之際!此玉乃趙室正統象征,得之可挾製新君,動搖趙國根基!
‘玄衣’精銳已滲透邯鄲,‘奪圭’行動就緒!然韓國‘青蚨’、不明勢力亦蠢蠢欲動。請君上速決:增派‘披甲’死士,攜‘破罡弩’!
目標:玉圭!若遇阻…神擋殺神!魏武卒之鋒,當為吾王開此先路!
(趙國天壇·登基大典當日·破曉時分)
天壇之上,漢白玉階在初露的晨曦中泛著清冷的光。象征著王權更迭的九鼎肅立,香爐中百年沉水香混合昆侖鬆脂的煙氣,筆直如柱,刺向微明的蒼穹。繡著金烏圖騰的玄色幡旗在九鼎正上方獵獵作響,無聲地宣告著神與人的契約。
宗人府老者數位須發皆白、身著古老深衣的老者,被刻意安排在觀禮台邊緣的角落。他們如同枯木,麵無表情,渾濁的眼珠冷冷掃視著宏大忙碌的場麵。他們帶來的禮儀官,僅如提線木偶般敷衍著最基礎的指引動作,與整個儀式的肅穆投入格格不入,透著一股冰冷的疏離與無聲的抗拒)。他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不祥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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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壇之下,人頭攢動。六國使節與群臣依序而立,華服錦袍,冠冕堂皇。表麵是恭敬的觀禮,實則暗流洶湧如地底熔岩。敏銳的感官能捕捉到無數細微的異常:
某位使臣寬大的袖袍下,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內淬毒短刃冰涼的刀柄。
一位看似謙卑的趙國“禮官”,腰帶暗扣內藏著精鋼飛爪的機括,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了祭壇中心。
角落裡,一名仆役打扮的人,懷中緊捂著一個不起眼的皮囊,裡麵是特製的、遇風即燃的無色迷煙,隻待混亂的信號。
無數道貪婪、算計、冷酷的目光,都隱晦地投向即將奉出社稷玉的方位——空氣緊繃得仿佛能聽見弓弦即將斷裂的呻吟。
大司命·阮星正立於祭壇最高階,麵向東方初升的晨曦。他緩緩抬手,一張玄鐵為底、金絲勾勒出獠牙畢露、額生豎瞳的“方相氏”儺神麵具覆於麵上。麵具後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物質界,直抵虛界深處。一股無形的、統禦生死秩序的威壓,瞬間籠罩全場,連風都為之一滯)。
少司命·阮星若侍立於兄長側後方半步,同樣戴上了麵具——那是一張白玉為底、銀線描繪著祥雲與星辰、眼含悲憫的“司命”麵具。火紅的祭服在肅穆中依舊跳躍著一絲生機,但麵具覆蓋下,隻餘下純粹的神性莊嚴)。
我、林婉兒、範行、修天門小神官廖伴伴四人迅速就位,分彆戴上了象征其他九歌神明的麵具):
我:戴上了靛青底色、飾有波濤紋路的“雲中君”麵具。
林婉兒:戴上了純黑無光、僅眉心一點冰冷星芒的“湘夫人”麵具。
範行:戴上了古銅色、鑄有夔龍雷紋、顯得格外威猛的“東君”麵具。
廖伴伴:戴上了赤紅如火、繪有繁複鳥羽圖騰的“大司命副神”麵具。
“吉時已至——”禮官長聲唱喏,聲音在天壇空曠的回響中顯得格外悠遠。
範行深吸一口氣,布滿老繭的手指,如同撫過情人的肌膚般,精準而充滿力量地按下了“九音天機匣”的啟動樞紐!)
“咚——!!!”
一聲低沉雄渾、仿佛源自大地心臟的夔牛巨鼓轟鳴炸響!聲波肉眼可見地擴散開來,震得觀禮者心頭一顫,腳下玉階似乎都在共鳴!這鼓聲,是召喚,是號令!
緊接著,“鏜——!鏜——!鏜——!”
一組青銅編鐘奏響,音色洪亮、莊嚴、堂皇正大,如同九霄天宮開啟的仙樂。鐘聲按照古老而神秘的韻律敲擊,每一個音符都精準地落在天地氣機流轉的節點上,滌蕩著凡塵雜念,也強行壓製著台下暗藏的殺意與躁動。
鼓點與鐘鳴交織的宏大背景下,“嗚————”數支玉質長塤吹響了蒼涼悠遠的引子,如同遠古先民對天地的第一聲呼喚。塤聲中,“錚!錚!錚!”數架青銅古琴撥動,清越如鳳鳴的琴音穿插其中,編織著神性的華彩。
樂起!舞動!
大司命·阮星正踏著鼓點與鐘鳴的節奏,步伐沉穩如山嶽移動。他雙臂舒展,寬大的玄色神袍翻湧如墨雲,每一次揮袖、每一次頓足,都帶動著無形的“秩序”之力在虛空中震蕩。麵具下的豎瞳仿佛在審視眾生,驅趕著一切試圖侵擾儀軌的“不潔”。他的動作是力量的具象,是規則的鐵律)。
少司命·阮星若身形靈動如穿花蝴蝶,卻又帶著神隻的飄逸。白玉麵具下的舞姿,在莊重中蘊含著勃勃生機。她的旋轉如星軌運行,纖手輕揚似播撒福澤,足尖點地若撫慰大地。塤聲與琴音仿佛是她足下生出的蓮華,她的舞蹈是生機的讚歌,是命運的絲線)。
“我”(雲中君)動作大開大合,模擬風起雲湧、龍行雨施。靛青麵具引導著肢體如波濤起伏,每一次騰躍都帶著沛然莫禦的力量感,與鼓聲相合,仿佛在攪動天地間的風雲氣脈)。
林婉兒(湘夫人)舞姿冷冽而精準,如同精密的儀器在運行。純黑麵具下的動作簡潔、凝練,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她的每一個步伐都踏在羅盤觀測到的能量節點上,雙手結印,引導著虛界能量的純淨流動,如同梳理江河的冰冷女神)。
範行(東君)雖未離開發動機匣的位置,但戴著夔龍麵具的他,整個身體都隨著自己創造的音樂節奏而律動、低吼。他的調試動作本身也融入了一種充滿力量感的“舞”,如同駕馭著青銅巨龍的雷神)。
廖伴伴(大司命副神)動作剛猛迅捷,赤紅麵具下的身影如火焰跳躍,配合著大司命,驅趕著無形的“邪祟”,拱衛著核心儀軌)。
音樂與舞蹈交融,形成一股宏大、神聖、不容侵犯的力場!鼓聲是大地的心跳,鐘鳴是天庭的詔令,塤訴說著古老,琴點綴著神性。儺舞者們的身影在晨光與香煙中交錯,麵具隔絕了凡俗的麵容,隻留下神性的符號在舞動。這股彙聚了人間最頂尖樂師技藝由範行機關實現)、虛界坐標引導林婉兒維持)、以及神裔血脈之力阮氏兄妹)的儀式洪流,莊嚴地衝刷著天壇,試圖滌淨一切汙穢,呼喚那煌煌大日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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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這神聖的帷幕之下——
那位袖藏毒刃的使臣,借著一次集體躬身行禮的瞬間,手指悄然扣緊了刀柄,目光如毒蛇般射向祭壇中心。
藏匿飛爪的“禮官”,身體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緊盯著大司命下一步的動作。
懷揣迷煙的仆役,手心全是冷汗,隻待某個“意外”的發生。
“我”在一次模擬雲龍翻滾的騰躍中,麵具的眼孔角度恰好瞥見觀禮台某處一閃而逝的金屬寒光,心頭警鈴大作!但舞步不能停,儀式不可斷!隻能在心中怒吼):來了!他們果然來了!東皇爺爺,您可得快點“上班”啊!)
神聖的樂舞,如同最華美的錦緞,包裹著即將爆發的致命殺機。登基大典,已至千鈞一發
(天壇中央·社稷玉現世!)
“吉時已至——社稷玉現!”禮官的聲音帶著破音的顫抖,響徹天壇。
祭壇中心,那方由大司命神力托舉的玄奧玉匣無聲開啟。刹那間,一股溫潤卻磅礴的能量波動如同水紋般蕩漾開來,“承天受命之圭”——社稷玉,緩緩自匣中懸浮而起!它並非凡俗美玉,通體流淌著半透明的、如同晨曦融化的金液般的光華,玉身內部,隱約可見趙國山川地理的虛影在緩緩流轉,江河奔湧,山嶽巍峨!一股源自大地龍脈、承載國運的厚重與靈性,混合著純淨的虛界能量,瞬間充盈了整個儀式核心區域!
“就是現在!奪玉!”不知何處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哨,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
“嗖!嗖!嗖!嗖——!”
潛伏的陰影終於撕破了偽裝!並非潮水,而是淬毒的毒蛇、出膛的彈丸!數道身影以驚人的速度從不同方位——使團席間、禮官隊列、甚至仆役角落——暴起突襲!目標直指那懸浮空中的社稷玉!他們手段狠辣:
淬毒的袖箭撕裂空氣,直射護持玉圭的微弱力場!
精鋼打造的飛爪帶著淒厲的破空聲,鎖鏈繃直,抓向玉圭本體!
更有數人指間夾著烏黑的菱形鏢,顯然是喂了劇毒,不求奪玉,隻求毀掉這國運象征!
天哪!護駕!護玉!”六國使臣中爆發出驚恐的尖叫,場麵瞬間大亂!
宗人府老者們再也無法保持冷漠,驚惶失措地嘶喊:“快!擋住他們!社稷玉不容有失!”他們帶來的禮儀官更是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大司命·阮星正玄鐵麵具下的目光冰冷如萬載寒冰,但全身力量正全力維係著溝通虛界、呼喚東皇的核心儀軌,無法分神全力鎮壓。他右手維持著引導玉圭的神印,左手並指如劍,淩空一點!):
“魑魅魍魎,也敢覬覦神器?!雷殛!”
“哢嚓——!!!”一道刺目的、僅有手臂粗細卻凝練到極致的紫色天雷憑空而落,精準無比地劈中一名已躍至半空、手持毒鏢的刺客!那人連慘叫都未及發出,瞬間化作一團焦黑的飛灰,隨風飄散!震懾力十足,卻無法覆蓋所有方向!
少司命·阮星若白玉麵具下傳出清冷的低喝,舞步未停,纖纖玉指在旋轉間於唇前結印輕吹):“擾我神舞,壞我吉時,當誅!玄冰鎖!”
“噗噗噗!”數道肉眼可見的森白寒氣如同靈蛇般貼著玉階竄出,精準地纏繞上幾名從側翼包抄、意圖乾擾大司命的刺客腳踝!極寒瞬間侵入,將他們的小腿連同靴子一起凍成冰坨,動彈不得,狼狽撲倒在地!
我靛青麵具下的眼神銳利如鷹!刺客的突襲軌跡與林婉兒的指揮幾乎同時在腦中炸響!)怕什麼來什麼?那就戰舞!)我身形猛地一旋,原本模擬雲龍翻滾的舞步瞬間化作淩厲的閃避與格擋!寬大的靛青祭服袖袍灌注內力,如鐵鞭般掃開兩支毒箭,足下步伐看似在遵循儺舞的“禹步”,實則巧妙地卡在了一名手持分水刺的刺客突進路線上,肩膀一撞,將其撞得踉蹌後退,正好擋了另一名同夥的路!
林婉兒純黑麵具宛如深淵,冰冷的聲音如同精確的指令,直接在所有舞者、以及部分核心護衛的識海中響起,毫無感情卻高效無比):
>坐標:坤三,震七!雲中君左移半步,格擋路徑覆蓋!
>東君範行)!右臂格擋區,刃風來襲!
>司命星若)正前,冰錐散射預備!乾擾源清除優先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