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戶部侍郎府,王黼再次將一個名貴的汝窯茶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汴河雙鯉?護城符?”
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那雙陰鷙的眼睛裡充滿了不敢置信的暴怒!
“她怎麼敢?!她一個賤籍的歌姬怎麼敢私印交子?!”
“這是謀逆!是通天的大罪!”
王黼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怎麼也想不通李師師是哪來的膽子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她是從哪裡搞來那麼多足以以假亂真的交子?
那偽鈔的印版可是應奉局的最高機密,由他親自監製,早已在查抄之前便被他秘密轉移、藏匿了起來。
市麵上流通的偽鈔數量有限,是他用來試探和擾亂市場的。
而李師師在短短半個時辰內竟然能拿出數倍於他的“偽鈔”,這……這根本不合常理!
除非……
一個讓他不寒而栗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除非李師師手中也有一套一模一樣的印版!
這怎麼可能?!
“大人,我們……我們還要繼續嗎?”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外麵百姓的情緒已經被那個賤人徹底煽動起來了。他們……他們把我們的人全都當成了國賊,見一個打一個……”
“再這樣下去,我們安插在城中的所有據點都要暴露了!”
“閉嘴!”王黼怒吼一聲,打斷了手下的話。
他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
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絕境。
繼續用真金白銀去衝擊市場?
那無異於肉包子打狗,有多少都會被李師師用那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偽鈔”給吞得一乾二淨。
收手?
那更不可能!
一旦收手,便等於向那個賤人認輸!
他戶部侍郎王黼,未來的內閣首輔,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青樓女子?!
“她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王黼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一個歌姬能有多少家底?她現在不過是在拆東牆補西牆!”
“她印的那些交子一定是假的!是她自己畫出來的!”
“對!一定是這樣!”
他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自我安慰道。
“傳我命令!”他咬著牙下達了最後的、瘋狂的命令,“把我們所有的錢都拿出來!”
“去!把‘金玉滿堂’當鋪的庫房給我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