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前的桌案上,擺著一碗早已冷透的酒。
那是昨夜,周邦彥“潑”向軍師後,剩下的小半碗。
他派人,悄悄地,將這碗酒,收了回來。
他看著碗中渾濁的酒液,眼神變幻不定,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天人交戰。
周邦彥……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真的有辦法,救自己的兒子嗎?
還是說,這隻是朝廷設下的,又一個更加陰險的陷阱?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際,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響!
“什麼人?!”守衛的喝問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帥帳的簾子,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中間,豁然劃開!
一道瘦小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挾持著一個少年,閃身而入!鬼十七低吼一聲:“小畜生,再動一下,割了你的喉!”
正是鬼十七和鮑六郎的兒子!
“六郎!”
一聲熟悉的、帶著無儘複雜的呼喚,從帳外傳來。
周邦彥!
他此刻,正一步步地,向著帥帳,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還穿著那件濕漉漉的囚衣,臉色蒼白如紙,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黑夜中的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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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彥!你……”鮑六郎猛地站起身,身下的虎皮大椅因他動作過猛,向後滑出半尺,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虎目圓睜,震驚地看著他。
帳外,那兩名負責看守周邦彥的遼人親衛,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那位神秘的“軍師”,也聞聲趕來,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那張清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駭!
“你……你怎麼可能從水牢裡出來?!”他失聲叫道。
周邦彥沒有理他,隻是將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鮑六郎的身上。
“鮑六郎,你還要被這妖道,蒙蔽到什麼時候?!”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帳內炸響!
“你看看你的兒子!他早已身中劇毒,命懸一線!你所謂的‘靖難’,不過是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到這妖道的手中,當做他控製你的籌碼!”
鮑六郎的身體,劇烈地一震,他看向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了痛苦與掙紮。
“你……你胡說!”他嘶吼道,聲音卻底氣不足。
“我胡說?”周邦彥冷笑,緩緩從濕透的囚衣內襟裡,取出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的物事。
他一層層揭開油布,露出的,是一角觸目驚心的明黃!
那不是刀,不是劍,而是一卷由江南頂級貢品蜀錦織就的……空白聖旨!
“唰——!”
周邦彥手腕一抖,那聖旨在他麵前轟然展開,卷軸末端那方鮮紅的、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的傳國玉璽大印,如同一枚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之上!
空氣,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帳內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被這方大印灼穿,瞬間停滯!連那位一直穩坐釣魚台的“軍師”,在看到這方玉璽的瞬間,瞳孔都驟然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
“鮑六郎,你不是說,當今官家是偽帝,你手上有先帝遺詔嗎?”周邦彥一步步逼近,聲音冰冷如鐵,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那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他猛地將那份空白聖旨,狠狠甩在鮑六郎麵前的帥案之上!
聖旨砸在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得桌上酒碗嗡嗡作響,也震得鮑六郎的心臟,險些停跳!
“這份詔書,是官家在我離京前,於病榻之上,親筆所賜!他命我前來江南,不是來平叛,是來救你!”
“他知道你鮑六郎,是忠臣,是被奸人所蒙蔽!他要我告訴你,江南的苛政,他會廢!盤剝的百姓,他會償!你那份所謂的‘先帝遺詔’,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周邦彥的話,如同一柄柄重錘,狠狠砸在鮑六郎的心上!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然而,就在此刻,周邦彥的目光卻越過鮑六郎,死死鎖定了那位“軍師”,他看到,在極致的震驚之後,那妖道的眼中,竟閃過一絲不該存在的……殘忍的、同歸於儘的瘋狂!
不好!他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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