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講的,是火車的故事。
這火車呢,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普通的、老百姓坐的那種交通工具,而是一種賊大的、恐怖的怪物,它身長得有十五米左右,腳上全是那種結締組織——好比是脆骨——長成的蹄子,密密麻麻的,足足有上百對,嘿!跑起來可真快啊!
在電機出來之前,火車就是這個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生物,無論是凡間還是地獄。直到地鐵出現,它才從topone落了下來。但是地鐵是死的,火車是活的,要說人世乃至地獄的活物,還是火車跑得最快。
那這火車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按照科教那幫人說法,它算是一種昆蟲。怎麼說呢,它有堅硬的外骨骼,卵生,還有各種咱一般人看不懂的研究都說它是昆蟲。就說它的卵吧,火車的卵,那可不便宜,貴得很,都被當做保健品賣。不過聰明的人都知道,火車卵黃可彆拿來吃,一般都是拿來煉藥的,或者拿去黑市換點好東西。
說到這火車吃什麼,爭議就大了。大部分人認為它是肉食性動物,你想,跑得那麼快,草食性動物乾嘛要有那麼大速度?肉食性動物才有必要追逐獵物,速度才是命。可是呢,那幫科教的死腦筋不同意,他們說,誰能證明它吃肉?沒有證據的事兒,咱不能隨便說。還有人說,草食性動物也得有逃命的本能,不是光吃草就能活。爭論來爭論去,誰也沒個定論,摸不透,誰也說不清楚。
為啥這件事兒就鬨不明白呢?原因很簡單,誰也沒見過火車吃東西啊!火車自打孵出來那一刻起,它就沒停過,跑得飛快,身子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隻有死了,它才會停下來,你尋思誰成天自己找不愉快要去盯著這麼個玩意兒吃東西?
要我說,這個事兒擱一般人身上也就完了,但科教的那些人啊,都是瘋子!他們非要鬨個明白,但又不敢直接去解剖活的火車,於是打上了死火車的主意。但是火車的屍體可不是什麼尋常玩意兒,火車的肺、眼球、骨骼,甚至它的精囊,那都是值錢得緊。哪裡發現了一頭死火車,密教的人烏泱泱湧過去說肢解就給肢解了,分贓留下的零件兒也沒啥研究價值,科教根本沒辦法搞清楚火車的真麵目。
不過,科教的死腦筋還真有點兒執著,他們尋思火車應該是有胃袋的。至於那胃袋在哪兒,沒人敢說清楚,沒準兒是在肢解的時候叫人給弄壞了,誰知道呢?總之,沒找到胃袋,科教的那幫人就不算完,非要刨根問底,整頭火車來親自看看清楚。
就是這麼事兒,科教展開了狩獵火車的行動。我挺佩服這些瘋子的,因為參與的那些人,大多都死得很慘,直到他們的項目經理——科教的人管他們的團體叫項目組,管他們的大祭司叫項目經理——下場,才成功狩獵了一頭火車。
殺死火車的科教項目組欣喜若狂,他們將火車的屍體就地解剖,然後得出了結論:火車是雜食動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忙活半天,最後得了這麼個結論,真是……抱歉,雖然很不禮貌,但我真的忍不住。
總之,科教的結論是,火車會吞下它撞上的一切食物,包括血肉和泥土,然後它的胃會將這些東西消化,有機物變成營養,無機物變成結石。火車通過肺排出結石,因此它們的肺非常強壯。”
“抱歉打斷一下,”劉易斯舉手發言道,“李德大哥,這個火車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是它和蛞蝓花海有什麼聯係嗎?”
“莫急,我很快就會說到。
科教成功揭示了火車的食性,可是啊,問題又來了:如果火車真是雜食動物,那它們跑那麼快到底是為了啥?你說,若不是自然選擇的結果,那是什麼力量讓它們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呢?這一下,科教那幫人又不淡定了,立馬集結了個新項目組,目標就更離譜了——他們居然想捕捉活的火車。
科教的計劃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他們的項目經理是赫赫有名的椋鳥司。椋鳥司堅信,火車並不是不可馴化的東西,反正隻要有智力的生物,咱都能用辦法馴服它。你彆說,你還真彆說,這火車要是沒點兒智力,也不能夠把科教那幫人折騰得跟孫子似的。
椋鳥司就想,既然他們能弄死火車,就能活捉它,既然能活捉,就能用古老的馴獸法子馴服它,尋思之後,椋鳥司提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方案:用套索!就是那種套馬的套索。
椋鳥司雇傭鑄匠的信徒打造了一根死綱的鎖鏈,死綱鎖鏈堅不可摧,但也沉重無比,不但椋鳥司拿不動,就連打造鎖鏈的工匠本人也無法舉起。
眼看著大家都沒法進展,一名異教的大祭司找上了椋鳥司,表示願意提供無償幫助。”
說到這裡,李德兩眼放光,繼續道:
“那名幫手,正是獵頭司。”
“獵頭司?哪個獵頭司?是我想的那個獵頭司嗎?”孫必振問。
“難道還有第二個獵頭司嗎?”李德笑著反問,“正是大燈塔的獵頭司,向椋鳥司拋出了橄欖枝,他的目的無人知曉,但椋鳥司沒啥理由拒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你們剛不是問火車和蛞蝓花海有什麼關係嗎?這就說到了:兩名大祭司齊心協力將死綱鎖鏈搬到了蛞蝓花海,為什麼選擇這裡呢?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問,我估計他倆是拍腦門想出的主意,沒啥邏輯。
準備好套索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火車了,椋鳥司做好了等待數十年的準備,但獵頭司認為十年太長、隻爭朝夕,他有信心可以追上火車,並將火車驅趕到此地。
咱也不知道椋鳥司咋想的,這種話也信,總之,為了回報獵頭司,椋鳥司將自己收集的火車蹤跡全都說了出來,就這麼的,獵頭司踏上了追火車的旅途。
火車身軀龐大,它們跑過後留下的痕跡被稱為‘軌道’,椋鳥司將軌道的位置告知獵頭司後,獵頭司開始沿著軌道奔跑,試圖追上火車。
但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來了——獵頭司失敗了!”
“他沒追上火車?”孫必振問。
李德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語調,繼續講述道:
“獵頭司出發十五天後,椋鳥司仍未得到音訊,他派出屬下,沿著火車的‘軌道’一路尋找,很快,他們便找到了獵頭司留下的痕跡。
首先出現在軌道上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零件:兩片耳朵,一個鼻子,幾粒牙齒。
隨著他們繼續前進,軌道上散落的零件似乎漸漸拚成了一個人形,科教的人一路走,一路將這些零件裝進一個羊皮的口袋,很快,他們便攢夠了一張完整的皮,加上零七零八的器官。
在他們心中,恐懼開始彌漫,經過討論,他們認定獵頭司是在減輕負重。
隨著他們繼續深入,軌道上出現的器官間隔越來越大,顯然,獵頭司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拋棄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