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號”在靠近奇點的過程中，船身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那些斷裂的法則光絲像毒蛇般纏上飛船外殼，有的光絲帶著灼熱的岩漿溫度，有的則散發著冰封星球的寒氣，船體外壁瞬間出現一半熔化一半結冰的詭異景象。
“能量護盾消耗過快！”林深盯著屏幕上暴跌的數值，將共生能量的輸出功率提到最高，“這些法則光絲在吞噬我們的能量，它們想把‘啟明號’也變成碎片的一部分！”
蘇璃的目光落在駕駛艙中央的秩序結晶上，結晶此刻正發出急促的嗡鳴，表麵浮現出與奇點相同的跳動頻率。“它們不是在攻擊，是在警告。”她突然明白過來，伸手按住結晶，“法則光絲在阻止我們靠近，因為奇點的爆炸是‘自然規律’——就像生命會死亡，宇宙也有終結的一天。”
林深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違背自然規律？”
“不，是有人加速了這個過程。”蘇璃指向奇點周圍盤旋的黑色霧氣，那些霧氣正在主動撕咬法則光絲，“無規則能量在人為破壞奇點的自我修複機製，就像在傷口上撒鹽。”
說話間，飛船已經突破最後一層法則光絲的阻攔，進入奇點的引力範圍。這裡的空間完全扭曲，上下左右失去了意義，時間的流速也變得混亂——蘇璃看著林深的頭發瞬間變白又恢複黑色，像在播放快進的錄像帶。
奇點的中心，漂浮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由無數斷裂的法則光絲構成，時而化作黑衣人，時而化作鏡像林深，最終定格成一個無法分辨性彆的輪廓，胸口有個不斷擴大的黑洞——正是法則病毒的源頭。
“終於來了。”輪廓發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我是‘終末意誌’，誕生於第一個宇宙滅亡的瞬間，存在的意義就是加速所有宇宙的終結。”它抬手一揮，黑洞中噴出大量無規則能量，像一張巨網罩向“啟明號”。
林深操控飛船靈巧地躲閃，同時按下武器係統的按鈕——但炮口射出的不是能量彈，而是兩道光流：一道是冰藍色的晶體化能量，來自蘇璃的秩序結晶；一道是火紅色的火焰化能量，源自他體內的平衡法則數據。
“這才對。”終末意誌發出低沉的笑聲，黑洞突然擴大，“用對立的能量攻擊我？正好幫我徹底撕碎奇點的平衡！”
兩道光流射入黑洞的瞬間，奇點的跳動突然變得狂暴，周圍的法則光絲斷裂速度加快了十倍。蘇璃卻在此時露出笑容：“我們要的就是這個。”她拽著林深衝進閣樓，將秩序結晶和能量劍同時嵌入吞噬陣紋的凹槽，“啟動反向運轉！”
銀黑色的陣紋突然逆向旋轉，之前吸收的冰火能量被強行導出，在飛船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終末意誌的黑洞噴吐的無規則能量接觸到太極圖案，瞬間被分解成冰與火兩種最純粹的能量，反而壯大了圖案的光芒。
“不可能！”終末意誌的輪廓第一次出現波動，“對立能量怎麼可能共生？”
“因為平衡不是抵消，是融合。”林深的聲音透過能量波動傳出，他和蘇璃同時將手掌按在陣紋中心，“就像鏡像星係的冰火星球，看似對立，實則共用一條能量紐帶。”
隨著他們的話語，太極圖案突然收縮，化作一道銀黑色的光束，精準地射向奇點中心的黑洞。光束進入黑洞的瞬間，終末意誌發出刺耳的尖叫，輪廓開始崩解，那些構成它的法則光絲重新連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帶，將奇點包裹其中。
蘇璃感覺到體內的晶體化紋路正在消退，林深手臂上的火焰紋路也逐漸變淡。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釋然——鏡像轉化的副作用，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當終末意誌完全消散，奇點的跳動逐漸平穩，斷裂的法則光絲開始自動修複，像被無形的手編織成新的網絡。元初宇宙的彩色光絲不再斷裂，黑色霧氣被光絲吸收，化作滋養法則的養分。
“啟明號”緩緩駛出元初宇宙時，舷窗外的景象已經完全不同：記憶褶皺帶的碎片正在重組為新的星係，希望之星的光海流動得更加璀璨，恒定星重新煥發出法則矩陣的光芒。
木屋的投影中，閣樓的書架上多了最後一本書，封麵是銀黑色的，沒有標題。林深翻開它，裡麵隻有一張畫：兩顆相互環繞的星球，一顆冰藍，一顆火紅，中間的光帶上，站著兩個牽手的身影。
蘇璃靠在舷窗上，看著星圖上重新穩定的坐標，輕聲問：“下一站去哪裡？”
林深合上那本無字之書，笑容明亮：“不知道，但宇宙這麼大，總有新的法則等著我們去發現——或者說，去守護。”
“啟明號”的引擎再次啟動，銀黑色的火焰在星海中劃出一道溫柔的弧線，朝著未知的坐標駛去。這一次，沒有警報，沒有危機，隻有兩顆緊緊相依的心臟，和對所有可能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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