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號”靠近新生之壤時，蘇璃先注意到了異常——星圖上標注的“土地”，其實是一片懸浮在星空中的巨大塵埃雲，塵埃裡隱約能看到發光的顆粒，像撒在黑夜裡的種子。
“這就是新生之壤？”她看著塵埃雲邊緣，有幾縷銀藍色的光流正往裡鑽，“像沒開墾的土地，在等種子落進來。”
林深把小女孩給的“共生糖”掰了一小塊，放在舷窗邊。糖塊剛接觸到塵埃雲的氣流，就化作細小的光粒飄了出去。奇妙的是，光粒落進塵埃的地方，立刻冒出一點淡綠色的微光，像種子破土時頂開的嫩芽。
“共生糖裡的能量，能喚醒這裡的‘孕育力’。”他看著更多光粒跟著飄進塵埃雲，“就像給土地施了第一捧肥。”
飛船駛入塵埃雲後，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塵埃不再是無序的漂浮，而是像有生命似的，在飛船周圍形成旋轉的小旋渦。漩渦中心，慢慢浮現出一些透明的“種子殼”——殼上印著模糊的圖案：有的是冰獄星的冰川裂痕，有的是燼火星域的火山紋路，還有的是暗影獸羽翼的輪廓。
“是‘未覺醒的法則種子’。”蘇璃認出其中一個種子殼，和回響帶那個小女孩的光塵辮子紋路一樣，“它們在等合適的‘共生信號’，才願意發芽。”
木屋的爐子裡，火羽送的“不滅火種”突然跳動了一下。一縷暖光從爐子裡飄出來，落在最近的種子殼上。種子殼“哢”地裂開一條縫，裡麵鑽出一根小小的藤蔓——藤蔓頂端不是葉子，而是一團小小的火焰，火焰燒得很溫柔，碰到塵埃就化作暖光，沒有一點灼燒的痕跡。
“是火羽的能量喚醒了它！”蘇璃看著藤蔓開始生長，藤蔓的節上還長出了小小的冰晶，“它還吸收了冰獄星的法則碎片！”
越來越多的種子殼被喚醒。有的種子長出帶著風紋的葉片，能隨著塵埃雲的氣流輕輕擺動；有的種子開出透明的花，花瓣上流動著彌散法則的光塵；最讓他們驚訝的是，一個印著暗影獸輪廓的種子殼，在接觸到木屋的共生能量後，長出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卻結著金色的果實——像把黑暗和光明擰成了一股繩。
“原來新生之壤的法則是‘包容’。”林深看著這些形態各異的植物，它們擠在塵埃雲裡，根須在看不見的地方纏在一起，卻沒有爭搶養分，反而互相傳遞著能量，“就像一塊土地不會隻長一種莊稼，這裡能讓所有法則種子都找到生長的位置。”
突然，塵埃雲的中心傳來一陣震動。他們飛過去一看，發現那裡有塊巨大的“母岩”——母岩上布滿了孔洞，每個孔洞裡都嵌著一顆沒有裂開的種子殼，這些種子殼的紋路很古老，像是從宇宙誕生時就存在的。
“是‘原始法則種子’。”林深認出母岩的材質，和共生樞紐的水晶柱同源，“它們需要更強大的共生信號才能覺醒。”
他把從光塵之海帶來的完整鏡片放在母岩上。鏡片剛接觸母岩，就射出一道金光，將所有原始種子殼籠罩其中。金光裡，浮現出布衣老者的身影——這次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掌心的光塵凝成一顆七彩的種子，輕輕放進母岩的中心孔洞。
種子剛放進去，所有原始種子殼同時裂開。它們長出的植物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有的像能記錄星軌的藤蔓，葉片上會自動浮現星圖；有的像會唱歌的花，花瓣開合時能發出回響帶的歌聲；還有的像能儲存記憶的果實，果實裡能看到法則守護者們曆代傳承的畫麵。
“是‘核心共生植物’！”蘇璃看著這些植物的根須紮進母岩，再從母岩延伸到塵埃雲的每個角落，“它們在給所有植物傳遞能量，就像母岩長出了血管。”
當最後一顆原始種子發芽時，整個新生之壤突然亮了起來。無數植物的光芒連成一片，在塵埃雲裡畫出巨大的脈絡——就像給這片荒蕪的土地，裝上了跳動的心臟。
離開新生之壤時，他們帶走了一顆小小的果實。果實裡封存著新生之壤的能量，林深把它放進木屋的陳列架，和之前收集的法則印記擺在一起。陳列架上的印記們突然同時亮起，在牆上投出一幅新的星圖——星圖上，他們去過的所有星域都被綠色的脈絡連接起來，像一張巨大的生命網。
“看來這些種子，會把共生的能量帶到宇宙的每個角落。”蘇璃看著星圖邊緣，又有新的綠色脈絡在慢慢延伸，“就像我們種下的不是植物，是能自己走路的共生信號。”
林深操控飛船轉向，星圖上的新坐標已經亮起——坐標旁畫著一個正在編織的網，標注著“織網者之域”。“下一站，去看看誰在編織更密的共生之網。”
飛船駛離塵埃雲時，那些新生的植物突然朝著他們的方向傾斜，像在鞠躬送彆。蘇璃把小女孩給的布包又打開看了看，裡麵的共生糖還剩幾顆，光塵辮子在門把手上輕輕晃動，像在說“我們又留下了新的腳印”。
她知道，不管未來要去多少陌生的星域，隻要帶著這些來自夥伴的禮物，帶著這些在新生之壤學會的“包容”，就永遠不用擔心迷路——因為共生的種子，早就把回家的路，種在了宇宙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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