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號”的舷窗上還沾著新生星域的光塵時,共生樹苗的第七片金葉突然微微傾斜,葉尖指向一片被星塵包裹的暗紫色星雲。蘇璃調出星圖,那裡標注著一個模糊的舊坐標——“回聲石窟”,是星屑集市的織者阿紡提過的地方,“據說石窟裡的岩壁能記住所有穿過星雲的聲音,連消失的文明留下的回響都能保存下來。”
飛船駛入暗紫色星雲時,周圍突然響起細碎的聲響——不是星塵碰撞的聲音,更像是無數人在低聲說話,仔細聽又分不清內容。共生樹苗的根須輕輕晃動,枝乾上的果實發出共鳴般的顫音,其中一顆果實裂開,飄出霧棲蟲的光塵,光塵在艙內凝成一層薄膜,薄膜上浮現出模糊的人影:有穿著長袍的老者在記錄星軌,有背著行囊的旅人在告彆,還有孩童在星樹下唱歌。
“是石窟保存的聲音具象化了!”林深看著人影,“這些都是‘未被遺忘的回響’,樹苗在幫我們‘看見聲音’。”話音剛落,星雲突然分開一條通道,通道儘頭露出無數懸浮的岩石,岩石內部是空的,形成天然的石窟,石窟岩壁上流淌著銀色的紋路,像凝固的聲波。
他們在最大的石窟前降落。岩壁上的銀紋看到他們時,突然亮起,組成一行發光的文字:“需以‘未完成的約定’為匙,方可聽見真聲。”蘇璃愣住了——她口袋裡還裝著守鐘人給的懷表,懷表背麵刻著“等星軌重合時”,而守鐘人還在星核苗圃等著他們回去分享旅程;林深的共鳴繩上,有顆晶石刻著阿鐵的筆跡“下次一起修引擎”,阿鐵還在懸空城邦等著他們帶新零件回去。
“我們每個人都帶著未完成的約定。”蘇璃掏出懷表,輕輕貼在岩壁上。懷表接觸銀紋的瞬間,銀紋突然流動起來,像被注入了生命力,順著懷表的紋路爬上去,在表盤上組成星軌圖案——正是守鐘人等待的“重合星軌”。
石窟的大門緩緩打開,裡麵沒有通路,隻有一麵巨大的回音壁,壁上的銀紋像海浪般起伏。他們剛走進來,回音壁就亮起了,映出三個模糊的身影:一個是守鐘人在擦拭懷表,一個是阿鐵在檢修飛船,還有一個是木藤爺爺在給種子澆水。“是我們牽掛的人!”蘇璃驚喜地發現,身影旁邊還飄著聲音的波紋,能隱約聽到守鐘人的咳嗽聲、阿鐵的敲擊聲、木藤爺爺的笑聲。
“回聲石窟能捕捉‘羈絆的雙向回響’,”伊洛的觸角碰了碰回音壁,壁上立刻映出它記憶裡的長老,長老正對著星圖微笑,“不隻是我們記得他們,他們也在牽掛我們。”
就在這時,回音壁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銀紋扭曲成黑色,守鐘人、阿鐵的身影開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噪音——像金屬摩擦,又像玻璃破碎,聽得人頭皮發麻。“是被虛空詛咒吞噬的文明留下的‘痛苦回響’!”林深認出這種波動,和虛空之源的虛無能量很像,“它們被石窟困住太久,會乾擾所有正麵回響。”
黑色銀紋順著岩壁蔓延,很快就要覆蓋守鐘人的身影。蘇璃突然想起星語森林的古樹記憶,她讓共生樹苗的綠紋葉貼近回音壁,綠光流過的地方,黑色銀紋像冰雪般消融,守鐘人的身影重新變得清晰。“正麵的羈絆能壓製痛苦回響!”她讓林深和伊洛也靠近回音壁——林深的火焰法則讓阿鐵的身影更亮,伊洛的晶體光讓長老的身影更穩。
回音壁穩定後,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所有正麵回響都收集起來,凝成一顆銀色的珠子,珠子裡能看到無數溫暖的畫麵:守鐘人給懷表上弦時的專注,阿鐵收到他們寄回的星塵標本時的笑容,木藤爺爺給種子蓋苔蘚時的溫柔。
“這是‘共鳴珠’,”回音壁的銀紋組成新的文字,“能將羈絆的力量轉化為實體,在需要時喚醒所有牽掛之人的力量。”珠子飄到共生樹苗前,樹苗的根須輕輕卷起珠子,融入枝乾——第八片葉子立刻長了出來,這片葉子是銀色的,葉麵上印著無數細小的人影,像所有牽掛他們的人。
離開回聲石窟時,岩壁上的銀紋朝他們揮手,在星雲裡織出一條發光的星軌,直指星核苗圃的方向。共生樹苗的果實變得更飽滿了,其中一顆裂開,飄出一縷銀光,落在飛船的通訊器上——通訊器突然亮起,傳來守鐘人的聲音:“星軌快重合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蘇璃笑著按下回話鍵:“快了,我們帶著滿船的故事回來。”她看著星圖,發現從回聲石窟延伸出的金線,一頭連著星核苗圃,一頭連著他們未來的航線,像在說“無論走多遠,牽掛都會把我們連在一起”。
林深調整了航線,這次不再是朝著未知,而是先朝著熟悉的方向——他們要先回去赴約,再帶著新的約定繼續旅程。他摸了摸共鳴繩,晶石上的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亮,像在回應阿鐵的約定。
飛船的尾焰在星空中劃出銀色的軌跡,軌跡上點綴著綠色的光塵——那是共生樹苗灑下的,像在給牽掛他們的人報信:“我們正在回來的路上。”而樹苗的八片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每片葉子都在訴說一個故事,每個故事裡都有“等待”和“約定”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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