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號”在未知區域飛行了整整七天，這裡的星空呈現出混沌的紫色，恒星以不規則的軌跡運行，行星的形態時刻變化著，仿佛還停留在宇宙誕生初期的狀態。
“空間維度在這裡是混亂的。”艾拉的機械共生體不斷調整飛船的空間坐標，屏幕上的航線圖每秒鐘都在重構，“我們剛才飛過的星雲，其實是三億年前的殘影；前麵那顆藍色的行星，下一秒可能就會變成黑洞。”
蘇璃的暗能量觸須延伸到極限，觸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她依然緊咬牙關：“蝕共鳴者的能量軌跡在這裡變得清晰了，他們在朝著一個穩定的空間節點移動。”她指向舷窗外一片旋轉的紫色星雲，“節點中心有股熟悉的波動，和協變之種同源，但強億萬倍。”
灰羽的記憶沙粒此刻變成了液態，順著飛船的能量管道流動——固態的沙粒在混亂維度中會解體。液態沙粒投射出破碎的時空片段：蝕共鳴者正在紫色星雲外圍搭建能量塔，他們的身體覆蓋著暗紅色的晶體，原本用於共鳴的器官已經異化，變成了吸收能量的觸須。更令人心驚的是，星雲中心有顆跳動的金色核心，核心周圍環繞著無數文明的虛影，那些虛影正在被核心的光芒緩慢吞噬。
“那就是共鳴之心！”灰羽的聲音帶著顫抖，“它在吸收宇宙中消散的文明意識，轉化為原始共鳴能量。蝕共鳴者想搭建能量塔，強行抽取這些能量！”
林深緊握著協變之種，種子此刻燙得驚人，表麵的紋路與星雲中心的金色核心產生了同步跳動。“他們不止想抽取能量，是想取代共鳴之心。”他調出能量分析圖，蝕共鳴者搭建的能量塔正在釋放與核心相同頻率的波動，隻是波動中帶著強烈的汙染，“他們在用共鳴汙染模擬核心頻率，一旦同步完成，就能篡改所有文明的共鳴本質。”
話音未落，“啟明號”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入第四維度，船艙裡的物品開始漂浮、變形，艾拉的機械共生體瞬間展開成球狀，才勉強維持住飛船的物理形態。
“是蝕共鳴者的維度陷阱！”艾拉的額頭滲出冷汗，“他們能操控未知區域的空間法則，我們的護盾在第四維度無效！”
舷窗外，三艘黑色戰艦出現在第四維度的夾縫中，戰艦表麵的紅色晶體閃爍著，射出暗紅色的能量流。能量流穿過飛船的物理屏障，直接攻擊意識層麵——林深四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尖銳的噪音，像是無數文明在痛苦哀嚎。
“這是被汙染的共鳴頻率！”蘇璃的暗能量化作屏障護住四人的意識，“他們在想用噪音摧毀我們的意識連接！”
灰羽的液態沙粒突然爆發出金光，沙粒中儲存的所有純淨共鳴記憶形成一道洪流，衝擊著腦海中的噪音。星語者的堅韌、光翼族的溫暖、守墓人的古老吟唱……這些記憶像陽光驅散陰霾，噪音漸漸減弱。
“就是現在！”林深將協變之種的能量注入飛船的維度引擎，“艾拉，反向鎖定第四維度坐標，我們衝出去！”
“啟明號”的引擎發出撕裂空間的轟鳴，飛船在第四維度的夾縫中劃出一道金色的軌跡，硬生生撞回三維空間，出現在紫色星雲外圍。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數十座能量塔已經建成，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將共鳴之心所在的星雲包裹其中，蝕共鳴者的首領正站在主塔頂端，他的身體已經與紅色晶體完全融合，隻剩下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
“是他們的首領，卡隆。”灰羽的沙粒捕捉到他的記憶碎片，“曾經是共鳴樞紐最偉大的學者，就是他提出用共鳴能量改造宇宙法則，結果引發了共鳴汙染。”
卡隆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抬頭看向“啟明號”，嘴角勾起扭曲的笑容：“終於來了，新的共鳴守護者。”他的聲音直接傳入四人意識，“你們以為喚醒幾個文明就能阻止我？看看這共鳴之心，它吸收了多少文明的意識，卻從未真正理解——共鳴的終極形態，是掌控，不是守護！”
隨著他的話音，能量塔圓環開始收縮，暗紅色的汙染能量順著塔身注入星雲，共鳴之心的金色光芒漸漸變得暗淡，周圍的文明虛影開始扭曲、嘶吼。
“不能讓他得逞！”林深讓艾拉將飛船駛向主塔，“蘇璃，用暗能量切斷能量塔的連接；灰羽，召集所有文明的共鳴之力，我們要淨化汙染；艾拉，準備撞擊主塔，協變之種能暫時中和汙染能量！”
蘇璃的暗能量化作無數黑色利刃，斬斷能量塔之間的連接光束，但被斬斷的光束瞬間又從紅色晶體中重生。“他們與能量塔融為一體了！”
灰羽的液態沙粒衝破星雲屏障，將求救信號傳遞給宇宙共鳴之核。很快，星語者的母星、燼星、光翼族的水晶建築……無數道能量流再次彙聚，這次的光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像一支跨越星海的遠征軍。
“來得正好！”卡隆狂笑起來，主塔頂端突然展開巨大的能量帆，開始吸收這些純淨的共鳴能量，“你們帶來的能量，正好幫我完成最後的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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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帆吸收的純淨能量很快被染成暗紅色，共鳴之心的光芒更加黯淡，甚至開始出現黑色的斑點。
“林深，快沒時間了！”艾拉的飛船已經衝到主塔前，距離撞擊隻剩十秒。
林深突然做出一個決定，他將協變之種從飛船引擎中取出，緊緊握在手中：“艾拉，調轉船頭，遠離主塔！”
就在飛船轉向的瞬間，林深縱身跳出艙門，暗能量自發地在他周身形成護盾——這是蘇璃下意識的守護。他握著協變之種，朝著主塔頂端的卡隆飛去，種子的光芒與他的意識完全同步，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
“你瘋了！”卡隆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將自身意識與協變之種完全融合。
“共鳴的本質，是連接，不是掌控。”林深的聲音在星空中回蕩，他的身體化作光粒子，與協變之種融為一體，“包括……與共鳴之心的連接！”
金色光柱穿透能量帆，精準地擊中共鳴之心。被汙染的核心劇烈震動，黑色斑點在金光中消散，周圍扭曲的文明虛影重新變得平和。更神奇的是，那些被能量帆吸收的純淨共鳴能量，此刻順著光柱倒流，注入共鳴之心，金色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璀璨。
卡隆發出痛苦的嘶吼，他與能量塔的連接被金光切斷，紅色晶體從他身上剝落，露出下麵枯萎的身體。“不……不可能……”
隨著卡隆的潰敗，能量塔圓環開始崩潰，紅色晶體在共鳴之心的金光中化為齏粉。蝕共鳴者的戰艦失去能量來源，紛紛墜向星雲，被金色光芒淨化成無害的粒子。
當金光散去，林深的身影重新凝聚在共鳴之心前，協變之種懸浮在他掌心，種子表麵的紋路與核心的跳動完全同步。周圍的文明虛影環繞著他，像是在致謝，隨後漸漸消散，化作純淨的能量融入共鳴之心。
“啟明號”緩緩飛到他身邊，蘇璃、艾拉、灰羽衝下飛船，緊緊抱住他。林深的身體還有些透明，但眼神明亮而堅定：“共鳴之心告訴了我真相，卡隆錯把文明的消亡當成了共鳴的缺陷，其實……消亡也是共鳴的一部分，就像灰燼會孕育新的生命。”
灰羽的液態沙粒融入共鳴之心，沙粒中所有的記憶都被核心吸收，成為宇宙共鳴的一部分。“所以他才想改造法則，他無法接受消亡。”
蘇璃的暗能量觸須輕輕觸碰共鳴之心，感受到裡麵無數平和的意識：“現在，他應該明白了。”
艾拉看著重新穩定運行的未知區域，星空的紫色漸漸褪去，露出清澈的深藍色，恒星和行星都找到了自己的軌道。“宇宙的法則，本就不需要被改造。”
林深將協變之種貼在共鳴之心上，種子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核心，從此，核心不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與所有文明的共鳴網絡連接在一起。“這樣，它就永遠不會再被汙染了。”
當四人回到“啟明號”，共鳴之心突然釋放出無數金色的光絲，光絲穿過未知區域，與宇宙各處的共鳴節點連接，形成一張覆蓋整個宇宙的共鳴網絡。星圖上的綠點全部亮起，再也沒有黯淡的存在。
“我們該回家了嗎？”艾拉看著舷窗外的星空，有些不舍。
林深搖搖頭，指向網絡邊緣新出現的微弱光點：“宇宙在不斷膨脹，新的文明會不斷誕生，共鳴的故事，永遠沒有結局。”
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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