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之域沒有天空與地麵的界限,隻有一片翻滾的混沌雲海。雲海中漂浮著無數“法則繭”——半透明的外殼裡,蜷縮著尚未成型的平衡概念:有的繭裡是“靜止與運動的共生”,不斷在絕對靜止與高速旋轉間切換;有的繭裡是“個體與集體的融合”,無數光點聚成巨人又瞬間分散;最奇特的是一個銀色的繭,裡麵反複上演著“創造與毀滅的循環”,一朵花盛開的瞬間就會枯萎,卻在枯萎處立刻長出新的花苞。
“這裡的法則還沒有固定形態,像未乾的顏料。”艾拉將探測器伸入最近的一個法則繭,屏幕上的參數完全是亂碼,“它們在不斷自我否定、自我重塑,直到找到能穩定存在的形態。”
林深注意到,雲海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織機。那織機由混沌能量構成,無數發光的絲線從織機中延伸出來,連接著每個法則繭。每當織機轉動一次,就有一個繭破裂,釋放出成型的法則,飄向萬域或域外之境;同時也會有新的絲線纏繞成繭,填補空缺。
“那是‘混沌織機’,法則的搖籃。”蘇璃的紫色結晶投射出一段影像:一隻由光組成的巨大手掌正在操縱織機,而手掌的紋路裡,能看到萬域之樹與域外泡膜的圖案,“它在根據各個宇宙群的需求,編織新的平衡法則。”
就在此時,織機突然劇烈震顫。一根連接著銀色繭的絲線突然崩斷,繭內的“創造與毀滅”概念瞬間失控——原本有序的循環變成了無序的爆發,周圍的法則繭被接連引爆,形成一片不斷擴張的能量亂流。
“是法則繭的‘排異反應’。”艾拉快速分析,“這個‘創造與毀滅’的概念太激進,織機判定它無法適應任何宇宙群的平衡,正在將它銷毀。”
但失控的能量亂流卻沒有消散,反而開始吞噬其他法則繭,將不同的平衡概念強行融合——“靜止與運動”被扭曲成“永遠在原地顫抖”,“個體與集體”變成“所有人共享痛苦卻無法共享快樂”。這些畸形的法則像病毒般擴散,連混沌織機的絲線都開始被汙染。
“必須阻止它!”林深啟動飛船的能量護盾,試圖隔絕亂流。但那些畸形法則能穿透任何能量屏障,“啟明號”的控製台開始不受控製地閃爍,屏幕上的平衡指數斷崖式下跌。
金色結晶突然亮起,灰羽的記憶沙粒在艙內組成一個複雜的圖案——那是萬域所有宇宙誕生時的初始法則,簡單卻充滿韌性。“用最基礎的平衡概念對衝!”林深恍然大悟,“就像用清水稀釋濃墨,最原始的共生法則能中和這些畸形概念!”
他將金色結晶的能量注入混沌織機的絲線。當萬域誕生時的“差異共存”法則順著絲線流入亂流,那些畸形的平衡概念突然停滯了。被汙染的“靜止與運動”開始緩慢分離,重新尋找自己的節奏;“個體與集體”的痛苦共享中,漸漸生出一絲相互理解的微光。
最關鍵的銀色繭裡,無序的爆發開始減弱。創造與毀滅不再是對抗,而是像呼吸般交替——花朵盛開時會留下種子,枯萎後種子立刻發芽,形成了更溫和的循環。
“它在自我修正!”艾拉驚呼,“原始法則沒有消滅它,而是讓它找到了更穩定的形態!”
混沌織機的巨大手掌緩緩抬起,輕輕觸碰銀色繭。繭殼破裂,釋放出的不再是能量亂流,而是一道柔和的光流——這道光流一半流向萬域,一半流向域外之境,在兩個宇宙群的邊界形成了新的法則帶:那裡的恒星死亡時,會將所有物質轉化為新生行星的養分,既遵循萬域的共生,也符合域外的交替。
“平衡不是完美,是容錯。”林深看著光流形成的法則帶,突然明白,“就像織機需要有鬆散的線頭,才能織出更複雜的圖案。”
混沌織機的絲線開始重新編織,那些被汙染的法則繭經過修正,都找到了新的形態。織機的巨大手掌轉向“啟明號”,掌心浮現出一個新的坐標——那是一個被無數法則帶包裹的“空無之域”,坐標旁標注著“平衡的終點,亦是起點”。
“看來我們要去看看,所有法則最終會流向哪裡。”林深的聲音裡帶著期待。他知道,未名之域的混沌之機不是終點,就像本源之海不是源頭,平衡的旅程永遠在循環,而共鳴者的使命,就是成為這個循環中溫柔的推手。
“啟明號”駛離混沌織機時,織機的絲線突然編織出灰羽的形狀,又化作蘇璃的暗能量波紋,最後凝成林深的輪廓。這些由混沌能量組成的影像追隨著飛船,像在為他們送行。林深回頭望去,隻見新的法則繭正在絲線末端形成,其中一個繭裡,閃爍著與“啟明號”相同的金色光芒——那是一個關於“共鳴者”的新法則,正在等待屬於它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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