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風策馬離開時,山風送來陣陣草藥清香。他回頭望去,藥池上空盤旋的蝶群突然排成人字,最中間那隻透明的蝶翼上,分明映著陸沉佝僂的身影,正隨著蝶群飛向雲霧深處。
棗紅馬踏碎僰道城的暮色時,阿風掌心的香囊突然發出幽藍微光。七粒金種子在《藥錄》封皮上旋轉成北鬥形狀,突然沒入香囊的藥草紋中。馬鬃揚起的刹那,整座茶肆的雕花木板突然浮現出陸沉的側影,他舒展的背脊正化作七道金光,直衝雲霄。
"去吧。"老嫗的聲音突然在阿風耳畔響起,帶著三伏天般的熱度,"陸沉的執念未了,解夢草會引你去該去之地。"
夜風掠過僰道古城的城牆時,阿風已策馬奔向西南。解夢草在藥簍裡發出輕響,藍花花瓣自行飄落,在空中凝成透明的蝶群。棗紅馬突然駐足,前蹄刨開的泥土裡滲出縷縷金線——正是脫扈山的靈脈延伸。
"有人來了。"阿風抽刀時,金線突然編織成巨大的羅網,網中浮現出老嫗的幻影。她枯瘦的手指正滲出黑色的血沫,嘴角掛著詭異的笑:"陸沉騙了你。"
藥簍裡的解夢草突然自行躍出,在空中綻放成巨大的藍花。阿風抓起一株按在幻影上時,老嫗的麵容瞬間扭曲成陸沉的模樣:"執念未了的是你!"
金線羅網突然被黑色藤蔓刺穿,無數人臉般的花朵從藤蔓上浮現,瞳仁赫然都是北鬥形狀。阿風揮刀斬去,刀鋒觸及處竟濺起墨汁般的汁液,而那些人臉卻逐漸幻化成陸沉的麵容,口中反複念叨:"《藥錄》該歸太醫院..."
"不!"阿風突然明白過來,陸沉的執念並未隨著化光消散,而是潛伏在解夢草的種子裡。他抓起竹筒裡的朝天果,捏破果皮將金粉灑向半空。刹那間,北鬥紋路在夜空中流轉成巨大的法陣,將黑色藤蔓儘數灼燒成灰。
當最後一絲黑影消散時,解夢草突然墜落成七粒透明的種子,懸浮在阿風掌心。香囊突然自行打開,露出半截繡著植楮紋的黃綢——正是皇宮腰牌的樣式。
"原來如此。"阿風望著腰牌上的"禦醫監"三字,想起老嫗滲血的掌心,"陸沉贖的不是罪,是皇室的詛咒。"
晨曦初露時,阿風已來到僰道城外的青牛山。藥簍裡的七粒種子突然躍出,在空中排列成北鬥形狀,直指山腹深處的石洞。洞口的青苔下,赫然刻著"太醫院藥苑"五字,銅鑄的藥鼎上還留著陸沉的指痕。
"陸沉。"阿風推開石門時,滿洞的藥草突然發出幽光,最深處的植楮群中,九葉植楮的朝天果正在晨光中滴落金粉。突然,藥鼎後轉出個佝僂的身影,灰白的發鬏間彆著半截竹管——正是陸沉,隻是他的竹杖頂端,赫然懸著顆滴血的丹藥。
"你終於來了。"陸沉的聲音沙啞如枯葉,"解夢草引你破了我的執念幻陣,現在該知道真相了。"
"什麼真相?"阿風握緊藥簍,感覺朝天果的金粉正在掌心流轉。
"《藥錄》本是鎮壓皇室癙病的鑰匙。"陸沉突然咳出血來,竹杖上的丹藥滴落在地,化作黑色藤蔓,"當年我用植楮封印山魈,卻不知癙病根源在皇宮地底。那些藤蔓..."他突然抓住阿風的手,"它們是皇室血脈的詛咒,我盜采植楮、封印山魈,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洞頂突然滲下黑血,九葉植楮的葉子正在迅速枯萎。陸沉扯下腰間玉牌:"此乃開啟地宮的信物,速去將解夢草種在九泉眼上。記住,朝天果是引子,北鬥紋是法陣..."
當阿風衝出石洞時,陸沉的竹杖已化作青煙,隻留下藥鼎上的指痕逐漸滲出黑血,如藤蔓般爬上植楮的根係。
地宮的青磚在朝天果的金粉映照下泛著幽藍,阿風踩著積水前行時,藥簍裡的解夢草突然發出輕響。七粒透明種子躍出,在空中排列成北鬥形狀,直指九泉眼的位置。陸沉的竹杖突然從黑暗中浮現,杖頭的丹藥仍在滴血,黑藤從血珠中蜿蜒而出,沿著牆壁攀爬成巨大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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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阿風揮刀斬去,刀鋒觸及處黑藤化作墨汁般的汁液,陸沉的麵容卻在汁液中愈發清晰:"你來晚了。"
九泉眼的水池中央,九葉植楮的朝天果正在水麵漂浮,金粉在水波中流淌如血。阿風剛要伸手去抓,突然聽見水底傳來銅鑼般的悶響。池水瞬間凝結成黑色水晶,陸沉的幻影在水晶中若隱若現:"解夢草需在子時種下,否則..."
"否則什麼?"阿風的聲音被水波吞沒,水晶突然碎裂,無數人臉般的花朵從水底湧出,瞳仁赫然是陸沉的竹杖紋路。
當第一朵黑花攀上阿風的腳踝時,解夢草突然自行躍出藥簍,在空中綻放成巨大的藍花。他抓起一株按在黑花上,金粉與藍光交織成的火焰將人臉灼燒成灰。水晶碎片重新聚合時,陸沉的幻影已變成老嫗的模樣,她枯瘦的手指正滲出黑色血沫:"你可知癙病根源?"
"是皇室的詛咒。"阿風揮刀斬碎又一波黑藤,"但解夢草能淨化它。"
"癙病本是山魈之淚。"老嫗的麵容突然扭曲成陸沉的模樣,"當年我盜采植楮封印山魈,卻不知它們的眼淚已滲入皇室血脈。如今..."他突然咳出血來,竹杖頂端的丹藥滴落在地,化作黑色藤蔓纏上阿風的腕間。
"陸沉!"阿風用力甩開藤蔓,卻見陸沉的幻影在藤蔓上顯形:"你我皆是癙病的棋子。"
子時的鐘聲從地宮深處傳來時,九泉眼的池水突然沸騰。阿風將解夢草種在泉眼中央,藍花瞬間紮根,葉脈間流淌的北鬥紋路與池底的金線暗合。陸沉的竹杖突然從黑暗中飛來,杖頭的丹藥滴落在解夢草上,藍花突然綻放出萬丈金光,將黑藤儘數灼燒成灰。
當光芒散去,池水已化作澄澈的甘泉,九葉植楮的朝天果漂浮其上,金粉在水麵流淌成《藥錄》的篆文。陸沉的幻影在泉邊顯形,他的竹杖已化作藥鋤,正將最後一株黑藤深埋地下:"癙病之根已除,但..."
"但什麼?"阿風握緊藥簍,感覺朝天果的金粉正在掌心流轉。
"山魈的眼淚仍在流。"陸沉突然化作點點金光,彙入解夢草的根係,"告訴他們...脫扈山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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