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達在地牢內走來走去,他在尋找季阿娜離開的蹤跡或線索。
瑞文西斯同樣如此,她將汪達手裡的三支箭矢也一起收集起來,除此之外她還撿到了額外的兩支箭矢,一共六支被遺落在了地牢內。
還好都收集起來了,光是一隻箭頭造價也不算低廉。
其中一支箭矢上沾有已經氧化變黑的血跡和毛發,黑色的硬質毛發,不是季阿娜白色的長發,這個發現讓瑞文西斯心裡讚歎季阿娜身手的敏捷和為她逃脫惡魔的追擊而高興。
就是不知道現在她處在何地,那科巴爾曼口中所說的四個人是敵是友,會不會對季阿娜有威脅。
瑞文西斯的內心充滿不安。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從拐角樓梯響起,在空蕩的地牢無限放大。
警覺的汪達和瑞文西斯同時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是麋鹿?還是敵人?
仔細傾聽。
隻有一道腳步聲。
汪達快步靠近蹲在石柱旁的瑞文西斯,輕聲道:“不太對。”
不是兩個人,按理說如果是麋鹿和李時雨一定是兩道腳步聲。
瑞文西斯也意識到了這點,右手曲在腰間可以隨時取出補充魔力的魔法藥水。
汪達忍痛抽出劍盾提防。
他的肩膀還是很痛,不過痛了相當長的時間,他已經免疫了自然疼痛,但凡動一下新的疼痛才會讓他知曉自己的右肩是被“勇者”貫穿。
汪達的恢複能力和李時雨說的那樣很強大。
腳步聲越來越大,與兩人的逐漸增大增快的心跳聲相呼應。
到底是誰。
不會是季阿娜吧。
拐角出現人影,那個人影相當龐大,看不出體貌特征。
既沒有麋鹿的雙角,也不是季阿娜敏捷輕巧的精靈身材。
人影非常圓潤,投射的影子占據了整個牆麵沒有空隙。
汪達和瑞文西斯內心皆意識到一個名字:
那科巴爾曼!
她又殺回來了嗎。
瑞文西斯提前開始吟唱魔法咒語,她打算先下手為強。
聽到瑞文西斯嘴裡念道自己聽不懂的語調,汪達下意識提高了盾牌,將瑞文西斯護在身後。
在對方露出腳部的一瞬間,魔法生效。
轟——
對麵被火焰魔法嚇得倒退回去。
汪達轉身對瑞文西斯趕忙小聲說道:“趁現在,我們跑。”
除了此前滑下來的繩索,這裡還有另一處樓梯能離開地牢,汪達和瑞文西斯就是從那條直直的長廊樓梯上下到地牢內部。
瑞文西斯卻沒有聽取隊長的建議,她站起身看著來人的方向。
“有血腥味,汪達。”
瑞文西斯的風魔法在小空間施加的風壓很大,從樓梯口傳過來的風帶來了對方的信息。
對方受了傷,很嚴重,風傳遞來的鐵鏽味道異常濃烈。
不是那科巴爾曼,那科巴爾曼雖被困住,但靠近她時沒有聞到來自她身上的血腥味。
汪達隨後也從風浪中感受到了奇怪,停下了逃跑的腳步。
在確定沒有魔法後,那道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更多的是試探和謹慎,看來被瑞文西斯的魔法確實嚇得不輕。
在看清了來人後,瑞文西斯心虛地舔舔嘴唇。
是麋鹿。
他身後背著巨大的包,看上去是他們的行李,難怪那個影子那麼圓潤,其實是包裹的影子。
麋鹿的神色見到汪達和瑞文西斯後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加快腳步跑到兩人身邊。
兩人這才看見李時雨被麋鹿橫抱在身前。
李時雨好似被抽空的氣血,麵色蒼白,嘴裡不斷溢出血,四肢無力地垂著。
“時雨!”
剛才的血腥味就是從李時雨身上傳來的。
汪達看到了李時雨的反常,朝著麋鹿奔去。
他怎麼這樣了!
想要收起劍盾的汪達因為李時雨受傷,極致的心亂連劍尖都無法對其劍鞘,對了好幾次才堪堪收回。
到底怎麼回事!
他出了什麼事情!
麋鹿和汪達麵對麵同時停下腳步,瑞文西斯也小跑至兩人身邊。
現在的李時雨麵色不再紅潤,嘴唇青紫,雙眼痛苦地緊閉著,嘴裡不斷溢血,鼻子輕弱地呼吸讓李時雨勉強維持生命體征。
李時雨的衣服上全是血跡,尤其是脖子那一圈的衣服全是黑紅色。
“他,他,時雨怎麼了。”
汪達嘴唇翕動,他輕輕捏起李時雨右手,很涼,就像剛從冰塊裡拿出來一樣。
四肢開始失溫。
他想治療李時雨,但他隻是一個隻會耍劍的莽夫,他什麼魔法都不會,也看不出來李時雨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