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裡是海拉爾王國與暗沼的邊界,但距離邊界線還是有不短的距離,眾人不急不慢走了四天才遠遠看見海拉爾王國在邊界的駐軍。
這兩天飄了點雪花,是小雪,焦黑的土壤上覆蓋一層薄薄的羊毛毯子,踩在上麵不一會兒就化成雪水滲進大地。
所有人為抵禦嚴寒,幾乎是全副武裝。
瑞文西斯嫌一頂小小的毛線帽不保暖,多戴一頂更厚實的羊毛帽,戴安蒙特看到她都說以她的形象適合去做行為藝術家。
就連身體結實本可以不加衣服的汪達也在李時雨的要求下多套一件厚毛衣。
無論哪裡,冬天都是冷的要命。
世界各地無論何處角落,冬季死去的人遠比其他季節死的人更多。
殘酷的季節。
那些穿著厚衣的海拉爾駐軍瞧見從暗沼方麵過來的汪達等人,麵上皆露出緊張的神色,使勁捏著手中的長槍,等待他們的靠近。
等他們的距離不過五米時,士兵們終於把槍對準他們。
長槍槍尖在微薄的陽光下反射著光芒,寒風夾雜著雪花打在汪達臉上,他下意識縮縮脖子。
“站住!”一位衣著更加精致明顯是長官的人叫停他們,他的語言帶著不容置疑的肅殺之意,“不準靠近海拉爾邊境線半步!”
汪達下意識向士兵們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海拉爾王國與巨人國一樣,是全世界唯二與暗沼陸地接壤的國家,這兩個國家隨時防止魔族的侵入而在邊境終年駐軍看守,如有異常會上報國家,世界將會進入緊急狀態。
相比起巨人國,魔族更願意從以人類為主要人口的海拉爾王國進行侵略計劃的第一步,巨人國雖不能使用魔法,但武力與驍勇碾壓所有小體型種族,就連以“戰鬥”而聞名於世的蒼狼伐的獸人軍團們在絕對力量前也無法與之抗衡。
每百年在新的魔王帶領下,魔族們都會實行一次超大規模的入侵行動,規模之龐大令全世界的國家都會派遣最精英的軍隊來支援海拉爾邊境,唯有神聖祭壇教會培養出的勇者在後方使用勇者之劍擊敗魔王時,這場入侵才會停止。
勇者對抗魔王,已成為世界數萬年亙古不變的傳統。
除開百年一次的世界危機,平日裡都會有個彆魔族進行極小規模的入侵行動,海拉爾王國國王在神聖祭壇教會主教的授意下在邊境安排軍隊鎮守邊境,阻擋魔族進入海拉爾。
對於汪達小隊等人,士兵們並沒有任何敵意,他們的眼神齊齊看向汪達身後的戴安蒙特和布瑞德。
戴安蒙特和布瑞德奇異的外貌是魔族的象征。
汪達知道這是士兵們將她們二人看成魔族的入侵者了,他出口幫她們解釋:“相信我,長官。她們是我的朋友,我用我的信譽做擔保,她們倆絕不是普通魔族。”
長官的眼神向汪達射過來,麵露不善:“你們不會是魔族的幫凶吧,在邊境待了那麼長時間,我從未見過有人會幫魔族說話。”
海拉爾無論民眾還是士兵亦或是貴族,對想要侵略他們家園的魔族深惡痛絕。
這位長官有充足的理由和立場懷疑汪達他們的身份。
戴安蒙特麵色發緊,對汪達道:“汪達,你讓開。”
“可是。”汪達害怕戴安蒙特與這些士兵起衝突。
他出生在西方大陸東邊的奎雷薩,與西北方向的海拉爾王國和暗沼相距甚遠,他不是整日擔心魔族入侵的海拉爾人,是沒有充足的立場幫戴安蒙特說話,畢竟這兩個地區可是有世仇。
季阿娜對汪達道:“汪達,聽戴安蒙特的,她能在外麵闖蕩這麼久一定有她的辦法。”
該聽勸時還是得聽勸。
汪達退至一旁為戴安蒙特讓出一條路,同時也死死瞧著長官與她。
戴安蒙特在腰包裡取出一本黑色小卡包,將卡包拿在手上,雙手舉起靠近長官。
麵對戴安蒙特的逼近,長官也拔出身側的長劍護身:“你想乾什麼!”
戴安蒙特晃晃右手的小卡包:“我想把這個交給你看。”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進長官。
最後,她停在長官兩米開外的地方,將卡包朝他擲過去,長官穩穩接住。
長官閉眼,做好心理準備,而後打開卡包上的卡扣,翻開。
汪達的心被提到嗓子眼。
他一麵好奇戴安蒙特給長官究竟看的是什麼,一麵注意士兵們的微動作。
一旦發生矛盾,他可以迅速掏出盾牌去抵禦長槍的突刺。手已經撫上盾牌。
隻是粗略看上一眼,長官長舒一口氣,將劍收回劍鞘,他讓身後的士兵們收起長槍,破天荒的對身為魔族的戴安蒙特微笑:“很抱歉,懷疑你的身份。”
他端正地走到戴安蒙特身邊,雙手奉上將小卡包遞交給她。
誒,發生了什麼,掃一眼就轉變態度。
汪達心裡更好奇那個卡包到底是什麼來頭。
“沒事,不是第一次。”戴安蒙特終於將投降狀的雙手放下,取走卡包,“請問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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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退至一旁,其他士兵也隨著長官的腳步退到他的身後:“嗯,準許放行。隻是前麵還會再有一道盤查,會比我這裡更嚴苛,你們可以繼續遞交這個給他們看,他們會放你們過去的。”
“好的,多謝提醒。”
戴安蒙特招招手,其他人包括一臉懵的汪達都湊過來與她一起踏入海拉爾的國境。
天空依舊是昏黑一片,與暗沼深處彆無二致,但踏過國境線後,視野變得開闊。
有點點陽光透過不嚴密的詛咒灑在地麵,在地麵形成獨一無二的“星河”。
這是離開詛咒之地的前兆。
長官向他們敬上一個海拉爾軍禮:“願主護佑你們。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