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聖裡亞娜一起來的,有唯一一位女性中樞,維。
現在她還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梳理細節——這種能力還能成為中樞嗎。
不過是了。
西蒙想。
所羅門需要好用的棋子,有能力的家夥可不聽使喚。
不過,坐在他身邊的桑尼。
西蒙當然知道他的身份。
據說桑尼曾是所羅門最得意的學生,年紀輕輕就被所羅門安排至艾爾卡索尼亞大教堂任大修士一職,可以說,幾乎是把桑尼當做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但後來,桑尼似乎做了什麼事惹怒了所羅門,現在也被所羅門安插到這個中看不中用的中樞一職上當花瓶,沒有給他實際權力。
西蒙朝他左邊的人看去。
撞進眼睛裡的是緊皺又鬆散的皮膚,就像被緊緊拉扯的融化了的樹皮。
西蒙被嚇得心臟停止一瞬。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容貌!
是桑尼的右臉。
感受到身邊劇烈的視線,桑尼扭頭朝西蒙看去。
“怎麼了嗎,西蒙大修士?”
西蒙這才看清,桑尼右半邊臉全是那種恐怖傷痕,慘白的皮膚與左臉區分開來,一道雷劈般的紅色疤痕貫穿右臉,整個右邊的腦袋都沒有一點毛發。
就像被剝皮的人。
“這是燒傷。”桑尼似乎讀到了西蒙的心裡話,他將頭扭回去,“爆炸的高溫將我的皮膚全部燒毀。沒有第一時間進行治療的後果,暫且恢複成這樣。”
太恐怖了。
西蒙搖頭,閉了嘴。
聖裡亞娜睜眼,瞥向桑尼。
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重新把眼合上。
一段時間後,眾人抵達了那片出事的農田。
農田內,仍舊有幾位修士和士兵在這裡進行調查。
西蒙叫人去了。
聖裡亞娜站在田邊小路上,望著被壓倒的農田,看著被踩壞已經開始腐爛發臭的白菜,已經沒有幾顆完好的,這片農田的農民今年無法收獲了。
她將手伸出,吟唱短暫的咒語,應該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趕緊收回了手。
所有死者的輪廓都有用麵粉描邊。
一眼望不到頭。
西蒙帶著一位修士和士兵向著聖裡亞娜走來,修士和士兵向她彙報現場情況。
彙報過程中,聖裡亞娜用眼神示意桑尼和維自己去調查,兩人走後,原本西蒙是想跟上去的,但想著聖裡亞娜的地位比他們倆更高,他還是選擇繼續待在這裡,還避免了之後他們會不停問問題的情況。
西蒙不想被兩個沒有實權的中樞麻煩。
桑尼和維繞過正在撿拾遺物的修士和士兵,兩人順著田邊小路走到遠處,這裡的地麵上依舊有麵粉勾勒的人體輪廓,隻是遠沒有他們在那邊看到的那麼細致。
泥土裡有一個反射光的金屬物體,桑尼看到了,用同樣和他右臉難看的右手撿起。
是神聖祭壇教會的“世界樹樹葉”吊墜。
“維,你看。”桑尼舉到維麵前,“他們說的沒錯,這個地方的確和我們教會有關。”
維也發現了腳邊有一個吊墜。
不過已經陷進了泥土裡,她蹲下身,將它從泥裡摳出。
她說:“不排除是有人有預謀的策劃了這場集體自殺事件,幕後之人想把罪責甩在我們身上,讓現在的教會尤其是聖裡亞娜大人背負罵名。”
桑尼將吊墜捏在手裡。
沉思片刻後,他輕聲問道:“你覺得會是所羅門嗎?”
他在試探。
“當然不是。”
“為什麼?”
哪怕是新加入教會的修士,所有人都神聖祭壇教會教會現在被劃分為兩派,一派是以聖裡亞娜為主導的革新派,另一派是以所羅門為主導的守舊派。
革新派想改革治療體係,將政治權力還給海拉爾王室,讓神聖祭壇教會隻是作為教會而存在;而守舊派仍舊維持教會現有的權力,不願做出任何改變。
兩派極為不對付,會找機會給對方添亂——去年的國家宴會廳襲擊事件就是所羅門一手策劃。
維將吊墜上的泥土撥開,搓乾淨縫隙裡殘留的泥土。
這種吊墜,還有很多。
維站起來,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桑尼:“我知道所羅門和聖裡亞娜大人在策劃著什麼。桑尼,我知道。”
淡綠色的眼睛裡充滿堅定。
桑尼抿嘴,緩緩點頭:“謝謝你,維。謝謝你能理解老師。現在就馬克那小子還不知道這其中緣由了。”
維小心將吊墜放在包裡:“是的,但他也是所羅門給聖裡亞娜大人的保險之一,就像我們兩個一樣。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桑尼搖頭:“希望馬克他能聰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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