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自己沒聽錯啊。
傅爾哈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體:“難道我年紀大了,聽錯聲音了?”
來到餐桌前,楊天宇抽出兩個盤子,從籃子裡拿出他和二十四分量的麵包放在盤子裡,繞著桌子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汪達扭頭,揮手打招呼:“早上好,楊天宇。”
汪達當然不期望楊天宇能回答他,他知道楊天宇現在無法說話,這個月他向楊天宇打招呼楊天宇都會點頭示意。
沒聽到他沙啞的聲音,有些不習慣了。
“早上好。”
是一個好聽偏稚嫩的聲音,可也能聽出話中的冷漠。
嗯?
正在揮動的手臂僵在半空。
等等!
汪達很確定剛才的確看到楊天宇在張嘴說話,但是,那不是沙啞的聲音,而是正常的聲音,聲音也不粗壯,和他、李時雨還有麋鹿都不一樣,這不像是男人能發出的聲音。
更像是,女人?
啊?!
整個屋子,所有人都聽到了楊天宇說的那句“早上好”,包括端著一大盆牛奶出來的傅爾哈和二十四。
大家都聽到了。
所有人坐回自己位置,整個屋子安靜到聽不見任何食物咀嚼和餐具碰撞的聲音。唯有樂伊思歌德在翻動書頁。
唰。
唰唰。
短時間內樂伊思歌德翻動了好幾頁,看來這幾頁的內容並不重要。
喝牛奶的李時雨看見汪達緩緩放下自己的手臂,滿臉懷疑人生地看著手上的圓麵包,坐在李時雨身邊的麋鹿也是如此,嘴裡的苜蓿草沒有繼續嚼,掛在嘴邊。
楊天宇和二十四神情自若地開始吃著早飯。
他們沒有配果醬。
瑞文西斯碰碰季阿娜胳膊,指指汪達,讓她看看汪達的呆樣,然後故意模仿,季阿娜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剛才,應該沒聽錯吧。”
半晌,汪達終於有了動靜,他看向楊天宇。
“楊天宇,剛才那句‘早上好’是你在說話。對吧?”
就著牛奶咽下麵包,楊天宇抬眼,眼神淡淡:“是我。”
如此冷漠,如此清脆。
發音時,嘴巴跟著一起在動,所有證據都證明就是楊天宇在說話。
安圖很快意識到原來之前一個月楊天宇不能說話就是在消除喉嚨的詛咒。
汪達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是屬於楊天宇的:“楊天宇,難道你在治療時,嗓音被治壞了嗎。因為聽上去不像個男人。”
太柔和了。
楊天宇放下麵包:“很抱歉,一直以來都在隱瞞你們。我之所以不是你們想象的聲音,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是男性,我和瑞文西斯、季阿娜的性彆一樣,是女性。”
女性?!
嘴巴裡殘存的番石榴果醬的味道在汪達嘴中擴散,酸味和甜味異常濃鬱。
所以說,楊天宇一直都是女生?!
那她為什麼要用男性的身份與大家相處……
屋子裡,隻有汪達、麋鹿、傅爾哈、安圖和阿列克吉對楊天宇並非男性這事感到震驚。
阿列克吉看楊天宇長得矮,起先總是以為她是一名天賦異稟的戰士,年齡還比他小。
不過令阿列克吉震驚的是另一件事:世界上那麼多敘事詩裡,一個女性對外宣稱自己是男性的真實原因往往是被迫的。
難道她遭受到了什麼不可抗力必須隱瞞自己的性彆嗎。
麵對好幾道探究懷疑的目光,楊天宇沒有顯得多麼慌亂,倒是身邊的二十四看上去更為著急。
二十四比楊天宇本人更在乎她的風評。
傅爾哈不理解,他的手撐在桌子上:“小姑娘,為什麼你在組織裡登記的資料顯示你是男人?我們之前以為你和我們一樣都是男人。”
楊天宇抿嘴。
這是李時雨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為難。
看來是個難以說出口的原因。
見狀,搞得好像自己人家欺負了小姑娘一樣,傅爾哈趕緊揮手:“不用了,小姑娘,如果不想說就不說吧。沒事,之後我們就當你是小女孩了,如果之前我對你有什麼冒犯,我先給你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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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宇緩緩搖頭:“沒事,你們幾位比我之前認識的男性更像個正常人。傅爾哈,其實我的父親和你年齡差不多,但他和你不一樣,他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在乎自己的女兒。”
壞了!
自己讓楊天宇想到曾經的傷心事了。
傅爾哈無措地看向安圖,試圖尋求他的幫助。可他忽略了,安圖沒有自己的孩子,不能給傅爾哈提供經驗,他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麋鹿逐漸接受現實,點點頭,更新他腦中對楊天宇的認知。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大事。
思考了很久的汪達提問:“所以,楊天宇。前年我們在海拉爾的旅館見麵時,你就向我們隱瞞真實性彆,一直到現在嗎。”
李時雨沒聽出汪達這句話的任何語氣轉折,詞句的組成有刻薄質問的感覺,讓他敏銳察覺這不是汪達平時說話習慣。
意識到這點的還有樂伊思歌德。
她終於合上書,觀察飯桌這邊的情況。
楊天宇點頭:“是的。我一直在隱瞞你們。”
果然。
昨晚預料最壞情況還是出現了。
汪達厭惡那些與人交往時不真誠的人,現在他對楊天宇產生了信任危機。
汪達放下了手中的麵包,捏緊,又鬆開,麵包被壓了好幾個褶。
坐在他右手邊的瑞文西斯感受到汪達周身散發著不能輕易靠近的氣場,他埋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汪達?”季阿娜舉杯提醒他,“記得喝牛奶,一會兒就涼了。”
這句話是事實,引導汪達往其他方麵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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