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後沒多久,汪達與季阿娜見天色已晚,就與懷恩、白糖告彆離開了懷恩家中。
直到兩人在拐角轉過去,身後看不見站在門口目送兩人的懷恩後,季阿娜終於心力憔悴地歎口氣。
她抱怨:“我再也不想強行讓我社交了。真不知道瑞文西斯一天到晚用不完的精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就連睡覺她都一直在動。”
季阿娜羨慕瑞文西斯的充沛精力,還想是不是自己的年齡比她大一輪的緣故。但真要這麼算的話,季阿娜屬於精靈中的青少年,照理說她的精力應該比瑞文西斯更多才對。
真苦惱。
汪達偏頭:“可季阿娜你今天表現得都很像一位真正的商人啊,我沒看出你不想社交。”
“我裝的。汪達。這些都是可以裝出來的。”季阿娜反複強調自己是在演戲,隨後苦笑道,“這是一件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尤其是使用假身份與他們聊天,腦子裡時時刻刻都在思考我該怎麼說話、該做些什麼動作。”
這樣嗎……
汪達想想,認為季阿娜的疲憊合情合理。
畢竟要用編造的假身份與對方進行交流,每一句話都要慎之又慎,不能露出馬腳。
“不過。”季阿娜話鋒一轉,“汪達,吃完飯後的事情你有看見嗎。”
“看見什麼?”
吃完飯後汪達幫著懷恩一起收拾餐桌、洗碗,之後還一起喝茶、聊天……
這麼多事,季阿娜指的是哪一件?
季阿娜:“懷恩在飯後寫了一封信交給白糖。”
汪達“哦”一聲:“我有印象。”
季阿娜欣慰:“我見懷恩將在信封蓋上蠟封後,並沒有刻意用刀把那些溢出的蠟油削去。在我們剛剛到達懷恩家時我就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這些東西,那時我還懷疑過是不是他寄的威脅信。不過想要短時間改變一個人的小習慣是非常困難的,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他的桌上並沒有刀,字跡也和信裡的字跡不一致。這樣完全排除這份信是他寄的嫌疑。”
汪達有些震驚:“季阿娜你有一瞬懷疑過懷恩?可是懷恩不早就被許安排除了嫌疑嗎。”
季阿娜捏捏眉心:“或許是我太敏感,可那封信畢竟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生命安全,做事情還是謹慎小心點好。哪怕是最不可能的人我們也要多加留意。”
最不可能的人指的是許安和莫莫奧德。
汪達沒聽出來季阿娜的言外之意。
撒伯裡烏街道上的路燈在傍晚來臨前需要專門的點燈人一盞一盞將燈罩內的燈芯點燃,相比起電燈多了很多繁瑣步驟。
可能是用電成本昂貴,也沒有充足的維護成本,撒伯裡烏城內不像海諾爾城市那樣大規模普及電燈,但總得有燈光照明黑夜的道路。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路上唯有幾個想要去深夜酒館的行人還在路上匆匆走著,路燈裡的煤油燈在“簌簌”燃燒著,微弱的火光照在兩人臉上晦暗不明。
沒有一個人提起有關艾爾卡索尼亞的話題,反正稍後一定是要告訴麋鹿的。
現在說出來太過沉重。
還是聊些輕鬆的話題吧。
又走過一個拐角,季阿娜突然對晚飯展開評價:“懷恩做的那些菜肴很好吃。我吃過很多廚師製作的不同風味的內臟,絕大多數都會帶著隱隱的一股去不掉的腥味,但懷恩做的完全不這樣。”
汪達無比讚同:“懷恩做的內臟真的很好吃。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內臟也能擁有這些做法!”
汪達想吃第二次。
“曾經我還是獵人在森林裡靠狩獵為生時,每次捕獲到獵物都會及時解剖將內臟及時清理出來,否則獵物的肉就會腐爛。沒有及時處理內臟的肉看上去和平時的肉沒什麼區彆,吃起來卻會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酸臭味。這些內臟我都會丟到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否則它們會給我家裡招來野獸。偶爾我會取用這些新鮮內臟做頓飯,新鮮內臟吃起來和平時我們吃的不一樣,口感方麵會差很大一截。”
季阿娜頓了頓。
“我能嘗出懷恩給我們吃的內臟是非常新鮮的,完全沒有血腥味。”
“懷恩和我說過他用的是新鮮內臟。”汪達笑笑,“看來懷恩是用非常好的食材招待我們的。”
“對。”
說到吃飯,汪達猛然想起一件事。
“吃完飯後我和懷恩在廚房洗碗,他有看到我的這個玉佩。”
汪達將腰間的玉佩撈在手心中,掂了掂。
季阿娜看過去。
簡單的圓環狀玉佩在微弱的燈光下依舊溫潤厚重,富有獨屬於它的靈氣。
汪達:“懷恩一眼就看出這是來自東方的物件,還說他之前有幸鑒賞來自東方其他樣式的玉製品。我見他感興趣,就把這個拿給他看了看。他還能看出來這用的最上等的玉石雕刻而成,還給我說價格不菲。”
季阿娜把頭彆過去輕笑幾聲。
似乎帶著嘲笑的意味。
汪達放下玉佩,對季阿娜的行動感到不解:“季阿娜,我剛才說的話裡有什麼很好笑的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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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汪達。”季阿娜拍拍汪達肩膀,“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李時雨在你生日送給你的東西吧。”
“對啊。”
“挺好。”
季阿娜說完,汪達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下文。
“挺好?”汪達重複一遍,“季阿娜你說什麼‘挺好’?”
“我說李時雨挺好。”
“時雨本來就好啊。”汪達理所應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