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抉擇_龍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44章 抉擇(1 / 2)

路明澤指尖那抹驅逐的白光徹底消散後,空間置換帶來的輕微眩暈感才如潮水般退去。白王——或者說,曾經自詡為白色皇帝的白川龍介,此刻隻感到一種冰冷的、絕對的禁錮感取代了那焚儘八荒的怒火。

預想中的黑暗囚籠、灼熱鎖鏈或是永恒的虛無並未降臨。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光潔溫潤的木質地板上。

空氣裡彌漫著陳舊書籍、上等皮革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凝固時光般的寧謐氣息,混合著淡淡雪鬆的冷香。沒有血腥,沒有汙穢,沒有尼伯龍根那揮之不去的死亡味道。這裡異常乾燥,異常安靜,隻有他自己壓抑的呼吸聲,以及一種極細微的、類似鐘表內部精密齒輪運轉的滴答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他抬起手,指尖依舊殘留著魚血的粘膩和汙垢,猩紅刺目,與這潔淨到近乎神聖的環境格格不入。身上那件象征權柄卻已襤褸不堪的白袍,也散發出腥膻與塵土混合的頹敗氣味。他站在這裡,像一個從泥濘戰場上誤闖入聖殿的乞丐,渾身都透著汙濁與不協調。

“歡迎光臨寒舍,小白。地方小了點,勝在清淨,適合……冷靜思考。”路明澤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帶著他特有的、那種漫不經心卻又直刺人心的慵懶。

白王猛地轉身,熔金的瞳孔瞬間收縮,如同被激怒的猛獸,周身下意識地就要鼓蕩起精神風暴。然而,一種無形的、更甚於之前時空禁錮的絕對壓製感,如同最輕柔也最堅韌的蛛網,瞬間籠罩了他。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仍在,卻像被凍結在萬載玄冰之下,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權能的聯係被徹底切斷,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依舊是龍王,卻更像一個被剝奪了利爪與獠牙的困獸,囚禁在這片看似無害的寧靜之中。

路明澤就站在不遠處,斜倚著一個擺滿厚重古籍的深色木質書架。他換下了那身精致的小西裝,隻穿著一件寬鬆柔軟的米白色羊絨衫和深灰色休閒長褲,赤著腳踩在厚厚的手織地毯上,像個悠閒度假的富家少年。他手裡端著一個素雅的骨瓷杯,嫋嫋熱氣升騰,散發著紅茶的醇香。

“彆緊張,隻是暫時性的‘靜默’。”路明澤啜了一口茶,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你那滔天的恨意和隨時準備自爆的精神海,放在我這個小地方太危險了,容易把書弄臟。”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房間角落,“浴室在那邊,熱水隨時供應。衣櫃裡有換洗衣物,挑你能穿的。把自己收拾乾淨,我們再談。帶著一身血汙和魚腥味談創世原罪和種族存續,你不覺得……有點煞風景麼?”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噬咬著白王的神經。他死死地盯著路鳴澤,那眼神足以將任何凡物焚成灰燼。但在對方那雙深不見底、仿佛映照著宇宙生滅的黃金瞳注視下,他所有的憤怒都像撞上歎息之牆的潮水,隻能徒勞地粉碎、消散。他清晰地明白,在這裡,在這片屬於路鳴澤的、絕對掌控的領域內,他的意誌毫無意義。

一聲壓抑著極致憤怒的冷哼從鼻腔擠出,白王猛地轉身,帶著一身凝固的血汙和戾氣,近乎粗暴地推開了路鳴澤所指的那扇雕花木門。

溫熱的水流從鑲嵌在雲石頂棚的暗藏式花灑中傾瀉而下,強勁而均勻,衝刷著白王赤裸的身體。升騰的氤氳水汽模糊了視線,也暫時隔絕了外界。他站在這個寬敞得超乎想象的浴室中央,腳下是溫潤如暖玉的黑色火山石地磚,四周牆壁覆蓋著質感厚重的深灰色天然石料,簡潔而冰冷。

水流衝過皮膚,帶走汙穢,卻帶不走靈魂深處的疲憊與那刻骨銘心的恨。他閉著眼,任由水流拍打著臉頰,赫爾佐格瘋狂偏執的記憶、白色皇帝萬載沉淪的怨毒、以及被路明澤輕描淡寫剝奪力量的無力感……無數碎片在腦海中翻騰撕扯。他試圖凝聚起精神,哪怕隻是感知一下這個尼伯龍根的邊界,但精神力如同石沉大海,意識仿佛被困在自身的軀殼裡,與外界徹底隔絕。這種徹底的“靜默”,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他感到恐慌。

他猛地睜開眼,熔金的瞳孔在蒸汽中灼灼燃燒,一拳狠狠砸在光滑冰冷的石壁上!

“砰!”

一聲悶響在空曠的浴室回蕩。石壁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出現,隻有指骨上傳來的劇痛提醒著他此刻的脆弱。這微不足道的反抗,更凸顯了他的無力。他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水珠順著緊繃的肌肉線條滾落。

許久,他頹然地低下頭,任由水流衝刷。疲憊,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萬年積澱下來的沉重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終於漫過了那一直支撐著他的、名為複仇的堤壩。支撐他破開冰海、構築蒼白宮殿、吸納遺民、向路明非發出質問的瘋狂執念,在路鳴澤那絕對的力量和冷漠的“道理”麵前,被寸寸碾碎。剩下的,隻有一片狼藉的廢墟和無處安放的茫然。

他機械地拿起旁邊黃銅架上擺放的、散發著冷冽鬆針氣息的沐浴露,用力揉搓著皮膚,仿佛要將那無形的汙穢也一並洗去。衝洗乾淨後,他扯過一條寬大蓬鬆、吸水力極強的白色浴巾裹住身體,走到巨大的落地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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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男人身形依舊高大挺拔,肌肉線條流暢而蘊含著力量,但那張臉……蒼白得幾乎透明,濕漉漉的銀發緊貼著臉頰和頸側,熔金的瞳孔深處,那曾經焚燒一切的火焰熄滅了,隻剩下冰冷的餘燼和深不見底的、如同寒潭般的疲憊與空洞。萬年的歲月、背叛、囚禁、瘋狂,都在那雙眼中沉澱下來,沉重得讓他幾乎無法承受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他移開視線,推開浴室另一側的門,步入更衣室。一排排深色實木衣櫃無聲打開,裡麵掛滿了衣物。沒有他習慣的華美長袍,隻有簡潔利落的現代服飾。他沉默地挑選著——一件質感厚實的深灰色高領羊絨衫,一條剪裁合身的黑色羊毛長褲。衣物上沒有任何標簽,材質細膩柔軟得不可思議,帶著陽光曬過的蓬鬆感。他穿上,意外的合身,仿佛為他量身定做。柔軟的羊絨包裹著身體,帶來一絲久違的、近乎奢侈的舒適暖意,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內心。

推開更衣室厚重的門,重新回到之前那個充滿書卷氣的空間時,白王身上那股擇人而噬的戾氣似乎被水流洗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幾乎要將空氣也壓垮的疲憊感。他像一座被風霜侵蝕了萬年的孤峰,雖然依舊嶙峋,卻已斂去了所有的鋒芒,隻剩下沉默的重量。

路明澤已經不在書架旁。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鬱的茶香,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潤的果香。白王循著味道望去,隻見房間中央,兩張寬大舒適的深棕色皮質單人沙發相對而置,中間隔著一張線條簡潔的胡桃木矮幾。矮幾上,一隻造型古樸的鑄鐵壺正坐在小小的電磁爐上,壺嘴噴出細白的蒸汽,發出輕微的“咕嘟”聲。旁邊放著兩個與之前路鳴澤手中同款的素白骨瓷杯,旁邊還有一小碟色澤誘人的深紅色漿果。

路明澤正盤腿坐在其中一張沙發裡,手裡捧著一本封麵沒有任何文字的厚書,看得似乎很入神。聽到腳步聲,他才懶洋洋地抬起頭。

“坐。”他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語氣隨意得像招呼一個老朋友,“喝點茶?錫蘭高地紅茶,加了一點點從尼伯龍根特殊區域采的霜糖漿果,能稍微安撫一下你腦子裡那團快把自己燒糊的亂麻。”他放下書,拿起鐵壺,動作嫻熟地傾倒。橙紅透亮的茶湯注入杯中,熱氣氤氳,那股甜潤的果香更加清晰了。

白王沒有立刻坐下,熔金的目光掃過路明澤放下的那本書。書頁的紙張呈現出一種奇異的、仿佛承載著時光重量的淡金色,上麵是密密麻麻、結構繁複優美的文字,每一個字符都仿佛由流動的光影構成,帶著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律。他從未見過這種文字,但其中幾個反複出現的、扭曲如龍蛇糾纏又帶著尖銳棱角的符號,卻讓他靈魂深處莫名地悸動了一下——那像是最原始的、關於“吞噬”與“毀滅”概念的具象化表達!

路明澤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將倒好茶的杯子往白王的方向推了推:“彆急,書有的是時間看。先暖暖身子,也……冷靜一下腦子。”

白王沉默地走到沙發前,坐下。皮質沙發異常柔軟,將他疲憊的身體包裹進去,幾乎是一種溫柔的陷阱。他沒有碰那杯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茶,隻是抬起眼,那雙沉澱著萬年寒冰與餘燼的黃金瞳,死死鎖定路明澤。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帶著長期咆哮後的撕裂感,但已沒有了之前的瘋狂,隻剩下冰冷的質問。

“我的尼伯龍根,或者說,我的書房兼安全屋。”路明澤愜意地靠回沙發,捧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熱氣,“如你所見,地方不大。外麵嘛……”他隨意地抬手指了指四周,“大概也就幾千平米,一個小花園,一個恒溫泳池,幾間沒什麼用處的空屋子,外加一個能看到特殊星象的玻璃穹頂。本質上,它是一個高度壓縮和穩定的煉金矩陣,剝離了所有不必要的物理規則,隻剩下最基礎的空間穩定性和時間流速調節功能。在這裡,很安全,也很……安靜。”他特意在“安靜”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白王。

“安全屋?”白王咀嚼著這個詞,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充滿譏誚的弧度,“囚籠就是囚籠。神,收起你偽善的表演。把我囚禁於此,想做什麼?用時間磨滅我的恨?還是說,這裡就是你為你那位哥哥準備的、抹除我存在的焚化爐?”

路明澤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裡帶著一絲真實的無奈,仿佛在看一個執迷不悟的孩子。“小白,你的腦子裡,除了恨,複仇,毀滅,還能不能裝點彆的?比如……真相?”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那雙熔金的瞳孔直視著白王,褪去了所有的戲謔,隻剩下一種深沉的、洞穿萬古的平靜,“我若真想抹除你,在蒼白宮殿,當你的爪子離我哥哥喉嚨還有一寸的時候,你就已經連同你那個可悲的尼伯龍根一起,回歸最基礎的元素塵埃了。何必費勁把你挪到這裡,還請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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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轉向矮幾上那本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古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它那奇異文字的封麵:“你說我們‘瀆職’,說我們是‘劊子手’,說我們坐視苦難。好,那我們就來談談‘苦難’的根源,談談你們‘被遺忘’的曆史。這本書,叫《源初之蝕》,記錄的是比黑王尼德霍格誕生還要久遠得多的時代,是你們龍類,或者說,是你們這些繼承了‘權柄’的生命誕生之初的……真實。”

路明澤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一劃,那些流動光影構成的古老文字仿佛活了過來,書頁無風自動,飛快地翻動起來。最終,停在了某一頁。

他拿起書,站起身,繞過矮幾,走到白王麵前,將那本厚重的古籍,輕輕放在了白王麵前的胡桃木桌麵上。書頁上,光影變幻,漸漸凝聚成一幅無比清晰、卻又令人靈魂顫栗的動態景象。

白王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那展開的書頁上。書頁的材質並非紙張,更像一片凝固的光影薄片,此刻,上麵流動的光影文字逐漸淡去,一幅栩栩如生、仿佛將時空切片固定於此的景象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宏偉與蠻荒的大地。天空是翻滾不息的、粘稠如血漿般的暗紅色,巨大的、形態扭曲的發光星體如同潰爛的膿瘡點綴其間,投下不祥的光。大地並非土壤岩石,而是無數蠕動糾纏、閃爍著金屬或礦石光澤的巨大“肉塊”或“礦脈”,它們時而融合,時而分裂,發出沉悶如雷的搏動聲。空氣中充斥著硫磺、劇毒瘴氣以及一種更本質的——原始饑餓的氣息。

在這片噩夢般的背景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生物”。它們龐大如山嶽,形態更是光怪陸離,顛覆一切認知:有的如同由億萬顆熔融金屬眼球堆積而成的肉球,無數眼球同時轉動,射出貪婪的射線,所過之處,無論是蠕動的肉塊大地還是遊離的能量流,都被瞬間分解、吸食;有的則像巨大的、半透明的腔腸,內部翻滾著墨綠色的酸液,腔壁上布滿獠牙利齒,隨意地吞噬著從身邊“流淌”過的、由純粹元素構成的“河流”;還有的如同一座移動的、由尖銳水晶構成的森林,每一根水晶都在瘋狂地攫取著空間中的光與熱,導致周圍陷入絕對的黑暗與極寒……

混亂!無序!吞噬!進化!

沒有語言,沒有交流,隻有最原始、最本能的掠奪與吞噬。強大的個體瘋狂地掠奪著構成世界本身的物質與能量,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進化”或者說畸變)著自身,變得更龐大,更怪異,更具破壞力。而弱小的個體,或者那些被吞噬後殘留的“渣滓”,則如同背景裡的塵埃,連成為養分的資格都沒有,在能量的餘波中無聲湮滅。

白王熔金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這幅景象帶來的衝擊,遠超過任何屍山血海的戰場畫麵。這是生命誕生之初的黑暗叢林,是進化之路最血腥的起點!他看到一頭由無數黑色骨刺構成的巨獸,猛地撲向一團閃爍著七彩流光的能量雲霞。巨獸瘋狂撕咬吞噬,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骨刺變得更加猙獰鋒利,散發出恐怖的力場。然而,僅僅過了片刻,這頭巨獸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新生的骨刺從內部刺穿它的軀體,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液態金屬!它發出無聲的慘嚎書頁傳遞出強烈的精神波動),最終在極致的痛苦中轟然炸裂,強大的能量和物質碎片瞬間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其他怪物分食殆儘!

這就是“初代”?這些在瘋狂吞噬與畸變中誕生又毀滅的怪物,就是他們這些後來繼承了“權柄”的龍類,甚至可能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同起源?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帶著血腥味的寒意,順著白王的脊椎爬升。

“看到了嗎?”路明澤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平靜無波,卻像冰冷的鑿子敲擊著白王的認知,“這就是‘源初之蝕’時代。沒有善惡,沒有秩序,隻有最原始的生存與進化本能驅動下的……永恒饑餓。你們所繼承的‘權柄’……其最核心的本質,都源自於這個瘋狂時代那些最強掠食者所掌握的、吞噬與轉化世界本源的能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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