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雜種!!”畫麵外傳來一聲老邁至極、撕心裂肺的詛咒咆哮。接著,是拖行、掙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鏡頭微晃,轉向大廳中心,畫麵清晰度驟然提升,猩紅濾鏡下景象卻更加慘烈——
幾名絕望哭叫的年輕勞倫斯家族女性被強行拖拽、撕扯著衣物。一名女子決絕地用頭撞向旁邊斷裂的鋒利鋼鐵支架,頭顱凹陷,血漿噴濺在鏡頭前!另一名女子死死咬住自己的舌頭,大量鮮血從口中湧出,眼神死死盯著鏡頭的方向,怨毒至深。
鏡頭顫抖著轉向最前方:那個穿著板甲的老者被兩名魁梧的類人龍侍死死壓在牆壁上,如同被釘在十字架上。他布滿皺紋和淚痕血汙的臉上,爆發出超越生命極限的嘶吼和無邊無際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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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老家主發出的詛咒,隨著這詛咒般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畫麵中的老者頭顱猛地垂下。巨大的屏幕陷入徹底的黑寂。
死寂。
絕對的死寂如同寒冰蔓延,封凍了整個空間。
“啊——!”一聲被極度壓抑後的短促尖叫猛然撕裂寂靜!
路明非的嬸嬸死死捂著自己的嘴,眼睛圓睜到極致,眼淚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著。
她身旁的胖墩堂弟整個人完全縮在椅子裡,小臉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恐懼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已經黑屏的巨大方框,褲子襠部出現深色水跡迅速暈開。
喬薇妮緊緊摟住嚇壞了的弟媳,臉上同樣血色儘褪,聲音發顫地安慰著,自己的手指也冰涼異常。
隻有路麟城依舊坐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一尊被風化的鐵像,隻是放在桌上的手,指關節因為極度用力而呈現出青白色。
朱伯元站在屏幕前方,身體微微前傾,如同一張拉滿的弓。他插著u盤的腕表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畫麵中血色光芒的灼熱感,讓那隻手不可抑製地微微顫抖。
他緩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裡麵的暴怒和沉痛已被一種絕對冰冷的意誌所取代。他默默抽出u盤,拔下腕表上的數據接口。
嘎吱——
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打破了死水般的氛圍。
路明非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是倚靠得有些累了。但這極其微小的動作,在現在這近乎凝固的空氣中,卻清晰得像是一道雷霆前的微光。整個房間所有的目光瞬間被拉回到主位。
他臉色依舊蒼白得可怕,之前那層因權柄融合而顯出的脆弱感卻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漆黑瞳仁裡,翻湧壓抑到極致、即將失控沸騰的毀滅之怒。那是深淵本身被徹底激怒即將噴發的征兆。
路明非沒有看任何人。目光平靜地落在朱伯元身上。
“召回……”路明非的眼神似乎越過朱伯元的肩膀,投向會議桌左側的區域,又似乎隻是看著虛無的空氣,“正在執行偵查任務的,白川龍介、羅納德·唐、源稚生、源稚女。”
朱伯元的腕表屏幕無聲亮起,上麵數據流瀑布般刷新。顯然是立刻執行指令。路明非的目光似乎掃過施耐德和其身後的專員,然後,又輕飄飄地落回到朱伯元臉上。
“……夏彌,楚子航,芬格爾,”他繼續點名,聲線沒有一絲波瀾,“讓他們繼續任務,不用回。”這任務優先級無可更改。
他停了不到半秒,繼續道:
“動員錦衣衛。”
“帶上施耐德部長。”目光終於實質性地落在施耐德那冰冷的黑鋼麵具上,不帶溫度,僅僅停留了一瞬。
施耐德感覺自己臉上的麵具仿佛一瞬間化作了燒紅的烙鐵。他沒有動,但身體卻難以抑製地劇烈緊繃了一下,胸腔的起伏被強行壓下。
“……帶上執行部的精英。”路明非在“精英”兩個字上咬得特彆重。
施耐德身後的兩名專員,額頭的冷汗終於無法抑製地滲出、滑落。他們甚至不敢抬手去擦。
“帶上日本分部執行局的精英。”主位上的聲音繼續。
角落裡閉目養神狀的上杉越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帶上女媧家五百名純血龍族。”路明非說出了最後一部分兵力構成。
女媧家族一側,李秋白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了一下。
路明非看著朱伯元,話語平穩,卻又重逾千鈞:“去。犁。庭。掃。穴。”
“執行部……”路明非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帶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虛弱餘韻,甚至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卻鋒利如名匠開鋒的絕世寒刃,“如果執行部還是一把鋒利的劍,那麼,就讓它亮出鋒芒。”
路明非微微停頓了一下,視線似乎穿透了施耐德的鋼鐵麵具,落在了那兩張年輕卻又因為恐懼和羞愧而扭曲變形的臉上。
“……如果,執行部已經是一把朽爛的破劍。”
路明非的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一點,眼底卻無半分笑意,隻有冰封萬年的深淵。
“……那,斷了也就斷了。”
路明非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同在陳述一個早已預見的事實。但這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比最嚴厲的斥責更令人窒息。朽劍折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這群人的價值被徹底否定,意味著他們將被無情地拋棄、碾碎,如同那些失敗的棄子!
一股冰冷的絕望似乎要順著脊椎爬上施耐德的頸項。他能感到身後部下們的呼吸驟然紊亂,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慌氣息蔓延開來。
“——去戴罪立功吧。”
這轉折如同劃破濃霧的閃電!
路明非的聲音恢複了那種淡漠的鬆弛,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進行一次……贖罪遠征。”
嗡!
施耐德身體深處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悶響。被凍結的血液瞬間狂湧奔騰,巨大的壓力在無形中驟然抽離了半邊,取而代之的是燒灼心肺的巨大衝擊!他甚至來不及多想,胸腔擴張,發出一聲極其響亮的、近乎粗重不堪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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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疲憊的歎息,而是瀕死囚徒驟然獲得喘息通道時那近乎貪婪的汲取!
這聲音在大殿中異常突兀。
施耐德身後的執行部專員們反應更加直接激烈,幾乎每個人都在同一時刻挺胸,繃緊的身體猛地一鬆,一股混雜著狂喜、羞愧和殺伐決然的熾熱氣流從他們肺部衝出,化作一片低低的、卻異常整齊的呼氣聲浪!幾乎所有的執行部專員,都在那一瞬間,用熾熱的、燃著凶戾複仇之焰的眼神盯住了施耐德的背影!
施耐德沒有回頭。他猛地一矮身,右腿膝蓋沉重地砸在大殿堅硬的暗沉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風衣下擺如墨浪卷開。他毫不猶豫地深深低頭:
“遵命!尊主!執行部全體……誓將用血,洗刷恥辱!”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劇烈波動,不再是下屬對上級的報告,而是戰士刻入骨髓的誓約!“無論是敵人的血!還是我們自己的血!”他身後的專員們齊刷刷單膝跪地,同樣沉重的悶響聲連成一片!他們低下的頭顱遮掩了麵容,但那股決然的氣息卻衝霄而起。
王座上的路明非輕笑一聲。那笑聲極短促,聽不出什麼情緒,像是一點水珠落在石麵上便立刻消失。他甚至沒有再看眼前跪成一片的執行部成員,仿佛剛才那決定無數人命運走向的宣判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筆。
路明非微微側頭,似乎是脖子有些不舒服,目光落在朱伯元身上。
“伯元。”聲音不高,卻如金石擲地,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威嚴直擊要害。
“在,大人。”朱伯元轉向路明非,微微躬身,聲音清晰沉穩。
路明非的目光沉冷,又喚一聲:“朱伯元。”這一次的稱呼帶上了某種審視的分量。
朱伯元頭顱微垂,聲音中添了一份沉甸的正式感:“在,尊主。”空氣繃得更緊,所有人的目光緊緊鎖住了這一對古老的君臣。
最後一聲稱呼,如同來自古老王庭的鐘鳴,挾著無可置疑的至尊與不容違逆的意誌:“拉塔托斯克!”這個名字宛如來自失落神話的殘響,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直貫而下。
“在,陛下!”這聲回應如同最純粹的鋼錠投入灼熱的熔爐,激越滾燙,從被叩擊的石板上震蕩開來。
三呼三應,每一個音節都仿佛重錘敲擊在時間的砧板上。
王座上的路明非微微頷首。立於會議室的教授們還有各位家主,以及他身後的執行部專員們,甚至那些陰影裡凝然不動的錦衣衛士,皆為之動容。
傳聞中君臣萬載的情誼如高山般橫亙在所有人麵前,然而此刻的景象則遠超了傳聞,這不隻是君臣之間的友誼,是生死之交,也是兄弟之間的情誼。
路明非的聲音已不再有任何輕佻,斬釘截鐵:“你,為最高指揮官。等級與我同級。”簡短的宣告,字字千鈞。
路明非不再看他,視線投向不知名的虛空深處,平淡地落下最後的、也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句點:“伯元去了那邊,一切由你決斷。”路明非的聲音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像碎冰,“包括自己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同帶著萬古寒意的鋒刃,緩慢地在每個人頸後掃過。
那些站在施耐德身後的年輕專員,甚至感到頸後皮膚瞬間繃緊,汗毛倒豎。連素來以鐵麵著稱的施耐德,麵具之下,呼吸都凝滯了數秒。
授權處置一切已是驚世駭俗,而那“包括自己人”五字……等同於交付了絕對的生殺予奪!這已非簡單的授權,而是將權柄的重量和殘酷全部壓上,是對朱伯元一切選擇的徹底托付。
朱伯元緩緩直起上身,挺拔如鬆。當他的臉終於完全抬起時,那英俊的眉宇間平日慣有的慵懶和鋒芒消散無蹤,唯有無可撼動的肅穆和決絕。
“是!陛下!”一個字,從胸腔深處迸發出來,帶著風雷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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