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年正倚在車邊打電話，淺灰色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暢的線條。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掛電話的動作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原本溫和的眉眼瞬間染上笑意，像被夕陽鍍了層暖光。
安迪說道“等很久了？”
徐瑾年自然地接過手裡提包，說道“剛忙完就過來了，不晚。”他的聲音比平時軟了些，眼角的線條也柔和下來。目光落在她額前的碎發上，抬手替她把發絲彆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廓，說道“今天風大，頭發都吹亂了。”他的動作自然又親昵，仿佛周圍的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關雎爾抱著包包站在兩步開外，忽然覺得手裡的包有些沉。她看著安迪微微偏頭的動作，看著徐瑾年眼底毫不掩飾的溫柔，識趣地往後退了半步，假裝研究路邊的梧桐樹。
安迪“小關，上車吧。”
關雎爾走過來，說道“好的。”
徐瑾年語氣自然得讓人無法拒絕，說道“走吧”說著已經繞到另一側，替安迪拉開了副駕車門，手臂還習慣性地擋在車門框上，防止她碰頭。
關雎爾抱著包坐進後座時，聽見前座傳來輕輕的笑聲。安迪正低頭係安全帶，徐瑾年伸手替她調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問道“今天累不累？”
“還好，”安迪側過頭看他，說道“下午的案例討論有點棘手，不過最後理順了。”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碰了一下，又問道“你呢？不是說今天有個學術會議？”
“提前結束了，”徐瑾年發動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說道“想著早點來接你。”
關雎爾往後座角落縮了縮，假裝認真地看窗外的風景。車窗外的街景緩緩後退，霓虹燈次第亮起，映得車內忽明忽暗。前座的交談聲像羽毛一樣輕輕飄過來，是她插不進的話題——，兩人默契到，徐瑾年說的某個項目，安迪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他們甚至不用完整地說一句話，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很是羨慕這樣的感情，卻不知自己的那個人又在何方？
路過一家甜品店時，徐瑾年突然毫無征兆地踩下了刹車，這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迪和坐在後排的關雎爾都有些猝不及防。
“等我兩分鐘。”徐瑾年簡短地解釋道，然後迅速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動作利落地跳下車。
安迪和關雎爾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但還是耐心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徐瑾年就拎著兩個精致的蛋糕盒子回來了。他打開車門，先將其中一份遞給了安迪，笑著說道“你上次說好吃的草莓慕斯，剛出爐的。”
安迪接過蛋糕，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說道“沒想到你還關注到了。”
徐瑾年“隻要是你，我都會關注的。”接著，他又隨意地把另一份蛋糕遞給了關雎爾，說道“小關，謝謝你陪著安迪上課。”
關雎爾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客氣，其實是安迪姐在陪著我的。”
安迪也附和道“小關，我們是互相陪伴，不存在誰陪誰，不用這麼客氣的。”
關雎爾笑了笑，說道“好，謝謝徐教授。”
徐瑾年微笑著回應道“不客氣。”
安迪打開盒子，甜膩的香氣漫開來。她挖了一勺遞到徐瑾年嘴邊，他微微低頭咬住勺子，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帶著笑意說道“比上次還要好吃一點。”
“那給你多吃點。”安迪又挖了一勺，自己卻先咬了一小口，嘴角沾了點奶油。徐瑾年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掉那點白色，動作自然得像在整理自己的衣領。
關雎爾在後排悄悄翻了個白眼，又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拿出手機假裝回複消息，屏幕的光映出前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安迪的頭靠在椅背上，側著臉聽徐瑾年說話，徐瑾年的手緊緊握住安迪的手。
車子拐進小區大門，進了地下車庫，徐瑾年停穩車子，先下車替安迪開門，又繞到後備箱拿出安迪的手提包，說道“走吧。”
三人上到二十二樓，關雎爾說道“安迪姐明天見！徐教授再見！”
“明天見。”安迪回頭朝她揮揮手，被徐瑾年輕輕攬了一下肩膀，往回帶著走。
關雎爾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2201，才轉身往進自己家的門。她掏出手機給樊勝美發消息，說道“剛當完巨型電燈泡，亮度夠照亮整條街的那種，求安慰。”
手機很快震動了一下，樊勝美回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說道“習慣就好，誰讓人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對了，明天下午茶我請，給你點份最大的甜點，補償一下！”
關雎爾忍不住笑出聲，其實當電燈泡也沒那麼難熬，至少看著安迪臉上那種踏實的笑意，她打心底裡覺得高興——畢竟，能被那樣溫柔地捧在手心，是多難得的事啊。
傍晚的霞光漫過客廳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徐儘歡窩在沙發裡翻著手機，眼角的餘光瞥見牆上的掛鐘指向七點，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江尋加完班差不多該回來了。
廚房傳來碗筷輕碰的聲響，鄭媽端著一碗剛盛好的湯麵走出來，看見徐儘歡抬頭，便笑著問道“等姑爺呢？我剛把湯燉上，你們要是出去吃，我就自己簡單對付一口。”
徐儘歡起身接了碗筷，指尖觸到瓷碗溫熱的邊緣，說道“約了家燒鳥店，您要不要一起？”
鄭媽擺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無奈，說道“你們年輕人去吃吧，那半生不熟的烤串我實在消受不起，上次嘗了口帶血絲的雞肉，夜裡胃裡直鬨騰。”她說著往麵裡撒了把蔥花，“我在家煮碗麵，配點醬菜，比啥都舒坦。”
徐儘歡知道鄭媽的性子，向來不勉強自己，便也不再勸，說道“那我們早點回來，您彆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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