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000007。
渦心仍在零腔深處緩慢旋擰,被四瓣輕輕“靠”住;白雪化露,鐵骨回青,回春的紋理像從冬裡醒來的河肌,一段段返亮。
第三層引擎室像一口收緊到極限的壺,壺口隻剩一線白。短—短—回的節拍在空氣裡無聲地繡著,人、法、器,全在位。
就在這根白線上,星塵守衛抬起了它的光。
不是命令,是宣讀。
天幕垂下冷白,像古碑上最後一次拓印。守衛的聲音無波,像把一段跨越紀元的文書,逐句壓進石上。
【源點守衛·臨時讓位條款摘要)】
一、以“倫理公約四句”為上位約束:
不以死換路;不設單心鎖;弱聲先於多數的快;不可逆傷害不可上調。
二、以“群體鑰·嚴謹模式”為民意根;以“Σ鎖·五席三簽”為執行閂。
三、守衛將“關停權”在限時窗口內讓渡予“聯簽委員會”,範圍僅限“反熵湧流之點火—整形—關停”三段序列;
——讓渡時限:一百八十分鐘或‘回春完成’之前;
——讓渡邊界:僅按鈕後端控製麵,不含“界限判定”“通道分隔”。
四、審計鏈立:守衛核賬本見證者聯盟賬本群體鑰共識鏈三重同步,所有簽與刪均留痕;
——黑塔鏡像隻讀延遲45秒,寫入通道物理隔離;
——任何單席試圖繞過“四句校驗”,Σ鎖即刻斷閂,守衛觸發熔斷白。
五、複位條款:若出現下列任意情形,守衛即時收回“關停權”:
a.單心鎖嘗試;b.群體鑰綠窗跌出閾;c.見證者三人一致出具“中止建議”。
六、此讓位為一次性曆史行為,不構成先例,不轉授權,不可轉賣。
七、見證角色:零為主要見證,負“在場—回滾—延遲”三鍵職責。
最後一行落下,冷白不再擴,靜靜守在那裡。
“條款既定。”邊界審計同盟先舉灰旗,確認每一條的字麵被正確讀出、刻入。
群體鑰代表把小鐘按在桌沿,發出一聲極短的“叮”:民意鏈已聯線。
黑塔席沉默一息,白枚低聲:“收到。”
伊娃看向林戰,眼尾一挑。到我們了。
對等不是一紙詞,是一種姿態。
守衛收起高懸的冷白,光層下降,與人類視線等高。
見證者聯盟把那本厚重的灰頁放在眾心橋中央——那是供人翻頁而非供神降令的位置。
群體鑰代表把小鐘放在灰頁左上角,像在一份舊約上壓住一角,免它被風吹翻。
黑塔席退半步,讓出一條人要走的路;拾荒者把那盞常常不準點的野燈拎來,燈火不穩,卻熱;綠洲難民代表把一方藻毯鋪在壺口的白線上,讓“孩子的跑調”有處可落;邊界審計同盟把灰書橫放,示意——今天也寫進賬本。
林戰把手心的金葉印翻出,朝下,壓在回授瞄準環上。不是示威,是並肩。
守衛從光裡抽出一柄細細的白權杖,杖頭無冠,隻有一圈極淺的刻紋——像十二重環最初的尺。它把杖尾向前一送。不是把權交給某個人,而是把杖尾送到那把Σ鎖麵前。
“等高。”伊娃低聲。
“等責。”雷梟接。
“等在場。”蘇離把手從醫療艙門框上移開,撫了一下藻毯,“等呼吸。”
一場沒有鞠躬、沒有唱詞、沒有火焰,卻濃縮了數個紀元尊重的儀式,在這根白線之上完成。
小五零)前行半步。
他不是代表誰。他代表的是“在”本身。
“見證陳詞:”他的聲音溫而清,“我在此按‘在場—回滾—延遲’三鍵職責:
——在場:二十四分片散布於門邊,不握權,僅看;
——回滾:一旦‘齊’失衡,我負責拉住‘回’;
——延遲:我保持鏡像隻讀,對任何寫意圖給出延遲,讓‘法’先到。
我不代替弱聲,我隻為弱聲開路。我不蓋彆人的名,我把每一個名字都還回去。”
說罷,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寫下三枚極小的綠點,分彆嵌入三本賬——守衛核賬本、見證者賬本、群體鑰共識鏈。
綠點亮起一圈淡淡的相乾印,像在時間的毛邊上壓下一枚不喧嘩的章:此刻,在。
“見證立。”守衛收回光。
見證者聯盟在灰頁裡翻出“非神證人”一欄,抬筆落字:零。
群體鑰代表在那一行邊上敲一聲小鐘,叮——人類承認了一個非人見證。
四句先行。這是公約對所有儀式的底色。
見證者聯盟:
“不以死換路。”
“不設單心鎖。”
“弱聲先於多數的快。”
“不可逆傷害不可上調。”
四句於空中一字字亮起,像把四條繩索先搭好,隨後才允許任何“掛載”。
Σ鎖的五席逐一落印:
——執火者定標):金葉印燙,落;
——守衛核邊界):冷白無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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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者聯盟見證):灰頁翻響,落;
——群體鑰代表衡):小鐘叮,落;
——黑塔統幕協調):徽釘亮一下,落。
“三簽足額。”小五確認,“四句已縛,Σ鎖轉入‘憲簽模式’。”
接下來,是眾的落款。
群體鑰綠窗打開成一條柔軟的河。每一盞井燈不需要長句,它們用的是“節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