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的計劃終究沒能如願。
傍晚時分,藤心長老派出的侍衛帶回了重要線索,說是有獸人聽見浣熊幼崽喊班主“i大人”。
比起急著找回雲珩,徹底鏟除幕後黑手才是當務之急。
折玉尋了個由頭離開祭壇,徑直前往裁縫鋪。
“窈娘不在?”他環顧空蕩蕩的店麵,隻見到正在趕工的小文。
小文放下手中絲線,解釋道:“掌櫃去羊族部了,昨日來信說今日回來。”她熟練地拿起量尺,“大祭司是要做新衣嗎?”
折玉眸光微閃:“我找窈娘有彆的事。不過……”他忽然察覺到異樣,“你似乎早知我會來做衣裳。”
“少主半月前提過一句,要給您六位各做一套衣裳。料子不必太好,但求耐穿。”
她猶豫片刻,“隻是後來少主再沒來過,我還以為……是她在勸你們接受。”
“勸?”
小文點點頭,轉身從裡屋取出一件粗布樣衣:“類似這樣的。我想問清楚,但每次去的時候,少主都不在家。”
其實三天前她去的時候,少主在家,但剛推開大門被塗大夫嚇到了,說是找少主就毒她。
折玉的思緒愈發深沉。
雲珩去月茸部落尋種子尚在情理之中,可這突然定製的六套粗布衣裳又是什麼意思?
他似乎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昨日才險遭傀儡術毒手,今日就能若無其事地離開部落。她究竟憑什麼認定那些獸人不會再次發難?
……依仗血契的保護?
“掌櫃回來了。”小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窈娘風塵仆仆地邁進店門,將包袱交給小文後,含笑看向折玉:“稀客啊,大祭司。”
折玉說得委婉:“想請問有關掌櫃本族的事。”
窈娘思索片刻,想到剛剛回來時被侍衛攔著詢問各種事情的畫麵,從容地將他引入內室。
待二人入內室坐定,窈娘嫻熟地煮水烹茶。茶香氤氳間,她抬眸問道:“大祭司想知道什麼?”
“以你所知,”折玉摩挲著茶盞邊緣,“蜘蛛部落對雲珩懷有敵意者的獸人有多少?”
窈娘執壺的手微微一頓,笑意不減:“我離族多年,實在說不準。不過……”
她為折玉續上熱茶,“蜘蛛族向來不問離部落較遠的是非恩怨。”茶湯傾瀉聲突然加重,“除非雲少主親赴西南邊陲。”
窈娘放下茶壺,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但以她如今操辦酒樓的忙碌,怕是抽不出數月時間。”
折玉輕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齒間蔓延。他放下茶盞,目光深邃地看向窈娘:“掌櫃多年未歸,如何確定蜘蛛部落這些年來,始終如一?”
窈娘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聽出了他話中的試探。
她啜飲一口清茶,緩緩放下茶盞:“此事……與雲少主有關?”
折玉神色不變:“無可奉告。”
窈娘沉思片刻,起身走向書案。她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數行字跡,隨後將信箋折好,加蓋一枚蜘蛛紋路的朱砂印章。
“大祭司若想知曉關於我族的事,”她將信遞給折玉,“將此信交給灰岩長老,他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折玉接過信箋:“多謝。”
窈娘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