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離聽到雲珩的話,瞬間閃到她麵前,速度快得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殘影。
可是傷不得,罵不得,滿腔怒火隻化作伸手捏著雲珩的臉,力道也輕得不可思議,像是怕碰碎了珍貴的瓷器:“閉嘴!再提那晚的事,我就讓你嘗嘗厲害。”
話音未落,他另一隻手的食指已化作鋒利的貓爪,寒光凜凜的爪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在雲珩眼前晃悠威脅。
“姐姐。”他壓低嗓音,幽綠色的貓瞳危險地眯起,“我這雙手可是沾過不少獸人的血……”
雲珩卻突然抓住他那還亮著爪子的手。
謝長離嚇了一跳,連忙把爪子收回去,像是生怕劃傷她細嫩的手心。
“你該剪指甲了。”
雲珩認真端詳著他的手指,“貓的指甲太長會感染,還會影響正常行走。”
她抬眸,眼中盛滿真誠,“要不我改天幫你剪一剪?”
“用不著!”謝長離像被燙到般猛地抽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彆用你們狐狸的媚術勾我!哼!”
他轉身時故意重重地踩了兩下她的影子,然後遁入黑暗消失不見。
雲珩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扶額:“……”
這可真是六月飛雪,冤死個人。
作為一個資深貓奴,看到貓咪指甲過長提個建議怎麼了?再說她這張臉……
雲珩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這年頭誰愛看清秀的姑娘?
都是大美人好吧。
若她撩人,衣服妝容造型一樣都不能缺少。
次日清晨,霧氣還未散。
雲珩心裡惦記著藏在蘆葦蕩裡的螢火蟲,天剛蒙蒙亮,便溜達到了月隱湖邊。
她本想靠近些查看,可湖邊已有守衛巡邏,嚴禁非規定時間取水,她隻得作罷,轉而沿著月隱森林外圍閒逛。
林間鳥雀啁啾,晨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隨手摘了顆糖泡果,咬了一口,非常甜的汁水在舌尖迸開,正愜意地眯起眼,忽聽不遠處傳來幾個獸人的交談聲——
“聽說今天就有雄獸提前來部落了。”
“不是五日後才是林姑娘的選夫日嗎?”
“你懂什麼?這叫搶占先機!林姑娘那種級彆的雌獸,誰不想巴結?可名額早就定了,就七個,自然得提前來,混個臉熟,說不定還能博得幾分好感。”
“我聽說……連深海的鮫人都來了,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反正熱鬨是少不了……”
聲音漸行漸遠,雲珩慢悠悠地嚼著果肉,若有所思。
七個?
她是要召喚神龍啊。
不過,鮫人倒是稀奇。到時候去湊個熱鬨,權當看戲。
至於份子錢……雲珩想了想,決定送林月歌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既體麵,又不顯得太刻意。
吃完果子,她下意識想找垃圾桶丟果核,手伸到一半才猛然想起——這世界哪來的垃圾分類?
她歎了口氣,四下張望,最終撿了根細樹枝,在樹下刨了個小坑,將果核埋了進去,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土。
落葉歸根,化作春泥,也算功德一件。
“你這狐狸崽,好生奇怪,竟還給果核辦葬禮?”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雲珩抬頭,隻見那隻碰瓷的老狐狸正翹著腿坐在樹杈上,手裡搖著一把玉骨扇,扇柄下墜著的紅豆串子晃晃悠悠——正是她昨日才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