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本就因沒睡好而頭暈目眩,此刻聽著係統歡快的電子音,更是氣得指尖發顫,統子哥除了說風涼話還會什麼?!
她是能清晰感知到六位獸夫的黑化值與自己的態度息息相關,可她隻有兩隻手,怎麼端平六碗水?
更彆提那比六月天還善變的黑化值,稍不留神就蹭蹭上漲。
開局的高智商在這種局麵下簡直像個笑話!
然而此刻,六位獸夫看著她周身幾乎要實質化的怨氣,幾乎不約而同地浮現同一個念頭——
「絕對命令」用得這般順手,有什麼可生氣的?
真想現在就殺了她。
塗明疏冷眼旁觀,想起她曾經盛怒之下決絕的背影,始終紋絲未動。倒是花宴這隻花蝴蝶,已經搖曳著腰肢朝雲珩貼近,指尖還撚著一朵新摘的薔薇。
“雌主若是昨夜找我……”他俯身在她耳畔嗬氣如蘭,絳色的衣袖拂過她肩頭,“我保證今晨絕不會有人打擾。”
指尖的薔薇突然綻開幻術的光暈,“除了施術者,誰也破不了我的幻境呢~”
他紅唇輕勾,尾音纏綿:“彆氣了……若路上誰惹你不快,我幫你出氣可好?”
其他獸夫眼神驟冷:???
明著挑事兒?
雲珩卻突然挑眉:“誰說我要同去?”
花宴笑容一僵:“你不去?”
“我房子塌了。得重建。”
花宴眼中閃過一絲得色,眼風掃過折玉和謝長離:“可若你獨居時遇險怎麼辦?”
他指尖纏上她一縷發絲,“不如我留下陪你?”
回答無非就兩種,答應或者拒絕,可花宴聽到她說:
“你咒我出事?”
花宴指尖的發絲倏地滑落。他迅速綻開更燦爛的笑:“怎麼會?”執起她的手貼在胸口,“我巴不得你百歲無憂。”
雲珩靜靜凝視他許久,忽然環視眾人,纖指一抬指向謝長離:“若真擔心我的安危……”
她停頓片刻,在眾人驟變的臉色中緩緩道:“就讓謝長離留下。”
“為什麼?”這下連塗明疏也不淡定了。
廢話!當然是因為就他的黑化值降到了一百以下!
雖然隻有99……但好歹算個突破!
她就說他們的黑化值是彈簧,增增減減像玩兒一樣。
雲珩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一本正經地隨口說:“他的靈賦最方便。”
她走向灑滿晨光的窗欞,踏過光影交織的地板。素手輕抬,指尖穿過光束時,一道黑影如活物般纏繞上她的手腕。
“看,有光便有影。”
她轉身時裙擺綻開漣漪般的弧度,“他是因光而生的獸人,除非世上的光源都消失,否則無人能阻他去留。”
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而她的眼神比晨光更攝人。
“現在……明白了?”
空氣驟然凝固,連窗外飄落的樹葉都仿佛停滯在半空。
謝長離站在陰影交界處,修長的身形微微僵直。他低垂的眼睫在蒼白的麵容上投下淺淡的陰翳,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暗刃。
因光而生麼……
他喉結輕滾,黑袍下的肌肉繃緊。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剮開他早已腐朽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