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離懶散地靠在竹竿上,指尖隨意撥弄著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話可是你說的,與我無關。”他挑起一邊眉毛,語氣裡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輕佻。
還是把責任往她身上推。
雲珩扯了扯嘴角,轉而看向塗明疏:“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再追究過去的事也沒什麼意義。”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他衣料下緊繃的肌肉。
“既然回來就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有你忙的。”
“雌主有事找我又何必等幾天?”
塗明疏立刻像塊牛皮糖似的黏上來,聲音甜膩得像融化的蜜糖,“我現在就很閒呢~”
雲珩迅速抽回手,餘光瞥見謝長離狠狠踹了一腳身邊的竹子,竹葉簌簌落下。
少年陰沉著臉,轉身隱入竹林陰影中,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淩厲的風。
雲珩在心裡冷笑。
頂著86的黑化值還能演得如此在意她,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她這個毫無靈賦又任性妄為的少主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六個人同時覬覦的東西?
……莫非有狐部落藏著什麼隻有族長才能掌管的秘寶?
雲珩不自覺地搓了搓指尖,正盤算著去找阿娘打探消息,耳畔突然拂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雌主在想什麼呢,嗯?”
塗明疏不知何時已經貼近,呼吸噴灑在她耳廓,“我們這麼久不見,雌主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
“不想。”雲珩斬釘截鐵地回答,稍稍拉開距離。
“想你能幫我記住《百草鑒》的內容?還是背誦有狐部落的族規?”
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訓誡道:“年輕的雄性啊,做事要腳踏實地,彆整天把想啊愛啊掛在嘴邊,這樣很不好。”
她眯起眼睛:“我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
塗明疏身形明顯一僵,琥珀金的瞳孔微微收縮。
螢火蟲之夜的話語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塗明疏,你演夠沒有”。
但他很快又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忘了呢~”
他的尾音故意拖長,“我隻記得快樂的事,那些不愉快的話……早就忘光啦~”
雲珩嗬嗬一笑。
彆以為她沒聽出來正話反說。
突然,一陣細微的抽泣聲從竹林深處飄來,像是被風吹散的蛛絲,時斷時續。
雲珩正要仔細聽,卻聽見塗明疏帶著委屈的聲音。
“雌主,你之前說等我回來,要做飯給我吃的。我們走……”
雲珩抬手打斷:“你先等會兒,彆說話。”
“嗯?”
雲珩直接捂著他的嘴。
竹林在晨風中沙沙作響,陽光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雲珩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塗明疏看著她專注的側臉,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
“你有沒有聽到哭聲……”雲珩壓低聲音,“欸?還有……血腥味?”
她突然轉過頭,正對上塗明疏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
“嗯?”她挑眉,“你戳我臉乾嘛?”
塗明疏像是被燙到般迅速收回手,卻不料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她的掌心溫暖乾燥,力道不重卻讓他無法輕易掙脫。
“是你受的傷?”
雲珩蹙眉,目光落在他指節上那幾道新鮮的傷痕。傷口邊緣還泛著淡淡的血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是剛弄的?誰能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