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心事重重地跟在雲珩身後回到院中。
她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時,臉上已掛起端莊優雅的笑容。
“珩兒方才怎麼了?”族長放下酒樽,濃眉微皺。
雲珩搶先一步接過話頭:“我沒事的阿爹。”
她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就是蕭大夫非要給我紮針調理,我不樂意,拌了幾句嘴。”“
說罷,她轉向眾人,衣袖一揮:“都坐啊,彆拘著。今日是我頭一回下廚,估摸著也是最後一回。”
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還請各位賞臉品鑒。”
雲珩特意將那盤清炒山野菜推到兔阿嬸麵前,又盛了兩碗奶白的魚湯:“阿嬸和青青妹妹傷勢初愈,還是吃些清淡的好。”
兔阿嬸溫柔地說:“青青,要對雲少主說謝謝。”
兔青青晃著一對純白的耳朵,怯生生地說:“謝謝姐姐。”
兔阿嬸一愣:“你這孩子。雲少主,青青她……”
雲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停了一瞬,隨後摸了摸兔青青的耳朵:“不礙事,我挺想要個妹妹的。”
眾人起初以為雲珩隻是動靜大,味道未必好,抱著不拂麵的心思,謹慎地隻夾了很小塊的魚肉。
但當魚肉入口的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魚肉鮮嫩得幾乎要在舌尖化開,帶著淡淡的酒香和蔥香,完全沒有腥味。
鹹鮮恰到好處,讓人忍不住想再嘗一口。
原來……煮熟的食物竟能這般美味?
尤其是謝長離。
作為貓族,他吃過無數生魚,最多的就是簡單烤製的魚,卻從未想過魚還能做得如此鮮美。
魚肉入口即化,連魚骨都酥軟可口,一點兒也沒有記憶中的腥澀。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雲珩,卻見她正托著腮朝他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謝長離頓時被魚湯嗆到,耳尖發燙。
就知道她是在用全魚宴勾引他!
真是太狡詐了!
“慢些喝。”
兔阿嬸看著小臉都快埋進碗裡的女兒,灰褐色的兔爪溫柔地拂去女兒嘴角的湯漬。
“這不是在咱們自己家。”
兔青青乖巧點頭,毛茸茸的純白耳朵抖了抖:“阿娘,我再喝最後一碗。”
雲珩聽到這句話,目光從謝長離腦袋上80~85波動的黑化值上移開,轉而笑吟吟地看向兔阿嬸。
她注意到兔青青的耳朵不安地抖動著,小手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思付了一會兒才開口。
“阿嬸,青青還在長身體呢,放心吃。”
雲珩親手又盛了一碗魚湯,金黃的湯汁上飄著翠綠的蔥花。
“這裡這麼多菜,不吃可就浪費了。”
兔阿嬸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粗陶碗邊緣,眼中泛起淚光:“雲少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若不是你……”
“那阿嬸能不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雲珩特彆驕傲地抱了下旁邊的阿娘,笑道:“我阿娘可厲害了,一定能幫你。”
“我阿爹又是族長。若您想在有狐部落暫住,很快就能找到合適的住處。”
兔阿嬸灰褐色的耳朵不安地抖動著,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白色毛發:“已經麻煩雲少主太多了。”
她看著女兒真心實意的笑容,聲音越發哽咽,“我已經很知足了。等會兒我們就離開。”
阿娘正想提議派獸人護送她們離開,卻聽女兒突然開口:
“阿嬸,您確定離開就真的安全了嗎?”雲珩的聲音驟然沉了下來,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