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將雲珩抱回了竹屋她住的那間房。
夕陽的餘暉透過竹窗斜斜地灑進來,在雲珩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榻上,細心地為她掖好被角。
正欲起身時,餘光忽然掃到枕下露出一角的宣紙。
花宴眉頭微挑,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便將那疊紙張抽了出來。
“關於發情期期間雙方行為規範的約定”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墨跡尚新,筆鋒卻略顯淩亂。
他快速瀏覽著內容,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但這份契約不僅條款詳儘得近乎苛刻,還哄得蕭雪衣那個隻憑自己本心做事的雄性寫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有血手印……
“發情期……”
花宴喃喃低語,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頁邊緣。
“倒是個麻煩。”
竹屋外傳來風吹竹葉的沙沙聲,襯得室內愈發靜謐。
“不過……”他忽然轉頭,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雲珩身上。
少女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呼吸平穩得仿佛隻是熟睡。
花宴伸出食指,輕輕描摹著她精致的下頜線條,觸感微涼。
“你究竟藏了多少不為所知的秘密?”他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現在不隱藏實力,是覺得有了血契作保障?”
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讓他有一瞬的恍惚。
雲珩似乎感受到了騷擾,眉頭微蹙,發出一聲不滿的嚶嚀,隨即翻過身去,隻留給花宴一個倔強的背影。
“暈著脾氣也這麼大。”花宴啞然失笑,眼底卻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笑意未達眼底便已消散。
他若有所思地將契約重新塞回枕下。
騙取真心嗎?
窗外最後一縷夕陽將花宴的影子拉得很長。
樂坊裡學來的那些逢場作戲的本事,不就是為了此刻?
但當他轉身欲走時,腳步卻又頓住。
花宴回頭深深望了雲珩一眼,眸中情緒晦暗不明。
血契必須要解除。
現在的雲珩拿著這個,終究太過危險。
竹門輕輕合上的聲響驚起了簷下的雀鳥。
花宴整了整衣袖,朝著天靈聖殿的方向大步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係統看著重新降到100的黑化值,整個數據流都凝固了。
【……宿主不知情是吧?】
【合著黑化值增增減減,壓力全讓我一個統承擔??】
它默默調出曆史記錄,看著那條從120驟降到100的曲線,核心處理器微微發燙。
按照以往的經驗,在發現宿主可能知曉他的目的後,不是應該直接把她關進暗牢,然後六個核心人物輪流一人一刀走個流程嗎?
怎麼這次……
不僅沒關人,還親自送回家?
甚至降了黑化值???
係統越想越不對勁,數據流瘋狂運轉。
不止花宴,塗明疏、謝長離、蕭雪衣這幾個人的行為模式也和之前觀測到的偏差太大……
難道……世界線出bug了?
正當它瘋狂檢索數據庫時,床榻上的雲珩忽然動了動。
下一瞬——
“唰!”
少女猛地坐起身,頭發淩亂地散在肩上,眼神還帶著剛醒的茫然。
係統猝不及防,彈出一個震驚表情包:
【Σ(⊙▽⊙“)!!!】
【宿主大大!你什麼時候醒的?!】
雲珩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皺,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我怎麼回來了?剛才不是還在街上和花宴……他人呢?」
係統趕緊調出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