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怔了一瞬,隨即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若能為雌主分憂,我自當儘力。”
“就知道你最好了!”雲珩突然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折玉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覺懷中一空。
隻見雲珩已經靈巧地掙脫,幾步躥到了門簷下。
“傘你拿著吧!”她站在乾燥處朝他揮手,發梢還滴著水,“我到家啦,再見!”
折玉僵在原地。
少女的體溫仿佛還殘留在胸前,混合著雨水和藥草的香氣。
他下意識抬手撫上心口,指尖微微發顫。銀白的睫毛垂下,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正當他啟唇欲言時,鼻尖忽然嗅到其他雄性的氣息。
“哐當”一聲,門扉洞開。
塗明疏慵懶地倚在門框邊,雪白的長發如瀑垂落,幾縷發絲被雨水打濕,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他琥珀金的眸子半眯著,完全無視了折玉的存在,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朝雲珩倒去。
“雌主可算回來了~”他軟綿綿地拖長音調,冰涼的手指順勢環住雲珩的腰肢,下巴抵在她肩頭,“等得人家心口都發疼了呢……”
雲珩想推開,又怕淋雨著涼,正猶豫間,眼前突然掠過一道白影。
折玉幾乎是瞬移般擋在兩人之間。
他強行把塗明疏從她身上拉開,後者喉間溢出一聲不悅的輕嘖。
“雌主先回吧。”
折玉轉身時,袖口的水珠甩落在雲珩手背上,聲音卻依舊溫柔,“塗大夫的病,我會親自送他去山大夫處診治。”
雲珩眨了眨眼,佯裝沒察覺兩人間的暗湧:“好啊。”
臨走前還不忘添把火,指尖點了點塗明疏的眉心,“諱疾忌醫可不好哦,塗大夫~”
雖然塗明疏隻打雷不下雨,但一直纏著她不是個辦法,隻能這樣說,讓折玉這個打手教訓。
反正從上次沈燼和蕭雪衣的打鬥來看,他們不會對彼此下死手,就像是有什麼限定條件似的。
塗明疏正要追上雲珩,忽覺周身氣流一滯。
無形的風牆將他牢牢封在門口。
待雲珩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他指間倏地閃過三根幽藍的毒針:“折玉……”針尖在雨中泛著寒光,“你管得未免太寬了。”
“昔日的計劃早已形同虛設。結果如何,各憑本事。”
折玉紋絲不動地立在雨中,銀白的長袍已被浸透,卻絲毫不顯狼狽:“這句話……”
他抬眸,眼底泛起青色靈光,“原樣奉還。”
塗明疏懶得廢話。
針尖刺破雨滴的瞬間,綠色風刃淩空劈下,將毒針儘數斬落。泥濘的地麵上,斷針泛起詭異泡沫,轉眼被雨水衝散,騰起幾縷毒煙。
“省省吧。”折玉的銀發在雨中泛著冷光,“今日你休想打擾她。”
塗明疏眯起眸子,突然揚手甩出一蓬紫色迷霧。
借著折玉側身躲避的間隙,他縱身躍上圍牆,雪白的長發在雨中劃出一道淩亂的弧線。
折玉撐傘站在原地,望著那道消失在雨簾中的身影,唇角泛起一絲譏誚。
若是從前,他定會追上去。
但以雲珩現在的性子,越是強求,越會適得其反。
傘沿雨水成串滴落,折玉輕笑一聲,轉身沒入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