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剛走到醉月樓前,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雲少主!少主等一等!”
她轉身看見小文提著裙擺小跑過來,連忙伸手扶住差點刹不住腳的姑娘:“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
小文撐著膝蓋直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少、少主是要自己做衣裳嗎?方才謝長離來買了十絞蠶絲。”
雲珩眼角一抽。
十絞?
蠶絲雖然輕,但一絞蠶絲最少有五百米,十絞蠶絲,他怎麼想的?
謝長離這是要把貝殼串成萬裡長城嗎?
但出門在外,麵子還是給的。
她笑著說:“不是做衣服,是有其他用途。不過小文,買蠶絲也是很常見,怎麼還特意找我?”
小文鬆了口氣,道:“不是做衣服就好。”
“剛剛謝長離來裁縫鋪,我嚇了一跳,隨手拿出的蠶絲質量不是很好。”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雲珩的反應,“我意識到後便趕緊來找少主你了。”
“不礙事。”雲珩拍拍她的肩,“以後我們可能常來采買,還要多麻煩你。”
小文乾巴巴地回了句“不麻煩”,逃也似地跑了。
雲珩望著她倉皇的背影,輕歎一聲。
謝長離來自影閣的煞神形象,簡直比她的任性妄為還根深蒂固。
要扭轉這些偏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雲珩剛踏進醉月樓,夥計就熟門熟路地把她領到了花宴房裡。
更讓她意外的是,剛開口問花宴是否願意到雲來樓做工,他就爽快地應下了差事。
“怎麼,少主以為我會刁難你?”花宴斜倚在琴案邊,指尖撥弄著琴弦。
雲珩沒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專心將寫滿待遇的宣紙推過去。
“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剛開始可能要委屈你端茶送水,等步入正軌,你就可以不用做這些了。”
花宴掃了眼紙上密密麻麻的休沐日,以為她是一時興起才辦酒樓,輕笑出聲:“步入正軌後要我做樂師?像醉月樓這樣?”
“那多沒意思。”雲珩突然拖著小板凳湊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的幻術能不能外化?比如,變出星空啊飄雪什麼的?”
花宴眉梢一挑,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劃。
霎時間,細碎的星光從琴弦間流淌而出,幾點雪花簌簌飄落,觸到掌心便化作清涼的霧氣。
“對對對,就是這樣。”雲珩興奮地拍手,一片雪花正好落在她翹起的睫毛上,“太完美了!”
他的靈賦比她想象得要實用得多。
若是能開發些新花樣,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雲珩一把抓過宣紙,隨手抄起桌上的毛筆,蘸了蘸墨就開始唰唰寫起來:“剛開始月錢六百,等生意穩了就漲到一千五。要是客人反響好,還有額外獎勵。”
花宴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少主是要我用幻術取悅客人?”
他胸口莫名發緊,這種被當作玩物的感覺……
“什麼取悅?這叫藝術表演!”雲珩頭也不抬,完全沒察覺他情緒變化。她正專注地盤算著演出時長和報酬的平衡。
“每天戌初到戌正,就這麼一個時辰。”
寫完最後一筆,她歪著頭看向花宴,眼睛亮晶晶的,“你去打聽打聽,整個靈息大陸哪有這麼劃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