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刻鐘拆完竹棚,雲珩一手抓一個,踩風將他們倆帶了回去。
風雪比剛才密集,冷風像刀片,吹得人生疼。
她正準備跑回被窩,院門就被叩響。
“我去開門。”沈燼轉身走去。
剛才的事明顯是他做錯了。
應該及時彌補。
推開門,林月歌撐著傘站在門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是沈將軍啊。小妹睡了嗎?我有急事找她。”
“沒睡。進來吧。”沈燼側過身,示意她先進去。
雲珩看到林月歌,連忙走過去,拍掉她肩上的落雪,將人讓進前廳。
“堂姐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不對,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進入前廳,其他人都在。
雲珩立刻招呼蕭雪衣:“家裡還有藥嗎?我堂姐她受傷了。”
“不用不用,隻是一點兒小傷。是因為外麵的風雪,沒看清路,所以才碰到了額頭。”
林月歌搓著手在炭盆旁坐下。
“小妹,我有事找你。”
其他人聽了,紛紛找借口離開。
待隻剩下兩個人,她狀似無意地瞥向窗外菜地方向。
雪比剛才密集了。
“小妹,族人最近都在催問土豆的長勢,我雖然解釋需要時間……”她歎氣,“但是族人等不起……”
雲珩沏茶的手一頓,茶湯在瓷杯中晃出細碎波紋。
這是催債的架勢啊。
她將茶杯推過去,“堂姐,土豆生長最少要七十天。現在天冷,時間會更長。”
“我既然答應,斷不會讓族人白等。有阿爹阿娘,族人還怕我跑了不成?”
林月歌接茶的手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她笑道:“哪兒能啊。不過……”
她忽然露出擔憂的神色,拉著雲珩的手,模樣十分真誠。
“小妹,下雪後,咱們部落會越來越冷,食物也將會更少,我擔心族人等不起會對你的菜地做出不好的事。”
雲珩自信一笑:“堂姐放心,地裡有幾處陷阱,專防偷菜賊的,肯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假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設計陷阱。
但氣勢不能輸。
林月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樣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為了不讓雲珩發現自己過來就是問土豆的,她東拉西扯地隨便說了一會兒。
聽著窗外的風雪聲越來越大,林月歌終於起身:“小妹,我該走了。”
雲珩提議:“這麼晚了,堂姐不如留下歇息?外麵那麼大的雪,你獨自回去也不安全。”
“不了不了。”林月歌連忙起身,“這麼大的雪下一夜,明天一早,我還要幫族人鏟雪。”
送客時,雲珩倚著門框看她撐傘離去。
可在她走後,那道身影在雪地裡轉了個彎,朝著菜地方向去了。
林月歌深一腳淺一腳走到菜地邊緣。
借著雪光,她看見幾個倒塌的棚架突兀地立在雪中。
周圍積雪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唯獨棚架下方寸雪不沾。
這是……陷阱?
林月歌站在雪地裡,傘麵上的積雪越來越厚,最後看了眼那些棚架,轉身消失在風雪中。
怎麼設的陷阱,就得讓雲珩怎麼撤掉。
—
雪下了一夜還沒停,早上還在下。
雲珩裹著厚厚的狐裘,站在竹屋廊下,說著早上的計劃。
“今天是合同上寫的發工錢的日期,沈燼,你領著十五個種菜夥計去雲來樓,我和塗明疏分發完菜單就過去發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