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人將外送袋子交給女傭，“送到隨野院去，叮囑大少爺，等少夫人醒了，讓醫生過去替少夫人瞧瞧身體。”
她瞥瞥外賣袋子，暗自嘀咕，“這時候可馬虎不得，哪能胡亂用藥……”
裴述陪著漆與墨小睡一會兒，政遲發來好幾份郵件待處理。
他在漆與墨臉頰上親了親，揉了揉軟乎乎的人，用了好大毅力才從被子裡出來。
他悄悄下床，穿上襯衣扣扣子，視線軟軟落在熟睡的人身上。
扣好扣子，又忍不住跪上床偷了一吻，這才拎上大衣滿足地開門出去。
女傭見他出來，將外賣袋子交給他，“大少爺，這是少夫人買的藥。大夫人擔心少夫人的身體，囑咐您記得請醫生替少夫人瞧瞧。”
“知道了。”
裴述穿好大衣，接過紙袋子拆開。
炔諾孕酮幾個字映入眼簾，旁邊還有特彆警告的幾個大字：緊急避孕藥。
裴述眼神凝住，好半天沒動作。
很久之後才恢複正常，“少夫人還在休息，等她醒了，讓廚房給她做些愛吃的。我去趟公司。”
他轉身進臥室，將藥放在床頭櫃上，出了隨野院。
冬去春來，庭院裡的樹都開始爆嫩芽。
裴述越走越慢，在一棵櫻花樹旁停下，盯著新綠嫩芽看了好一會兒，拿手機打給政遲。
“東郊黎棠山下的莊園，趁著春季立刻著手改造……”
電話掛斷，想了想，又打給裴遇。
“在哪。”
電話那頭，裴遇坐在會所沙發裡，眯眼吸了一口煙才回答，“跟幾個朋友在喝酒，大哥來嗎？”
裴述不怎麼愛酒，“地址發我，找你聊聊。”
掛了電話，裴述快步出了宅院，讓司機往會所開。
到了地方，打電話給裴遇，“我到了，你下來。”
裴遇從樓上下來，遠遠看見靠在勞斯萊斯旁抽煙的人，雙手插兜踱步過去。
“大哥。”
太陽落入地平線，在染紅了天邊大片雲。
裴述微微揚起下頜，吐出一口煙，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裴遇。
“今天你跟爺爺說要結婚的事，是真的？”
他偏頭看他，捕捉他臉上的神色。
裴遇跟他一樣，倚在車身上，低頭掏煙。
等煙點燃了長舒一口氣才回答他，“嗯，我媽很滿意的一個女人。”
裴述了然。
他喜不喜歡無所謂，家裡滿意就行。
裴述又問，“打算什麼時候走。”
裴遇低頭笑笑，“過了正月十五吧。項目的事全權交給阿跡之後。”
還算有自知之明，裴述點點頭，“行，到時候送你。”
裴遇淡笑了下，“大哥放心，我說走一定會走。”
他忽而認真看著裴述，“我對她的心思，你放心，不會告訴她的，你不用看著我離開。”
裴述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你最好是！
該說的都說了，裴述不再耽擱，“我去公司了，你上去吧。”
他轉身拉開車門坐進去，隔著昏暗的車窗看著外頭的人。
這個兄弟在整個族裡的兄弟當中，出類拔萃。
他心裡倏然升起一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