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中翻湧的金汁突然凝固,武道元胎睜開的眼睛裡流轉著方墨白年輕時的眸光。方漸握尺的手劇烈顫抖,人骨製成的量天尺在掌心發燙,仿佛要熔進血脈。
"父親..."他望著鼎中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麵容。元胎周身浮動著《戰神訣》經文,每個字都在吞噬鼎壁上"仁"字的金輝。
地宮穹頂傳來柳芸兒的尖笑,三百青銅書蠹化作黑雨墜落。這些蠱蟲啃噬著方氏族譜虛影,每處缺口都滲出墨色血珠。方漸揮尺斬落數隻,發現蠹蟲腹甲竟刻著方氏稚子的生辰八字。
"你以為方懷遠真是為鎮守文脈而死?"柳芸兒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地宮石壁滲出黑血,凝結成初代方懷遠剜心鎮陣的畫麵。但細看之下,那插入心口的刻刀分明在抽取文氣注入武道元胎。
方漸胸口的噬文符突然爆燃,燒穿金甲直透心脈。劇痛中他看見幻象:武夷古銀杏樹下,青年方懷遠將刻刀刺入胞弟胸膛,以血為墨書寫《白鹿洞書院揭示》。被剜心者麵容,竟與棺中枯瘦老者一模一樣!
量天尺突然發出龍吟,初代虛影按住方漸肩頭:"明心見性!"磅礴文氣灌頂而下,方漸瞳孔中的玉玨投影急速旋轉。他看見武道元胎深處藏著方墨白的殘魂,正被《戰神訣》經文織成的鎖鏈纏繞。
"用朱文公的筆法。"林觀潮消散前的叮囑在耳畔炸響。方漸並指如劍,以血代墨在空中書寫《大學》開篇。每個金字落下,地宮便多一道裂痕,九鼎表麵的日月紋漸次亮起。
武道元胎突然暴起,方墨白麵容在金光中扭曲:"癡兒,還不明白文火熬武脈的真意?"他抬手引動鼎中金汁,沸騰的"仁"字化作箭雨射來。方漸揮尺格擋,量天尺與人骨共鳴發出悲鳴。
柳芸兒真身從鼎陣陰影浮現,黑袍下伸出數十條由《三字經》轉化的武脈觸須。她指尖纏繞著銀杏靈氣,在地麵繪出天罡引魂圖:"戰神殿以方氏文心為鼎爐,三代血脈不過薪柴!"
方漸咳出帶金輝的血,發現血液中漂浮著細小的"格物"字樣。紫陽玉玨突然分解重組,在他胸前形成文心甲胄。甲片上的《四書》微言逐一亮起,與九鼎日月紋形成星圖共鳴。
"就是現在!"初代虛影突然與方漸重疊。量天尺爆發出刺目白光,方漸看見自己化作一杆巨筆,筆鋒點向武道元胎眉心。時空在這一刻凝滯,他窺見方墨白殘魂最後的記憶:
慶曆五年的雨夜,方懷遠手持刻刀站在應天書院廢墟。腳下是三十六尊泣血的刑天石像,懷中嬰兒額間浮現戰神殿圖騰。為斬斷文脈與武脈的共生,他將親子的武道元胎封入青銅鼎,以鎖骨煉製量天尺...
"原來我才是陣眼!"方漸在明悟中長嘯。量天尺貫穿武道元胎的刹那,三百青銅河燈自虛空浮現。燈芯乳牙紛紛爆裂,曆代方氏稚子的開蒙字帖化作金蝶,撲向柳芸兒的天罡局。
地宮突然開始坍塌,九尊青銅鼎熔成金液倒流。方漸抱著逐漸透明化的初代虛影墜落,聽見柳芸兒在狂笑中撕開裂隙:"好弟弟,戰神殿遺跡就要現世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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