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霜重,林家大院的銀杏樹芯突然迸射紫電。方漸撫著樹身裂紋,見文武道種殘片竟與《炁綱性理圖》的福州水路星圖共鳴。趙承嗣嘔出帶星紋的黑血:"蒙哥汗在借流亡朝廷的龍氣喂養噬文陣!"
江風送來青銅編鐘的裂帛之音,三十六盞河燈突然逆流而上。林觀潮展開修複的《奇門寶曆》,圖中泉州至迷津鎮的水路竟浮現蒙軍艨艟虛影——那正是南宋海舟"鎮海號",此刻船帆上卻飄著噬文血旗。方漸瞳孔金銀雙色暴漲,量天尺劈開江霧,赫然見福州方向升起赤色龍氣,其間纏繞著戰神殿刑天浮雕的幽綠瞳孔。
"快封水路!"林霆踏著《河圖》星位躍上飛簷。蒙軍黑袍祭司的獰笑自雲端傳來,手中半塊《武經總要》殘碑竟與流亡朝廷的龍輦玉璽共鳴。五裡坡刑天石像突然調轉斧刃,將噬文黑霧凝成三百儒生模樣的傀儡,手持朱熹批注的《四書》衝向地脈樞紐。
辰時日光穿透雲層,銀杏樹芯的裂紋突然滲出《白鹿洞書院揭示》殘頁。方漸以紫陽玉玨碎片為引,卻發現殘頁朱批逆轉為"焚書坑儒"的噬文符咒。趙承嗣撕開衣襟,胸口壺公山龍脈圖已被黑霧啃食成北鬥殺陣:"他們在用文天祥的《正氣歌》反噬地脈!"
未時三刻,迷津鎮地宮傳來瓷器碎裂聲。林觀潮衝入密室,見供奉的陸九淵手書"宇宙即吾心"玉版正滲出蒙軍生辰血咒。方漸揮尺引動銀杏靈根,枝葉間卻浮現宋端宗改元"景炎"的虛影——幼帝手持玉璽踏進福州行宮,每步落下便有一道龍氣被噬文陣吞噬。
"龍輦過處,噬文生根!"黑袍祭司突然現身江心,展開血色《戰神訣》。整條閩江突然沸騰,沉船《武經總要》殘碑浮出水麵,碑文竟與流亡朝廷的龍輦榫卯嚴絲合縫。方漸脊骨文骨離體飛旋,在虛空刻下"存天理"三字,卻被碑文中滲出的陸秀夫血書擊碎。
酉時殘陽如血,三百儒生傀儡已突破地脈防線。方漸踏著燃燒的《四書》殘頁淩空而起,量天尺劈開傀儡胸膛——內裡竟是泉州港沉船的《河圖》殘紋所化。林霆突然咳出帶星圖的精血:"他們在用流亡朝廷的龍氣重鑄噬文天樞!"
蒙哥汗虛影自福州方向顯現,手持半塊玉璽拉弓如滿月。箭簇離弦瞬間,迷津鎮三十六坊突然逆轉《洛書》紋路,將文脈金線扭成蒙軍戰旗。方漸嘔出帶《朱子家訓》的金血,引動銀杏樹芯殘存的文武道種——道種裂片突然化作初代方懷遠剜心刻刀,刺入地脈核心。
地動山搖間,莆田三十六峰刑天石像儘數調轉斧刃。黑袍祭司癲狂撕開衣襟,心口混沌玉璧竟滲出柳芸兒殘魂:"三百年因果..."話音未落,整座噬文陣突然反噬施術者,蒙軍鐵騎在龍氣與文脈的絞殺中化作《三字經》冰棱崩碎。
亥時更鼓穿透江霧,銀杏樹芯裂縫突然生發新芽。方漸撫著嫩葉上浮現的陸明心箴言"人心即天理",見葉片經絡竟與流亡朝廷的南逃路線重疊。趙承嗣展開染血的《炁綱性理圖》,圖中福州至崖山的水路星圖突然琉璃化——每處暗礁都刻著"張世傑"的將印。
"他們在等..."林觀潮望向海麵浮現的千艘戰船虛影,桅杆"張"字帥旗與噬文血旗交錯。方漸將紫陽玉玨殘片按入樹身,三百盞青銅河燈突然凝成《奇門寶曆》終章殘頁——那正是未來崖山海戰中,十萬《四書》活字化作烽火的預言。
子夜星墜時,方漸看見銀杏新芽滲出帶鹹腥的露水。指尖觸及的刹那,耳畔響起陸秀夫在崖山最後的呐喊,與蒙哥汗中箭時的咆哮交織成時空裂痕——而那裂痕深處,後世迷津鎮無明路33號的鎏金牌匾正顯現幻化出太始天元曆年歲次己卯(西曆1279年)的血鏽。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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