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元年寒露之際,迷津鎮外三十裡的九鯉溪竟然結出玄冰。方漸將《古玉天然太極硯》嵌入枯木年輪,硯池忽騰起金紅墨霧——竟是天成閣藏書閣被焚時凝結的文脈血炁。林觀潮以《奇門寶曆》玉版為鏡,見溪底沉沒的六十四枚銅錢浮現《皇極經世》卦象:"澤火革?,君子豹變!"
亥時三刻,護送隊伍行至鷹愁澗。趙承嗣忽嗅到崖柏香灰中混著西域曼陀羅毒粉,腰間《四書集注》活字鎖鏈錚鳴示警。十二名黑衣人踏著《蒙古秘史》狼圖騰暗紋從天而降,手中彎刀嵌著泉州蒲氏海船拆卸的噬文鉚釘——正是真金安插在閩商中的細作"黑水狼衛"。
子夜暴雨傾瀉,方漸揮動《天工開成》活字布陣。三百枚木活字化作機關鳶群撲向黑衣人,每隻鳶喙噴出德佑二年臨安城防圖煉製的硝石火丸。黑水狼衛首領冷笑,刀刃挑破腰間皮囊——竟是窩闊台西征時屠城收集的《古蘭經》殘頁,經文字符化作回回炮虛影,將火丸儘數吞噬。
"文脈在此!"林觀潮咬破手指,在《古玉天然太極硯》刻下"存天理"血篆。硯台突然裂出三十六道星紋,將方圓五裡雨水凝成《河圖》墨陣。黑衣人足下浮現德佑帝祈雨祭文,每個字符都化作帶倒刺的青銅簡牘鎖鏈。趙承嗣趁機拋出《奇門寶曆》玉版,玉麵"地戶"方位射出七道紫微星光,將三名狼衛釘死在文廟廢墟殘柱上。
寅時驚雷劈中山神廟碑,碑文"景炎"二字突然滲血。黑水狼衛首領撕開麵皮,露出額間八思巴文刺青——竟是海戰中假死的元軍千戶阿速台。他揮刀斬斷《河圖》墨陣,刀刃沾著被俘儒生魂魄煉製的"怨文砂",竟將《古玉天然太極硯》的陰陽魚腐蝕出裂痕。
"墨池千秋!"方漸將半截斷劍刺入心口,文心血濺在玉版"天心"方位。霎時迷津鎮方向升起七座烽燧虛影,每座烽台都浮現景炎元年文天祥在汀州題寫的《正氣歌》殘卷。阿速台腳下土地突然琉璃化,浮現鹹淳九年(至元十年)襄陽守將呂文煥降元時折斷的虎符——虎符裂隙中伸出百雙儒生枯骨手,將他拖入《武經總要》地火陣。
辰時初刻,幸存的五名黑水狼衛逃至木蘭陂。趙承嗣踏著《奇門寶曆》玉版追至水閘,見閘口鐵鏈竟拴著半截沉沒的宋軍樓船。玉版"人門"方位突然映出陸秀夫在崖山繪製的海防圖殘影,圖中漩渦化作實體,將狼衛戰馬卷入鹹澀海水中。
迷津鎮方向忽傳來《白鹿洞揭示》誦讀聲。林觀潮嘔出帶星屑的黑血,將《古玉天然太極硯》按入新建林家大院地宮。硯池裂紋中湧出被焚的臨安文廟梁木灰燼,灰燼觸及《奇門寶曆》玉版刹那,竟在青磚地麵凝成"崖山未啟"四字金篆。暴雨中最後一名狼衛舉刀劈向地宮入口,刀刃卻被突然生長的千年銀杏靈根絞碎——樹根纏繞的,赫然是昨夜戰死的三名儒生文骨。
午時三刻,真金在泉州港戰船上收到飛鴿血書。他撫摸著阿速台被焚毀的半截彎刀,見刀刃"受命長生天"銘文竟與迷津鎮方向升起的紫微星芒共鳴。"傳令蒲壽庚,三日後封鎖興化灣所有航道。"他砸碎宋帝祈願玉璧,"本宮要那文脈永困山坳!"
迷津鎮林家地宮內,方漸將染血的《天工開物》殘頁塞入鎮宅石獅口中。石獅眼眸突然轉動,瞳孔映出未來崖山海戰的預兆:十萬青銅編鐘自海底升起,每口鐘都浮現出被俘宋軍的生辰死忌。而九鯉溪畔,半截"景炎通寶"銅錢正滲出鹹腥露水——正是未來林家大院出土文物的第一件"血鏽證物"。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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