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如同瘋狂的巨獸,在慶壽寺後山的斷壁殘垣間肆虐咆哮,將方才激戰的痕跡迅速掩埋。青銅古鐘的殘片散落在地,很快覆上一層慘白。丘福手中那個陳舊發白、帶著可疑汙漬的嬰兒繈褓,在凜冽的寒風中微微晃動,像一個來自幽冥的、無聲的控訴。
朱棣站在風雪中,玄色的王袍被狂風卷起,獵獵作響。他手中緊握著那方描繪著血淚佛像的絲絹和那枚冰冷的菱形毒鏢,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耳畔那如同鬼魅低語的邀約——“子時三刻…禪房等你…”——依舊在回蕩,帶著冰冷的惡意和致命的誘惑。
去?還是不去?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陷阱!一個精心布置、步步為營,將他引至此地,甚至不惜暴露劫囚行動葛誠、慧覺)也要達成的陷阱!對方算準了他對儀華之死的執念,算準了他對真相的瘋狂渴求!
丘福臉色鐵青,看著朱棣陰沉得幾乎要滴水的側臉,急聲道:“王爺!萬萬不可!這分明是賊子的奸計!禪房必有埋伏!屬下這就帶人將慶壽寺圍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魑魅魍魎揪出來!”
朱棣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紛飛的大雪,死死盯在慶壽寺主殿的方向。那裡,是儀華下山前最後停留的地方,是她對著玉佩落淚的地方,是她…可能隱藏著所有秘密的地方。
血淚佛的秘密…嬰兒繈褓…佛禪玉佩…儀華與道衍…葛誠被劫…慧覺失蹤…還有那未寫完的血字“鐘”…
無數的碎片在朱棣混亂的腦海中翻騰、碰撞。他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黑暗的旋渦邊緣,稍有不慎,便會被徹底吞噬,粉身碎骨!但旋渦的中心,卻仿佛藏著儀華死亡的真相,藏著那足以顛覆他所有認知的“血淚佛”秘密!
退縮?不!他是朱棣!是即將攪動天下的燕王!是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修羅!若連這藏頭露尾的陷阱都不敢闖,他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有何麵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儀華?!
一絲決絕的、近乎自毀的瘋狂,如同幽暗的火苗,在朱棣眼底燃起。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絲絹和毒鏢,仿佛要將那冰冷的惡意捏碎!
“丘福!”朱棣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誌,“帶人,將慶壽寺外圍給本王圍死!一隻鳥都不許飛出去!你親自挑選最精銳的‘黑鴉’,隨本王…入寺!”
“王爺!”丘福大急,“太危險了!讓屬下帶人進去搜…”
“閉嘴!”朱棣厲聲打斷,赤紅的雙目如同燃燒的炭火,死死盯住丘福,“這是命令!本王…要親自去會一會這‘血淚佛’!”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若本王…半個時辰未出…便放火!燒了這慶壽寺!給本王…和裡麵的魑魅魍魎…陪葬!”
燒寺?!陪葬?!
丘福渾身劇震!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朱棣。王爺這是…抱了必死之心?!要用自己作餌,也要將那幕後黑手拖入地獄?!
“王爺…三思啊!”丘福虎目含淚,單膝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朱棣不再看他,猛地轉身,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決絕地朝著慶壽寺主殿的方向,踏入了更加狂暴的風雪之中。數十名精挑細選、沉默如同岩石的“黑鴉衛”精銳,無聲地緊隨其後,如同忠誠的影子。
丘福看著朱棣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雪地上!他猛地起身,對著留下的黑鴉衛嘶聲咆哮:“圍寺!給我圍死了!一隻耗子也彆放跑!弓弩上弦!火油準備!聽我號令!”
風雪中的慶壽寺,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沉默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二、禪房遺秘
慶壽寺主殿在風雪中顯得格外肅穆,也格外陰森。白日裡香火繚繞的佛殿,此刻空無一人,隻有長明燈在狂風吹拂下搖曳不定,將巨大的佛像投影拉扯得如同幢幢鬼影。
朱棣腳步沉重,踏在冰冷空曠的殿宇地磚上,發出清晰的回響。他身後,數十名“黑鴉衛”如同融入黑暗的壁虎,無聲地散開,占據大殿的各個角落、梁柱、帷幕之後,冰冷的弩箭在陰影中閃爍著寒光,警惕地指向每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方位。空氣凝滯得如同凝固的油脂,隻有殿外呼嘯的風雪聲和殿內燭火搖曳的劈啪聲。
朱棣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掃過大殿。沒有埋伏?還是…埋伏在更深處?他的目標明確——儀華最後停留的那間禪房。
他循著記憶,走向大殿後側通往僧寮的幽深回廊。回廊兩側的壁畫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模糊而詭異。越是靠近那間禪房,朱棣的心跳越是沉重。他仿佛能看見儀華在這裡最後的身影,看見她對著玉佩落淚的哀傷…
終於,那扇熟悉的、樸素的禪房門出現在眼前。門虛掩著,裡麵透出微弱的光。
朱棣在門前停下。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複雜情緒——憤怒、猜忌、痛苦,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恐懼即將揭開的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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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手,推開了那扇門。
“吱呀——”
門軸摩擦的聲音在死寂的回廊中格外刺耳。
禪房內的景象映入眼簾。
很乾淨,很整潔。一張簡單的木榻,一張矮幾,一個蒲團,一尊小小的銅佛,一盞如豆的油燈在矮幾上靜靜燃燒。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屬於儀華身上的檀香氣息。
沒有埋伏。沒有人影。
隻有矮幾上,油燈旁,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樣東西。
朱棣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個極其眼熟的、繡著精致蓮花紋樣的、小小的錦囊!
正是徐妙錦描述過、葛誠書房搜出、栽贓道衍的那個錦囊!儀華下山前貼身藏著的錦囊!
它怎麼會在這裡?!是對方故意留下的?!
朱棣的心跳瞬間加速!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那個錦囊!觸手柔軟,裡麵似乎裝著東西。他迫不及待地解開係帶,將裡麵的東西倒在掌心。
首先掉出的,是那枚熟悉的、碧綠溫潤、刻著“佛”字的蓮花座玉佩!它靜靜地躺在朱棣的掌心,冰涼的溫度如同儀華最後離去的指尖。
緊接著倒出來的,不是預料中的僧袍碎片那碎片在朱棣的絲帕裡),而是一小卷…同樣質地的素白絲絹?!和鐘下毒鏢上係著的絲絹一模一樣!
朱棣的心臟狂跳起來!他放下玉佩,雙手有些顫抖地,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卷絲絹。
絲絹不大,上麵沒有圖案。
隻有一行娟秀、清雅、卻力透紙背的小字——
那筆跡,朱棣至死也不會認錯!
是儀華的親筆!
“佛心非石,血淚為引;禪意難明,宿債纏身。舊繈褓藏鐘下秘,前塵儘在玉匣中。四郎,若見此信,速離北平!切切!”
佛心非石,血淚為引!
禪意難明,宿債纏身!
舊繈褓藏鐘下秘!
前塵儘在玉匣中!
速離北平!
每一個字,都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朱棣的心上!
儀華果然知道“血淚佛”!她果然預感到了巨大的危險!這錦囊…是她留給自己的?!她早已料到可能會出事?!“宿債纏身”…什麼宿債?!她和道衍的?還是…與他朱棣有關的?!
“舊繈褓藏鐘下秘”——指的正是丘福在古鐘裡找到的那個嬰兒繈褓!那繈褓裡藏著秘密?!
“前塵儘在玉匣中”——玉匣?!什麼玉匣?!在哪裡?!
最關鍵的是——“速離北平”!
儀華在警告他!用近乎遺言的方式,警告他離開自己的根基之地北平!這危險…竟大到連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燕王都無法抗衡?!需要遠遁避禍?!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間攫住了朱棣的心臟!他自以為掌控一切,卻原來,他最信任的妻子,早已在暗中為他留下了如此驚心動魄的警告!而他…卻一無所知!甚至在她死後,才在這步步殺機的陷阱中,找到了她的遺言!
悔恨!如同最毒的毒液,瞬間侵蝕了朱棣的五臟六腑!他想起自己對儀華的猜忌,想起對徐妙錦的暴行,想起自己如同無頭蒼蠅般被幕後黑手牽著鼻子走…巨大的痛苦和自責幾乎將他撕裂!
“儀華…儀華…”朱棣緊緊攥著那方絲絹,仿佛要將其嵌入自己的血肉,喉嚨裡發出如同困獸般的嗚咽。淚水,不受控製地再次湧上這個鐵血梟雄的眼眶。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悲痛,而是混雜著無儘悔恨、被欺騙的憤怒對她隱瞞真相的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
就在這時!
“嗖!嗖!嗖!”
數道極其輕微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從禪房窗外、屋頂、甚至佛龕後方同時響起!數點幽藍的寒芒,如同毒蜂般,從不同的刁鑽角度,撕裂空氣,朝著正沉浸在巨大情緒衝擊中的朱棣,暴射而來!速度快如閃電!
對方根本沒有現身!他們隻是將錦囊放在這裡,作為誘餌,吸引朱棣的全部注意力!真正的殺招,是這無聲無息的、來自四麵八方的絕殺毒鏢!
“王爺小心!”隱藏在暗處的黑鴉衛反應不可謂不快,厲聲示警的同時,弩箭已經朝著毒鏢射來的方向激射而出!
但偷襲者顯然早有預謀,且占據了絕佳的暗殺位置!毒鏢的數量和角度,幾乎封死了朱棣所有可能的閃避空間!更可怕的是,其中一支毒鏢,並非射向朱棣,而是射向了矮幾上那盞唯一的油燈!
“噗!”
油燈應聲而滅!禪房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保護王爺!”黑鴉衛的怒吼聲、弩箭破空聲、毒鏢釘入木頭的“篤篤”聲、還有身體倒地的悶響瞬間在黑暗中交織成一曲死亡的樂章!
朱棣在油燈熄滅的前一瞬,已憑借無數次生死搏殺的本能,猛地向側後方翻滾!同時,他手中的那枚菱形毒鏢已如閃電般甩出,射向毒鏢射來最密集的一個方向!
“叮!”“噗嗤!”金屬碰撞和利器入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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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顯然有人中招!
但更多的毒鏢已經襲到!朱棣隻覺左臂外側一涼!隨即是火辣辣的劇痛!他中招了!雖然隻是擦傷,但對方鏢上淬的劇毒…
“掌燈!”朱棣厲聲嘶吼,強忍著左臂迅速蔓延的麻痹感,拔出腰間佩刀!
“嗤啦!”幾支火折子被迅速點燃!昏黃的光線重新照亮禪房!
隻見地上已經倒下了兩名黑鴉衛,臉色發黑,顯然中毒極深,眼見不活。另外幾名黑鴉衛身上也掛了彩。禪房的窗戶紙破了幾個洞,屋頂的瓦片也有翻動的痕跡,偷襲者顯然一擊即退,早已遁走無蹤。
朱棣捂著左臂的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滲出,傷口周圍已經泛起不祥的青黑色!毒!劇毒!
“王爺!”丘福的聲音帶著驚惶從門外傳來,他顯然聽到了動靜,不顧命令衝了進來!看到朱棣手臂的傷口和地上死去的黑鴉衛,臉色瞬間慘白!
“有毒!快!解毒丹!”丘福手忙腳亂地掏出王府秘製的解毒丹。
朱棣卻猛地推開丘福遞過來的藥瓶!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剛才他翻滾時,無意中撞到、此刻歪倒在矮幾旁的木榻下!
木榻原本靠牆的位置,因為剛才的撞擊挪開了一點,露出了後麵牆壁上一個極其隱蔽的、書本大小的暗格!暗格的門已經被撞開了一條縫隙!
“玉匣?!”朱棣腦中瞬間閃過儀華遺言中的“前塵儘在玉匣中”!他顧不上手臂的劇毒和麻痹,如同瀕死的野獸般撲到暗格前,粗暴地將其完全打開!
暗格不大,裡麵沒有機關,隻有一樣東西——
一個通體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玉匣!玉匣表麵沒有任何紋飾,光滑溫潤,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在昏暗的火光下顯得神秘而聖潔。
儀華遺言中的玉匣!藏著“前塵”秘密的玉匣!
朱棣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用那隻未受傷、卻沾滿自己鮮血的右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個白玉匣。
玉匣入手溫涼,觸感細膩。匣蓋與匣身嚴絲合縫,似乎沒有鎖扣。
朱棣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朝聖般的虔誠和巨大的恐懼,緩緩地、用力地…掀開了玉匣的蓋子。
匣內,沒有書信,沒有珠寶。
隻有兩樣東西,靜靜地躺在柔軟的明黃色錦緞襯墊之上——
第一樣,是一小束用紅繩仔細係好的…烏黑柔軟的胎發?嬰兒的胎發?!
第二樣,是一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早已褪色發黃、但依舊能看出原本是明黃色的…絲綢碎片?!碎片上,似乎還用金線繡著模糊的…龍紋?!
胎發?!明黃龍紋絲綢碎片?!
朱棣的大腦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嬰兒繈褓…胎發…明黃龍紋…
儀華的遺言:“舊繈褓藏鐘下秘,前塵儘在玉匣中”…
一個極其荒誕、卻又帶著致命邏輯的恐怖猜想,如同地獄之門在他眼前轟然洞開!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
這胎發…這龍紋碎片…難道…難道暗示著某個…擁有皇室血脈的…嬰兒?!
這個嬰兒是誰?!和那個繈褓有關?!和儀華、道衍有關?!和所謂的“宿債”有關?!
難道…儀華和道衍之間…真的…?!
“噗——!”
急怒攻心!劇毒攻心!再加上這顛覆認知的巨大衝擊!
朱棣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向後重重倒去!
“王爺!!!”丘福魂飛魄散,嘶聲哭喊,撲上去死死抱住朱棣癱軟的身體!隻見朱棣麵如金紙,嘴唇烏黑,左臂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完全變成了墨汁般的黑色!那毒…猛烈無比!
“解毒丹!快!護心脈!”丘福手忙腳亂地將解毒丹塞進朱棣口中,同時運功護住他的心脈。黑鴉衛們圍攏過來,麵無人色。
玉匣從朱棣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地磚上。那束小小的胎發和那片刺眼的明黃龍紋碎片,散落出來,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無聲而致命的嘲諷。
儀華…這就是你留下的“前塵”嗎?這就是…你無法言說的“宿債”嗎?!
三、驚風密雨
燕王府,承運殿暖閣。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濃重的藥味混合著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朱高熾依舊昏迷,但氣息比之前平穩了許多。王太醫寸步不離地守著,額上冷汗不斷。徐妙錦臉色蒼白如紙,肩頭的傷已被仔細包紮,但內心的創傷遠勝於肉體。她抱著依舊驚魂未定、不時抽泣的朱高燧,坐在角落的矮凳上,目光空洞地望著緊閉的殿門。王爺去了慶壽寺…現在怎麼樣了?那詭異的鐘聲…那血淚佛…
“吱呀——”
殿門被猛地推開!一股裹挾著血腥、風雪和死亡氣息的寒流瞬間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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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渾身浴血,臉色慘白如鬼,他背上背著一個人——正是雙目緊閉、麵如金紙、嘴唇烏黑的朱棣!朱棣的左臂衣袖被撕開,露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流出的血竟是墨汁般的黑色!
“王爺!”暖閣內所有人瞬間驚起!徐妙錦更是失聲驚呼,抱著朱高燧猛地站起,牽動肩傷,痛得悶哼一聲。
“快!王太醫!王爺中毒了!劇毒!”丘福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小心翼翼地將朱棣平放在臨時鋪好的軟榻上。
王太醫嚇得魂飛天外,連滾帶爬地撲到榻前,搭脈、觀色、查看傷口,臉色瞬間變得比朱棣還要難看:“…是…是混毒!數種劇毒混合!見血封喉!王爺…王爺心脈已遭侵蝕!快!金針!護住心脈!取老夫藥箱最上層那個紫金葫蘆!快!”
整個暖閣瞬間陷入一片混亂!侍女們飛奔取藥,王太醫和年輕太醫手忙腳亂地施針、灌藥。徐妙錦捂著嘴,淚水無聲滑落。朱高燧嚇得哇哇大哭。
丘福如同虛脫般靠在門框上,大口喘著粗氣,眼中充滿了血絲和後怕。他簡略地說了慶壽寺禪房的遭遇——陷阱、毒鏢、儀華留下的錦囊和玉匣…但他隱去了玉匣內那兩樣驚世駭俗的東西胎發和龍紋碎片),隻說王爺看到王妃遺物,急怒攻心,加上劇毒…
“王妃的遺物…”徐妙錦喃喃自語,心如刀絞。姐姐…你究竟留下了什麼?讓王爺如此…
就在暖閣內一片忙亂、人心惶惶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