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裂帛驚心佛_永樂入夢我教我自己當皇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7章 裂帛驚心佛(1 / 2)

崩裂

那枚碧綠的“禪”字玉佩,靜靜躺在冰冷的白木棺底,像一隻不懷好意的眼睛,嘲弄著朱棣自以為掌控的一切。

“佛”與“禪”。

儀華與道衍。

淚水與死亡。

信物?盟約?情愫?

每一個可能的猜測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朱棣的心臟,再狠狠攪動!他眼前陣陣發黑,耳中轟鳴如雷,丘福焦急的呼喊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他死死抓住丘福的手臂,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指節因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手背上暴突的青筋如同瀕死的毒蛇。

“王爺!王爺您怎麼樣?!”丘福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恐。他從未見過朱棣如此失態,那雙曾經睥睨天下、洞穿人心的鷹目,此刻竟是一片駭人的混沌與碎裂!憤怒、痛悔、猜忌、恐懼…種種極端情緒在其中瘋狂衝撞、撕扯,幾乎要將那雙眼睛生生撐爆!

朱棣猛地甩開丘福的攙扶!他不需要憐憫!更不需要軟弱!他是燕王!是即將攪動天下的修羅!他不能被這突如其來的、顛覆性的真相擊垮!

他踉蹌一步,強行站穩。目光如同受傷的孤狼,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偏執,再次掃過那兩枚玉佩——靈堂內,儀華遺體的方向,絲帕包裹的“佛”字玉佩;棺槨中,道衍屍身旁,冰冷的“禪”字玉佩。一陰一陽,一死一生至少他以為道衍已死),卻仿佛存在著某種詭譎而致命的聯係,無聲地嘲笑著他的愚蠢。

儀華…儀華…你瞞得我好苦!你下山前的淚,是對他的不舍?你留下的藥,是最後的補償?你對王府的警告,是怕我壞了你們的事?!那個錦囊…那個出現在葛誠書房的錦囊…是你們傳遞消息的信物?還是…被第三方奪走,用以栽贓?葛誠…是你們的人?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巨大的謎團如同濃稠的墨汁,瞬間吞噬了朱棣所有的理智。他隻覺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頭頂,比殿外呼嘯的風雪更冷千倍萬倍!他自以為在狩獵,卻原來早已深陷局中,連最親近的妻子,都可能是這盤棋上,他從未看清的棋子!

“噗——!”再也無法壓製,一口滾燙的鮮血終於衝破牙關,狂噴而出!殷紅的血點濺落在冰冷的白木棺槨邊緣,也濺落在道衍那身染著幽藍毒血的素白殮衣上,紅與藍交織,觸目驚心!

“王爺!”丘福魂飛魄散,再次撲上。

“滾開!”朱棣猛地揮手,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卻蘊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暴戾!他胡亂地用玄色袍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在短暫的渙散後,驟然凝聚成一種令人膽寒的、近乎瘋狂的銳利!

他不再看那棺槨,不再看那兩枚刺眼的玉佩。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瞬間鎖定在暖閣的方向!那裡,有剛剛救回高熾的徐妙錦!她是儀華下山前最後接觸的人!她是儀華托付救命丹藥的人!她…她可能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儀華連救命的藥都給了她,連王府有變的預感都告訴了她…那麼,關於這玉佩,關於道衍,關於儀華下山真正的目的…她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丘福!”朱棣的聲音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冰冷刺骨,“看好這裡!任何人不得靠近棺槨!看好那兩個禿驢!本王要親自審問!”

話音未落,他已如同裹挾著血雨腥風的煞神,大步流星,帶著一種毀滅一切的決絕氣勢,朝著暖閣的方向,疾衝而去!沉重的殿門被他猛地撞開,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驚得靈堂內所有侍從魂飛魄散!

二、暖閣驚變

暖閣內,氣氛剛剛從瀕死的絕望中掙脫出來,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和小心翼翼的希望。

朱高熾依舊昏迷,但呼吸已趨於平穩,雖然微弱,卻不再是那令人心碎的遊絲。王太醫和年輕太醫正全神貫注地施針,額上汗水涔涔,不敢有絲毫懈怠。侍女們屏息凝神,端著溫水和乾淨的布巾守在一旁。

徐妙錦癱坐在床榻邊的矮凳上,渾身脫力。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乾裂,方才不顧一切為高熾渡氣點穴,幾乎耗儘了她的心神和體力。朱高燧緊緊依偎在她懷裡,小手死死攥著她的衣襟,紅腫的大眼睛驚惶不安地看著床上的哥哥,又警惕地望向門口。方才父王那如同煞神般闖入佛堂的恐怖氣息,深深烙印在他幼小的心靈裡。

就在這時!

“砰——!!!”

暖閣的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踹開!沉重的門板狠狠撞在牆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凜冽的風雪和朱棣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暴怒與冰冷氣息,如同實質般席卷而入!瞬間衝散了暖閣內那點可憐的暖意和希望!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顫!太醫手中的銀針差點掉落,侍女們失聲驚呼,又死死捂住嘴。

徐妙錦猛地抬頭,對上朱棣那雙赤紅如血、翻湧著毀滅風暴的眼睛時,心臟瞬間沉到了冰點!那眼神…比在佛堂時更恐怖百倍!充滿了被欺騙的狂怒、噬骨的猜忌,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瀕臨崩潰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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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爺?”徐妙錦下意識地將懷中的朱高燧抱得更緊,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懷中的孩子更是嚇得渾身僵硬,小臉慘白,連哭都忘了。

朱棣根本無視暖閣內的其他人,他的目標隻有一個!他幾步就跨到徐妙錦麵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如同即將撲食的巨獸,將徐妙錦和朱高燧完全籠罩!

“徐妙錦!”朱棣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輪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本王再問你一次!儀華下山前,在慶壽寺禪房,除了給你那瓶藥…她到底還跟你說了什麼?!關於玉佩!關於道衍!一個字都不許漏!”

他的手掌猛地張開,那枚溫潤的白玉藥瓶和包裹著“佛”字玉佩的素白絲帕,被他狠狠攥在掌心,幾乎要捏碎!那枚玉佩的一角從絲帕縫隙中露出來,碧綠的玉光在燭火下閃爍,刺痛了徐妙錦的眼睛。

玉佩!又是玉佩!王爺知道了?!他看到了道衍那裡的“禪”字玉佩?!

徐妙錦腦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姐姐確實在禪房對著那枚“佛”字玉佩落淚,神情哀戚絕望,仿佛生離死彆。她也確實叮囑過王府將有劇變,萬事小心…但關於玉佩的來曆,關於道衍,姐姐隻字未提!她隻是反複摩挲著那枚玉佩,喃喃低語著什麼“宿命”、“因果”、“孽債”…那些話斷斷續續,語焉不詳,徐妙錦當時沉浸在姐姐即將離去的悲傷和不解中,根本未曾深究!

“說!”朱棣的耐心徹底耗儘!看著徐妙錦眼中閃過的驚懼和猶豫,他心中那點殘存的理智徹底被暴怒吞噬!她在猶豫!她在害怕!她果然知道!她在替儀華隱瞞!她們姐妹情深,合起夥來欺騙他!

“王爺!姐姐…姐姐真的沒有多說!”徐妙錦被朱棣那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眼神逼得幾乎窒息,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她隻是…隻是對著那枚玉佩掉眼淚…說…說什麼‘宿命難逃’、‘因果循環’…還有…‘欠下的債,終要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沒說!一個字都沒說!”她幾乎是嘶喊出來,聲音帶著哭腔和巨大的委屈。她不明白,姐姐已經死了,王爺為何還要如此逼問?為何還要用這種看仇人的眼神看著她?!

“‘宿命難逃’?‘因果循環’?‘欠下的債’?!”朱棣咀嚼著這幾個詞,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宿命?她和道衍的宿命?!因果?他們之間糾纏的因果?!欠債?!儀華欠道衍的債?!還是道衍欠她的?!他們之間…果然有無法告人的過往!有糾纏不清的孽債!

“好一個不知道!好一個沒說!”朱棣怒極反笑,那笑聲卻比哭更難聽,充滿了絕望的嘲諷,“徐妙錦!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嗎?!儀華連救命的丹藥都托付給你!連王府將有劇變都告訴你!她會不告訴你這玉佩的來曆?!她會不告訴你她和道衍的關係?!她下山…是不是為了他?!是不是?!”

最後一句,朱棣幾乎是咆哮出來!聲音震得暖閣的窗欞都在嗡嗡作響!他猛地俯身,帶著濃重血腥氣的氣息噴在徐妙錦慘白的臉上,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挖出所有隱藏的秘密!

“不是的!王爺!不是的!”徐妙錦被他瘋狂的指控驚呆了,巨大的冤屈和恐懼讓她渾身顫抖如篩糠,“姐姐下山是為了祈福!是為了王府!為了您!為了孩子們!她怎麼可能為了道衍?!王爺!您清醒一點!姐姐是被害死的啊!”她不顧一切地哭喊,試圖喚醒朱棣被憤怒蒙蔽的理智。

“為了我?為了孩子們?”朱棣眼中的瘋狂更盛,他猛地直起身,指著床榻上昏迷的朱高熾,又指向徐妙錦懷中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朱高燧,“看看!看看他們!看看儀華留下的這兩個可憐的孩子!這就是她所謂的‘為了’?!她若真為了我們,為何要隱瞞?!為何要對著彆的男人的玉佩落淚?!為何要留下這些不清不楚的東西?!她若真為了我們,為何要死?!為何要拋下這一切?!”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扭曲,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無處發泄的狂怒。儀華的死,是他心中最深的傷口,此刻卻被他自己親手撕裂,並塗上了最惡毒的暗忌!他無法接受儀華可能心中有彆人,更無法接受她的死可能源於她與道衍之間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宿命”或“孽債”!這比單純的被敵人殺害,更讓他痛不欲生!那代表著背叛!代表著欺騙!代表著他傾注了所有感情的愛人,心中可能藏著另一個男人!

巨大的恥辱感和被愚弄的憤怒徹底吞噬了朱棣!他看著徐妙錦那張酷似儀華、此刻卻寫滿驚惶和辯解的臉,隻覺得一股毀滅的衝動直衝頭頂!

“你不說是吧?”朱棣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平靜得可怕,卻比剛才的咆哮更令人毛骨悚然。他緩緩抬起手,指向被鐵鏈鎖在暖閣角落、負責看守暖閣門戶的兩名王府親衛,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來人!給本王拖下去!用刑!撬開她的嘴!本王要知道儀華和道衍之間所有的齷齪!一個字都不許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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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可啊!”王太醫嚇得魂飛天外,噗通跪倒,“徐小姐剛剛救了世子!她是功臣啊!王爺三思!”

“王爺!妙錦冤枉!妙錦真的不知道!”徐妙錦麵無人色,絕望地哭喊。用刑?!他竟然要對她用刑?!為了那些莫須有的猜忌?!

“拖下去!”朱棣厲聲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根本聽不進任何勸阻!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解釋這一切混亂、能平息他心中滔天怒火的答案!而徐妙錦,是唯一的突破口!他不在乎手段!不在乎後果!他隻要真相!

兩名親衛麵露難色,但在朱棣那足以殺人的目光逼視下,隻能硬著頭皮上前。

“父王!不要!不要抓姑姑!”一直嚇得不敢出聲的朱高燧,此刻看到有人要抓徐妙錦,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勇氣,小獸般從徐妙錦懷裡掙脫出來,張開小小的手臂,死死擋在徐妙錦身前,對著朱棣哭喊,“姑姑是好人!姑姑救了哥哥!父王是壞人!壞人!”

孩童稚嫩卻充滿憤怒和恐懼的指控,如同最後一根稻草,狠狠壓垮了朱棣那根緊繃的神經!

“放肆!”朱棣暴怒!他猛地揮手,一股大力並非直接打向朱高燧,而是狠狠掃向他擋在徐妙錦身前的手臂,意圖將他撥開!

“燧兒!”徐妙錦驚恐尖叫,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想護住孩子!

“砰!”

一聲悶響!

朱棣含怒揮出的手臂,帶著鐵甲護腕,重重地掃在了徐妙錦撲過來的肩頭!力量之大,遠超他本意!

“啊——!”

徐妙錦痛呼一聲,纖細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狠狠甩了出去!她撞翻了旁邊的矮幾,上麵的藥碗、水盆“嘩啦”一聲碎了一地!滾燙的藥汁和冰冷的清水濺了她一身!她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肩胛骨傳來鑽心的劇痛,眼前金星亂冒,幾乎當場昏厥!

“姑姑!”朱高燧撕心裂肺地哭喊,撲到徐妙錦身邊。

暖閣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驚呆了!王太醫和侍女們麵無人色,瑟瑟發抖。連那兩個準備執行命令的親衛,也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朱棣也愣住了。他看著摔倒在地、狼狽不堪、痛苦蜷縮的徐妙錦,又看看自己那隻剛剛揮出的、帶著護腕的手…他…他做了什麼?他打了妙錦?打了剛剛拚死救回他兒子的妙錦?

一絲微弱的、冰冷的理智,如同穿透厚重烏雲的微光,艱難地試圖刺入他狂暴的心緒。他看著徐妙錦痛苦蒼白、淚流滿麵的臉,看著她不顧自身護住高燧的姿態…這姿態…多麼像儀華…儀華也是這樣,永遠擋在孩子們身前…

儀華…儀華會騙他嗎?會為了彆的男人拋下他和孩子們嗎?

“王爺…”徐妙錦艱難地抬起頭,淚水混合著地上的水漬和藥汁,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盯著朱棣,帶著一種被徹底傷害後的絕望和倔強,“…您可以打死我…但…姐姐的清白…不容汙蔑!她…她從未負您!”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帶著泣血的控訴。

朱棣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劇痛瞬間蔓延全身!他張了張嘴,喉頭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滔天的怒火,在徐妙錦這絕望的眼神和控訴下,竟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發出“嗤嗤”的聲響,暫時偃旗息鼓,隻餘下冰冷的灰燼和更深的迷茫與痛苦。

三、暗影浮動

就在暖閣內氣氛凝滯、朱棣心神劇震之際。

承運殿正殿,靈堂。

丘福忠實地執行著朱棣的命令,如同一尊鐵塔,守在道衍那口簡陋的白木棺槨旁。他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靈堂內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兩名被鐵鏈鎖住、癱倒在地的灰衣僧人。殿門緊閉,隔絕了風雪,也隔絕了暖閣那邊的混亂聲響,隻剩下長明燈燭火搖曳的劈啪聲,更添幾分死寂。

那兩個僧人形容枯槁,遍體鱗傷,氣息奄奄。年長些的僧人法號慧明,他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道衍棺槨的方向,口中無聲地翕動著,似乎在默誦經文。年輕些的慧覺則低垂著頭,身體因寒冷和傷痛微微顫抖。

丘福的目光再次掃過棺槨。王爺方才的失態和那兩枚詭異的玉佩,讓他心中也充滿了巨大的疑雲。道衍大師…真的死了嗎?那支毒箭…還有那枚“禪”字玉佩…一切都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他的目光落在道衍那隻被朱棣強行掰開的左手上。王爺當時似乎想確認什麼?丘福心中一動,出於武將的謹慎和對異常的本能警覺,他上前一步,再次仔細查看那隻枯瘦的手。冰冷的,僵硬的,毫無生機…似乎並無異常。

丘福皺緊眉頭,目光下意識地順著那隻手臂向上,掠過道衍那身沾染著幽藍毒血和朱棣噴濺鮮血的殮衣,最終落在他枯槁平靜的臉上。

等等!

丘福的瞳孔驟然一縮!

燈光下,道衍那緊閉的眼瞼邊緣,靠近太陽穴的位置…似乎…有一絲極其細微的、不自然的…抽動?極其微弱,如同幻覺,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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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的心猛地一跳!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屏住呼吸,湊得更近,死死盯住道衍的臉!

沒有!毫無動靜!那張臉灰敗枯槁,如同風乾的樹皮,死氣沉沉。

是錯覺?還是…燈影晃動造成的視覺誤差?

丘福不敢確定,但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絕不可能!他跟隨朱棣征戰多年,無數次在屍山血海中爬出,對生死的界限有著近乎野獸般的敏銳!剛才那一絲抽動,絕非死物能有!

他猛地伸出手指,帶著鐵甲手套的指尖,毫不猶豫地探向道衍的頸側!

冰冷!僵硬!

沒有脈搏!

丘福的心沉了下去。難道真是錯覺?

他不甘心!目光如同探針,再次掃視道衍全身。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道衍胸前那支幽藍的毒箭上!箭杆深深沒入胸膛,隻餘箭尾在外…等等!

丘福猛地俯身,湊到箭杆傷口處!一股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帶著奇異甜腥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若有似無地飄入他的鼻腔!

這不是純粹的屍臭!這更像是…某種特殊的藥味!掩蓋在毒血之下!

一個大膽到令他渾身發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丘福腦海——假死!龜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秘術!配合特製的藥物,可以讓人進入一種極其類似死亡的狀態,連脈搏心跳都能降至微不可察!

道衍…可能沒死!他在裝死?!

這個念頭讓丘福瞬間汗毛倒豎!如果道衍沒死,那他為何要裝死?那支冷箭是誰放的?是配合他?還是…另有所圖?!王爺剛才的暴怒和逼問…豈不是…?!

丘福猛地直起身,臉色劇變!他必須立刻稟報王爺!此事關係重大!他下意識地就要轉身衝向暖閣方向!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刹那!

異變陡生!

“噗!噗!”

兩聲極其輕微、如同蚊蚋振翅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在死寂的靈堂中響起!

丘福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悍將,對危險的感知已成本能!他聽到聲音的瞬間,身體已下意識地向側麵猛撲!

“篤!篤!”

兩支細如牛毛、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毒針,深深釘入他剛才站立位置後的朱漆殿柱上!針尾兀自顫動,發出細微的嗡鳴!

有人偷襲!

丘福就地翻滾,瞬間拔出腰間的佩刀!厲聲喝道:“誰?!出來!”

靈堂內燭火劇烈搖曳,光影晃動,卻空無一人!隻有那兩名被鎖鏈鎖住的僧人,驚恐地抬起頭。

“保護王爺!”丘福朝著殿外怒吼!同時目光如電,掃視著殿梁、帷幕等一切可以藏人的角落!那放冷箭的鬼魅!他果然沒走!或者…一直潛伏在王府之中!

殿外的黑鴉衛聽到丘福的示警,瞬間撞開殿門湧入!刀劍出鞘,寒光凜冽!

“有刺客!搜!”丘福厲聲下令,心卻沉到了穀底。對方一擊不中,必然遠遁。更讓他心驚的是,對方的目標似乎…是他?因為他在查看道衍的“屍體”?對方不想讓他發現什麼?!

他猛地回頭看向道衍的棺槨!

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

“呼——!”

一股不知從何處卷起的陰風,猛地吹過靈堂!所有的燭火在同一時間劇烈搖曳,幾近熄滅!整個靈堂瞬間陷入一片昏暗!

“保護棺槨!”丘福心頭警鈴大作!不顧一切地撲向棺槨方向!

黑暗中,隻聽得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布帛摩擦的“嗤啦”聲!緊接著,是鎖鏈被強力掙斷的“哢嚓”脆響!

“啊——!”一聲短促的、屬於年輕僧人慧覺的慘叫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燭火在陰風過後,艱難地重新穩定下來,光線恢複。

丘福和衝進來的黑鴉衛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那口白木棺槨依舊在原地。

但棺槨旁邊,鎖著兩名僧人的位置!

年長僧人慧明依舊癱倒在地,雙目圓睜,充滿了極致的驚恐,死死盯著上方。他脖頸處,一道細細的血線正緩緩滲出——顯然是被剛才那陰風中的利刃瞬間割喉!

而年輕僧人慧覺…不見了!

地上隻餘下兩截被某種鋒利之物瞬間斬斷的精鋼鐵鏈!

“追!刺客劫走了人犯!”丘福目眥欲裂,嘶聲怒吼!他衝到慧明屍體旁,隻見這老僧臨死前,一隻手指竟死死摳進了冰冷的地磚縫隙,指尖血肉模糊!而在那縫隙旁,用血…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個模糊的字跡,似乎是他用儘最後力氣留下的——

那是一個未寫完的…“鐘”字?!

“鐘?”丘福心臟狂跳!鐘?!指的是什麼?!報恩寺的鐘?!還是…王府某個地方的鐘?!這老僧想提示什麼?!

“報——!”一個渾身浴血、踉蹌衝進靈堂的黑鴉衛哨探,嘶聲打斷了丘福的思緒,“王爺!丘將軍!王府西角…西角地牢被劫!關押的葛誠…葛誠被人救走了!看守兄弟…全…全死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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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驚雷炸響!

葛誠被救走了?!那個“內應”?!那個書房藏有儀華錦囊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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