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修羅涅盤永樂歸_永樂入夢我教我自己當皇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9章 修羅涅盤永樂歸(1 / 2)

一、冰棺煉獄

燕王府,承運殿暖閣。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藥味和血腥氣交織,燭火在死寂中不安地搖曳,將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

朱棣躺在軟榻上,麵如金箔,嘴唇是駭人的紫黑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隨著胸腔深處拉風箱般的嘶鳴,每一次艱難的進氣都仿佛耗儘了他殘存的所有力氣。王太醫枯槁的手指死死按在他腕脈上,老臉上的溝壑因極致的專注和絕望而扭曲在一起。金針密密麻麻地插在朱棣心口、頭頂要穴,針尾兀自微微顫動,如同在狂風中掙紮的蛛絲。一碗碗顏色詭異、氣味刺鼻的藥湯被強行灌下,又往往隨著他劇烈的嗆咳嘔出大半,混雜著墨汁般的黑血,染汙了錦被。

“毒…已入膏肓…侵蝕心脈…”王太醫的聲音嘶啞顫抖,帶著哭腔,“金針…隻能暫鎖一線生機…藥力…藥力難達臟腑…王爺…王爺他…”後麵的話,他哽在喉中,再也說不出來。暖閣內,侍女們的低泣再也壓抑不住,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一切。

徐妙錦站在榻前,肩頭的紗布隱隱透出血色,她卻渾然不覺。她臉色蒼白如雪,唯有那雙酷似儀華的眼眸,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她緊緊攥著那個冰冷的羊脂白玉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姐夫最後破碎的遺言——“找張玉”、“血淚佛在…”、“道衍沒騙”——如同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在她的心上。

不是姐姐?道衍沒騙?血淚佛在誰那裡?張玉…張玉是唯一的希望!

“丘將軍!”徐妙錦的聲音斬釘截鐵,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絕望,“王爺說找張玉!張將軍現在何處?!可有辦法聯絡?!”

丘福雙目赤紅,布滿血絲,如同一頭瀕臨絕境的困獸:“張將軍奉王爺密令,三日前已秘密前往大寧府聯絡寧王!按行程…最快也要明日才能抵達北平外圍!可…可我們等不到明日了!”他痛苦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柱子上,“九門封鎖!信鴿被射殺!派出的三波死士衝出王府不到半裡就被截殺!消息…根本送不出去!我們…被徹底困死在這裡了!”

困死!

這兩個字如同喪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金陵“靖難”的詔書,隨時可能像鍘刀一樣落下!而王爺…可能連今夜都撐不過去!

就在這時!

“呃…嗬…嗬嗬…”

昏迷中的朱棣,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如同離水的魚,在榻上痛苦地彈動!更多的黑血從他口鼻中湧出,帶著內臟的碎塊!他原本就微弱的氣息,瞬間變得如同遊絲,幾近斷絕!插在心口的金針,被這劇烈的抽搐震得歪斜!

“王爺!”“父王!”驚呼聲和朱高燧撕心裂肺的哭喊同時響起!

王太醫麵無人色,手忙腳亂地想去扶正金針:“不行!心脈要斷了!快!參湯!最強的參湯吊命!按住王爺!”

暖閣內瞬間亂作一團!丘福和幾名親衛撲上去死死按住朱棣抽搐的身體。王太醫哆嗦著將一支粗如小指、年份極老的山參切下最粗壯的一截,搗碎,混合著王府珍藏的續命金丹,用滾燙的參湯化開,撬開朱棣緊咬的牙關,不顧一切地灌了下去!

滾燙的參湯帶著霸道的藥力湧入朱棣幾乎冰涼的軀體。如同在瀕死的炭火上潑了一瓢滾油!

“噗——!”

朱棣的身體猛地弓起,又是一大口粘稠的黑血狂噴而出!血霧彌漫!濺了按住他的丘福和徐妙錦滿頭滿臉!濃烈的腥甜和死亡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然而,這口血噴出之後,朱棣那狂暴的抽搐竟奇跡般地停了下來!他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回榻上,氣息…微弱得幾乎徹底消失!隻有胸口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王爺!王爺!”丘福聲音嘶啞,帶著無儘的恐懼。

王太醫顫抖的手指再次搭上朱棣的脈搏,片刻,他頹然跌坐在地,老淚縱橫:“…脈…脈若遊絲…懸於一線…全靠這口參湯的猛力吊著…隨時…隨時可能…”

暖閣內,一片死寂。連朱高燧都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忘記了哭泣,小臉慘白,死死抓著徐妙錦的衣角。

徐妙錦抹去臉上的血汙,看著榻上那具仿佛隨時會徹底冰冷的軀體,看著懷中驚恐無助的幼侄,看著周圍麵如死灰、眼神空洞的眾人…一股冰冷到極致、也決絕到極致的意誌,如同萬年玄冰,在她心底深處凝結成型!

姐姐,王爺,王妃,孩子們…不能就這麼完了!

她猛地轉身,不再看朱棣。她走到窗前,猛地推開緊閉的窗戶!凜冽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如同鞭子般抽打進來,瞬間衝散了暖閣內令人窒息的藥味和血腥!

“丘福!”徐妙錦的聲音在寒風中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鐵血,“集合王府所有還能拿得動刀的人!侍衛、仆役、馬夫、夥夫!有一個算一個!分發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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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凶光:“徐小姐!你要…?”

“固守待斃,隻有死路一條!”徐妙錦迎著寒風,長發在風雪中狂舞,眼神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金陵的詔書隨時會到!張昺、謝貴的大軍隨時會踏平王府!我們等不到張將軍了!”

她猛地指向窗外被重兵圍困、如同鐵桶般的王府:“與其坐等屠刀落下,不如…殺出去!”

“殺出去?!”丘福和所有人都驚呆了!王府護衛大半被調走,剩下不足百人,還多是老弱!外麵是張昺、謝貴掌控的數萬北平衛所精兵!九門緊閉!這…這是以卵擊石!是送死!

“不是突圍!”徐妙錦的聲音斬釘截鐵,“是…製造混亂!吸引注意!為最後一線生機…創造機會!”

她快步走到昏迷的朱棣榻前,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那張死氣沉沉的臉,然後俯下身,用隻有丘福能聽到的聲音,語速極快地說道:

“王爺最後提到‘血淚佛在…’和‘張玉’,張將軍是關鍵!但我們現在聯絡不上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製造一場足夠大、足夠吸引張昺謝貴所有注意力的‘暴亂’!讓他們以為王爺垂死掙紮,狗急跳牆,將重兵全部調集到王府正麵強攻!”

她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而你,丘福!帶著最精銳的‘黑鴉衛’,保護王爺、世子和燧兒,從王府最隱秘的…西苑冰窖下的密道離開!那條密道直通城外西山獵場!知道的人極少!趁亂!立刻走!”

丘福渾身劇震!王府有密道?!他作為心腹大將竟不知情?!但此刻已容不得細想!

“那徐小姐你…?”丘福急問。

“我留下!”徐妙錦毫不猶豫,聲音平靜得可怕,“帶著玉匣!帶著儀華姐姐的玉佩!帶著所有能證明朝廷政變和‘血淚佛’陰謀的證據!我來指揮這場‘暴亂’!吸引所有火力!為你們爭取時間!”

她看著丘福震驚的眼神,慘然一笑,帶著一種殉道般的決絕:“姐姐用命換了警示,王爺用血換了線索…現在,該我了。丘福,記住王爺的話,找到張玉!找到‘血淚佛’的真相!護住孩子們!護住…這大明的江山氣運!”

丘福虎目含淚,看著眼前這個肩頭染血、柔弱卻如同山嶽般堅毅的女子,一股悲壯的熱血直衝頭頂!他猛地單膝跪地,抱拳低吼,聲音哽咽:“末將丘福!誓死護送王爺世子出城!徐小姐…保重!”

“去吧!立刻準備!半炷香後,行動!”徐妙錦決然轉身,不再看丘福。她走到昏迷的朱高熾和驚恐的朱高燧身邊,俯下身,在兩個孩子的額頭各印下一個冰冷的吻,眼中是無儘的眷戀與訣彆。

“熾兒,燧兒…活下去…替姑姑…替娘親…好好看看這天下…”

二、風雪驚雷

半炷香後。

死寂的燕王府,如同沉睡的巨獸,突然發出了垂死的咆哮!

“殺——!!!”

“為王爺報仇!殺出重圍!”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毫無征兆地從王府正門方向衝天而起!火光瞬間映紅了半邊夜空!無數人影,穿著王府侍衛、仆役甚至丫鬟的雜亂服飾,揮舞著刀槍棍棒,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衝出洞開的王府大門,朝著外麵嚴陣以待的朝廷軍陣亡命衝鋒!

沒有章法!沒有陣型!隻有最原始的、絕望的瘋狂!

“放箭!放箭!擋住他們!”外圍負責監視的張昺部將驚駭怒吼!他沒想到燕王府在朱棣垂死、兵權被奪的情況下,竟然還敢主動出擊!而且是以這種自殺式的衝鋒!

密集的箭雨如同飛蝗般落下!衝在最前麵的王府仆役瞬間被射成了刺蝟!慘叫聲不絕於耳!但後麵的人仿佛瘋魔了一般,踏著同伴的屍體,依舊狂吼著向前衝!火光、鮮血、飛雪、慘叫…瞬間將王府大門前變成了人間煉獄!

混亂!極致的混亂爆發了!

“怎麼回事?!燕王府瘋了?!”坐鎮中軍的北平都指揮使謝貴接到急報,又驚又怒,“朱棣呢?!朱棣在哪裡?!”

“報!叛軍攻勢極猛!人數…人數似乎不少!正門壓力巨大!”傳令兵嘶聲回報。

“頂住!給老子頂住!調東門、南門的守軍過來增援!快!絕不能讓一個叛賊衝出來!”謝貴厲聲咆哮,他下意識地認為這是朱棣垂死前的瘋狂反撲,必須全力鎮壓!絕不能讓他們突圍!金陵的旨意隨時會到,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差錯!

隨著謝貴的命令,原本分散包圍王府的朝廷軍隊,開始迅速向正門方向調動!沉重的腳步聲、甲胄碰撞聲、軍官的嗬斥聲此起彼伏!整個包圍圈的兵力,瞬間向王府正門這個“風暴眼”瘋狂彙聚!

而就在這震天的喊殺聲和混亂的兵力調動掩護下。

燕王府西苑,一處偏僻的、堆滿積雪的假山後。丘福和十名最精銳、最忠誠的“黑鴉衛”,如同融入夜色的鬼影。他們中間,抬著一副臨時用門板改製的簡易擔架,上麵躺著昏迷不醒、氣若遊絲的朱棣,身上覆蓋著厚厚的皮毛。另一名黑鴉衛背著依舊昏迷的朱高熾。丘福則親自將裹在厚厚錦被中、嚇得瑟瑟發抖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的朱高燧緊緊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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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麵前,是一口被積雪掩蓋了大半的枯井。井口幽深,寒氣逼人。

丘福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身邊一名身材瘦小的黑鴉衛點了點頭。那衛士如同靈貓般滑入井中,片刻,井下傳來一聲沉悶的機括開啟聲。

“走!”丘福低吼一聲,抱著朱高燧率先滑入井中。其他人抬著擔架,背著朱高熾,緊隨其後,迅速消失在幽深的井口。最後一名黑鴉衛警惕地掃視四周,確認無人發現,也滑入井中,並小心地將一塊偽裝成井壁的厚重石板緩緩拉上,隔絕了最後一絲光線和聲音。

冰窖下的密道,冰冷刺骨,彌漫著陳腐的氣息。但此刻,這條黑暗的通道,卻成了通往生天的唯一路徑!丘福抱著懷中顫抖的幼童,看著擔架上生死不知的王爺,心中隻有一個信念:衝出去!找到張玉!活下去!

王府正門,血腥的絞殺仍在繼續。徐妙錦站在承運殿高高的台階上,寒風卷起她染血的衣袂。她手中緊握著儀華的“佛”字玉佩和那個冰冷的玉匣,冷冷地注視著下方如同血肉磨盤般的戰場。王府的人如同撲火的飛蛾,在朝廷軍隊的箭雨和刀鋒下成片倒下,鮮血染紅了門前的積雪。每一聲慘叫,都像刀子剮在她的心上。

但她不能退!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王府西麵城牆的方向。她在等!等丘福他們安全出城的信號!

時間,在殺戮和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

“轟隆隆——!!!”

一陣沉悶如雷、仿佛大地都在震顫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北平城西麵遙遠的天際傳來!那聲音穿透了風雪,壓過了王府門前的喊殺聲!

不是雷聲!是…萬馬奔騰的聲音!

緊接著,如同燎原的烈火,北平城西麵的夜空被無數火把驟然點亮!火光連成一片,如同一條憤怒的火龍,正以驚人的速度撕裂黑暗,朝著北平城的方向狂飆而來!火光下,隱約可見無數奔騰的騎兵身影,旌旗招展,殺氣衝天!

“援軍?!哪裡來的援軍?!”正指揮圍剿王府叛軍的謝貴猛地勒住馬頭,驚駭欲絕地望向西麵!那規模…絕對不下萬騎!絕非北平衛所的軍隊!

“報——!!!”一個渾身浴血的哨探如同血葫蘆般從西麵連滾帶爬地衝來,聲音淒厲得變了調:“大人!不好了!西…西直門被…被攻破了!是…是朵顏三衛的騎兵!還有…還有打著‘寧’字王旗的兵馬!領頭的是…是燕王府左護衛指揮僉事…張玉!!!”

張玉?!朵顏三衛?!寧王朱權?!

如同晴天霹靂!謝貴和所有聽到消息的朝廷將領瞬間麵無人色!

燕王朱棣的心腹張玉!他竟然真的搬來了寧王朱權和剽悍的蒙古朵顏三衛騎兵?!而且…已經攻破了西直門?!殺進來了?!

完了!全完了!

朝廷的“靖難”詔書還沒到,燕王府的援軍…竟然先到了?!

“頂住!調兵!快調兵去西城!攔住他們!”謝貴聲嘶力竭地咆哮,聲音卻充滿了絕望的顫抖!他手下的兵力大部分都被吸引到了燕王府正門!西城…空虛!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嗚——嗚——嗚——!”

蒼涼而充滿殺伐之氣的蒙古號角聲,如同死神的召喚,在風雪夜空中淒厲地響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那條由火把和鐵騎組成的洪流,已經如同決堤的天河,洶湧地灌入了北平城的西門!以無可阻擋之勢,朝著燕王府的方向,席卷而來!

“燕王殿下!末將張玉!救駕來遲——!!!”

一聲如同虎嘯龍吟、蘊含著無儘憤怒與忠誠的咆哮,壓過萬馬嘶鳴,清晰地穿透風雪,響徹在北平城的夜空!也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每一個圍困王府的朝廷士兵心頭!

王府正門前,正在浴血搏殺、死傷慘重的王府殘餘人員,聽到這聲咆哮,瞬間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和最後的力量!

“援軍!是張將軍!是張將軍帶援軍來了!殺啊!”殘存的士氣被瞬間點燃!

而朝廷軍隊,則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士氣瞬間崩潰!主將謝貴麵如死灰,看著西麵那洶湧而來的火海鐵騎,又看看眼前依舊在瘋狂抵抗的王府“叛軍”,再想想被調空的各處城門…他知道,大勢已去!

“撤!快撤!退守內城!”謝貴再也顧不上麵子,聲嘶力竭地下令撤退!朝廷軍隊瞬間陷入更大的混亂,丟盔棄甲,如同潮水般向城內潰退!

承運殿高台上,徐妙錦緊繃的身體猛地一鬆,幾乎站立不穩。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汙,洶湧而下。她看著西麵那如同燎原之火般席卷而來的援軍洪流,聽著張玉那聲震四野的咆哮…

張玉!他來了!在最絕望的時刻!像天神一樣降臨了!

姐姐…王爺…我們…有救了!

然而,狂喜僅僅持續了一瞬。徐妙錦的目光猛地轉向西苑的方向!丘福!王爺!孩子們!他們…是否已經安全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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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兮歸來

西山獵場,密道出口。

這是一處隱蔽在亂石荊棘中的山洞。寒風裹挾著更大的雪片,從洞口呼嘯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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