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劫不複的最後一刻!
於謙那雙因巨大痛苦而布滿血絲、瞳孔深處明黃火焰瘋狂搖曳的眼睛,猛地……瞪向了紫禁城方向!不是看那射來的毀滅光束,而是穿透了重重宮闕,死死“釘”在了奉天殿龍椅之上!
“陛……下……”一個混雜著無儘悲憤、絕望、以及最後一絲決然的意念,如同燃燒的流星,逆著那道帝王龍氣注入的軌跡,狠狠撞向了紫禁城深處!
這意念沒有力量,隻有質問,隻有悲鳴,隻有以生命為代價點燃的、最後的警示!
紫禁城·奉天殿
龍椅之上,朱祁鈺在嘔出那口蘊含著本命龍氣的“明黃心血”後,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癱軟在冰冷的鎏金座椅中。臉色灰敗如死人,氣息微弱。他感覺自己與這江山的聯係,被硬生生撕裂了一塊,空虛和冰冷深入骨髓。
他模糊的視線透過殿門,望向北方那衝天的暗金光柱,心中混雜著一絲病態的希冀和更深的恐懼。他希冀那道龍氣能阻擋叛軍魔兵,恐懼那力量最終會脫離他的掌控,甚至……反噬自身!所以他本能地、不顧一切地催動了本命龍氣,試圖將其“收”回來,或者至少……打上他帝王的烙印!
然而,就在他帝王龍氣注入光柱的瞬間!
轟——!!!
一股混雜著無儘悲憤、絕望、守護、以及玉石俱焚決然的恐怖意念洪流,如同燒紅的烙鐵,順著那龍氣連接的軌跡,狠狠撞入了朱祁鈺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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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朱祁鈺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猛地從龍椅上彈起,又重重摔落在地!他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蜷縮成一團,如同煮熟的蝦米,劇烈地抽搐!
於謙!是於謙!
那意念洪流中蘊含的慘烈景象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德勝門血肉磨坊般的煉獄!周遇吉拄槍不屈的凝固!狴犴旗在魔爪下碎裂的悲鳴!萬千將士浴血同歸的絕望嘶吼!還有……那魔龍撕裂虛空降臨的滅世陰影!以及……於謙以身為柴點燃最後龍氣的決絕與……對他那一道“收回”龍氣的、最後的悲憤質問!
江山傾覆在即!社稷危如累卵!陛下!您還在想什麼?!您還在怕什麼?!
這質問,如同億萬根鋼針,狠狠紮在朱祁鈺的靈魂之上!比他嘔出心頭血時更痛百倍!比他夢見魔龍時更恐懼萬分!
“不……不是朕……朕……”朱祁鈺在地上翻滾,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徹底扒光、暴露在天下人麵前的羞恥感,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的帝王心防!他看到了!他真切地看到了!那城下的屍山血海!那將是絕望的眼神!那魔龍毀滅一切的陰影!
而這一切……似乎……都因他而起?因他奪門?因他猜忌?因他此刻這愚蠢的、試圖“收回”力量的舉動?
“啊——!!!朕錯了!朕錯了!於卿!於卿——!!!”朱祁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一個做錯了事被徹底嚇壞的孩子。巨大的悔恨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將他淹沒。他體內的帝王龍氣,因主人的心神崩潰而劇烈紊亂、逸散!
德勝門城樓
朱祁鈺心神崩潰、龍氣紊亂的瞬間!
那道射入於謙體內的帝王龍氣,如同失去了源頭的無根之水,瞬間失去了那股霸道的意誌掌控!在於謙體內奔流的、狂暴的暗金龍氣洪流麵前,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塊,被瞬間衝垮、消融!
於謙體內那因衝突而瀕臨爆炸的熾白龍氣,在失去了外來意誌乾擾的刹那,重新歸於他自身那純粹守護與毀滅交織的意誌掌控之下!雖然依舊狂暴,卻不再混亂!
他胸前傷口噴薄的熾白光焰,瞬間穩定下來!光柱重新由熾白轉為更加內斂、卻蘊含著毀滅性力量的暗金色!那些崩裂的金色皮膚裂痕,也在龍氣的奔流下暫時彌合!
而那道來自深淵魔龍、帶著純粹吞噬之力的漆黑光束,已然射至眼前!死亡的冰冷觸感瞬間扼住了於謙的咽喉!
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思考!
於謙那雙燃燒著明黃火焰的眼睛,猛地從紫禁城方向收回,死死盯住了那道射來的漆黑光束!瞳孔深處,最後一絲屬於“於謙”的清明,化作了純粹的、冰冷的決絕!
他不再試圖自爆頭顱。
他染血的雙掌,猛地合攏於胸前——那道噴薄著暗金光焰的傷口之上!
“大——明——!!!”
一聲用靈魂燃燒發出的、超越了肉體極限的咆哮,如同最後的喪鐘,炸響在城樓!也通過那龍氣的連接,狠狠撞在奉天殿中崩潰哭嚎的朱祁鈺靈魂之上!
隨著這聲咆哮,於謙合攏的雙掌,如同握著這破碎江山最後的重量,帶著與敵偕亡的決絕,狠狠……壓向了自己的胸口!壓向了那傷口深處狂暴奔湧的龍氣核心!
不是自爆!是……壓縮!是點燃!是將這最後的力量,化作一道……洞穿虛妄、焚滅汙穢的……燼餘之火!
轟——!!!
以於謙的胸口為中心,那暗金色的光柱並未爆炸,而是驟然向內……極致地收縮!凝聚!光柱的體積瞬間縮小了十倍!顏色由暗金轉為一種無法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純粹之暗!唯有核心一點,亮得刺目,如同宇宙誕生時的奇點!
緊接著!
那凝聚到極致的黑暗光點,在於謙雙掌的全力推動下,化作一道隻有手臂粗細、卻凝練到無法想象的暗金色光束,帶著焚燒靈魂的悲慟與守護的意誌,迎著那道射來的漆黑吞噬光束——決絕地……對衝而去!
沒有聲音。
沒有爆炸。
兩道代表不同毀滅的光束,在德勝門城樓上方的虛空中,無聲地……對撞在了一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城上城下,所有生靈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無聲碰撞的一點!
隻見那暗金色的光束,在與漆黑吞噬光束接觸的瞬間,並未被吞噬!它如同最熾熱的火焰遇到了最汙穢的寒冰,發出了無聲的、劇烈的“嗤嗤”灼燒聲!暗金光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漆黑光束,自身也在飛速地消耗、黯淡!
這是一場意誌與能量的雙重湮滅!
“吼——!!!”深淵中,魔龍發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它感應到自己的吞噬光束在被那蘊含江山悲慟的龍氣之火飛速焚毀!那火焰中蘊含的守護意誌,如同附骨之蛆,順著光束的連接,狠狠灼燒著它眉心那混沌魔紋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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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光束在飛速消耗,卻也在一點點地……將漆黑的吞噬光束……頂了回去!朝著那道被撕裂的空間裂痕……頂了回去!
“呃……啊……”於謙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合攏在胸前的雙掌早已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每一次光束的湮滅對抗,都如同在剜他的心頭肉!他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這極致的對抗中飛速燃燒、消散!視野開始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終於!
在暗金光束即將徹底消耗殆儘的最後一刻!
噗——!!!
它終於將那道漆黑的吞噬光束,硬生生頂回了空間裂痕之內!殘餘的一絲暗金之火,如同不屈的星火,狠狠灼在了深淵魔龍眉心那探出裂痕的混沌魔紋之上!
“吼嗷——!!!”
一聲混合著劇痛、暴怒和被褻瀆的恐怖龍吟,從空間裂痕深處猛然炸響!魔龍頭顱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中,猛地向後縮回!眉心魔紋處,竟被灼燒出一個細小卻異常清晰的焦黑印記!那翻騰的毀滅魔氣都為之紊亂!
空間裂痕劇烈扭曲、震蕩,隨即在巨大的能量衝擊下……猛地閉合!
深淵的咆哮被隔絕。
城樓上空,隻留下那道迅速消散的暗金光束最後的餘燼,如同金色的螢火,緩緩飄落。
而城樓最高處。
於謙保持著雙掌合攏於胸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胸前那道傷口,不再有光芒噴薄,隻剩下一個焦黑、空洞的窟窿,邊緣殘留著絲絲縷縷暗金色的能量餘燼,如同冷卻的熔岩。翻騰的魔氣失去了龍氣的壓製,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瘋狂地沿著焦黑的傷口邊緣,向他的軀乾、四肢侵蝕蔓延,所過之處,血肉呈現出死寂的灰敗。
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已消失,隻剩下一種極致的平靜。瞳孔深處燃燒的明黃火焰徹底熄滅,隻餘下空洞的、映照著血色夜空的黑暗。
生命的氣息,如同風中的殘燭,徹底……消散。
唯有那合攏在胸前的、露出白骨的雙手,依舊死死地……按在那焦黑的傷口之上,如同在守護著什麼,又像是在進行著最後的……叩問。
寒風卷過城頭,帶著濃重的血腥和硝煙。
吹動了於謙殘破的官袍下擺,吹不動他凝固如石的身影。
他依舊坐著,背脊挺得筆直。
麵朝北方,那片被魔龍窺視過的、無垠的黑暗。
也背對著南方,那座他燃儘生命最後一絲光、試圖守護的……宮闕。
一滴渾濁的液體,混雜著血汙和冰冷的塵埃,順著他空洞的眼角,無聲地滑落,滴在身下早已凝固的暗紅血泊裡,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城下。
石亨和他凝固的叛軍,在於謙生命氣息消散、龍氣威壓徹底消失的瞬間,隻覺身體一輕!那沉重的鎮壓之力驟然消失!
“於謙死了!魔龍退了!天助我也!殺!殺進紫禁城——!!!”石亨第一個反應過來,狂喜瞬間衝垮了剛才的驚駭,他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如同掙脫牢籠的瘋狗,再次揮舞著卷刃的佩刀,朝著近在咫尺的午門亡命衝鋒!
凝固的叛軍洪流瞬間“解凍”,爆發出更加狂熱的嚎叫,踏著粘稠的血肉泥漿,如同決堤的黑色狂潮,再次湧向那道象征著帝國最高權力的——宮門!
城西缺口處,瓦剌魔兵短暫的混亂也在於謙身死、龍氣消散後迅速平息。失去了巫祭的骨笛,失去了巨犀的開路,但湧入的兵力基數實在太大!低級軍官的嘶吼和嗜血的本能驅使著他們,再次如同潰堤的黑色洪水,漫過缺口,湧向城內燃燒的街巷!城頭零星的抵抗,如同螳臂擋車,瞬間被淹沒!
絕望的冰霜,比之前更加刺骨,重新凍結了每一個守軍的心臟。
完了!於大人用命點燃的火……也熄滅了!
然而。
無人察覺。
在於謙胸前那焦黑的、魔氣瘋狂侵蝕的傷口最深處。
一點比塵埃還要微小的、純粹到極致的明黃火星,並未隨著他生命的消逝而熄滅。
它微弱地、頑強地……跳動著。
如同這破碎山河最後的心跳。
如同燼餘之中,一點不肯死去的……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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