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脈陰泉…”麻七氣若遊絲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洞悉的虛弱,“怨氣…沉澱…劇毒…但也…蘊一絲…地脈…死中…藏生…”
死中藏生?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潭水是九嶷山龍脈煞氣與無數年來沉澱的怨念穢氣交彙的產物,劇毒無比,卻也因為彙聚了龐大駁雜的地脈陰氣,或許是龍脈羅庚這種鎮地之脈秘寶可能“感應”甚至“吸引”的地方?
骸主掌控的鬼市雖在另一維度,但龍脈羅庚的力量根源,終究是這九嶷山的地脈!
“你想…引它出來?”我心中劇震,這想法太過瘋狂!
“不…是…感應…”麻七的聲音斷斷續續,“玉魄…定天…農典…安魂…合力…可…短暫…穿透…鬼市…壁壘…在此…陰脈…節點…共鳴…羅庚…或可…擾動…顯形…”
他是在賭!
賭三才鑰之間存在著超越空間的核心聯係!
賭在這地脈陰氣最濃鬱、與龍脈羅庚力量同源的節點,利用我們手中的重瞳玉魄和帝舜農典殘頁,能夠穿透鬼市的時空壁壘,短暫地“觸摸”到被骸主掌握的龍脈羅庚。
然後引發它的異動,甚至讓它顯露出一絲痕跡!
隻要有一絲痕跡,或許就有機會!
“太冒險了!萬一驚動骸主…”我看著花喜鵲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看著麻七僅存的一口氣,心臟揪緊。
“無…退路…”麻七的聲音帶著最後的決絕,“羅庚…不出…皆…死…於此…”
花喜鵲掙紮著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爆發出最後一絲凶光:“操…乾…乾了!老子…都…這樣了…還怕…個球!”
沒有選擇了。
我將幾乎失去意識的麻七小心地放在潭邊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上,又將花喜鵲攙扶著靠坐在岩壁旁。
兩人都隻剩下微弱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靈魂的劇痛和身體的沉重。盤膝坐在渾濁的潭水邊,將重瞳玉魄置於左手掌心,帝舜農典殘頁置於右手。
冰冷的汙穢與微弱的生機同時傳來,刺激著我殘破的神經。
我閉上眼睛,摒棄一切雜念,精神力如同最纖細也最堅韌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劇毒的潭水,試圖溝通其中沉澱的、狂暴混亂的地脈陰氣!
“玉魄定天!引星軌!”我心中默念,全力催動重瞳玉魄。掌中那汙濁的星辰旋渦猛地一滯,隨即開始極其艱難、緩慢地逆向旋轉!
內裡汙血般的暗紅與慘綠怨氣劇烈翻騰,仿佛在抗拒,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星辰定位之力,如同穿透濃霧的針尖,被強行激發出來,指向頭頂無儘的岩層,試圖穿透時空,感應混亂虛數中的坐標!
“農典安魂!守心燈!”我同時催動帝舜農典殘頁。右手掌心那灰敗的陶板,僅存的五色微光如同回光返照般驟然亮起!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的“生”之真意,帶著百穀滋長的清新氣息,艱難地抵抗著灰敗死氣的侵蝕,化作一層薄薄的暖流,護住我即將崩潰的心神和靈魂核心,也試圖將這股守護之力,通過秘寶的聯係傳遞出去!
嗡!嗡!
兩件秘寶在我不顧一切的催動下,發出低沉的共鳴!玉魄的星辰之力與農典的生之真意,在潭水上方交彙,形成一道極其微弱、扭曲不定、卻蘊含著“天地人”三才中“天”與“人”氣息的光束!
光束射入渾濁的潭水!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