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芍眉頭一皺。
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些。
若是從前在軍中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江芍高低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念著此處是皇城,她壓下心頭不耐,聲音清冷:“我所說句句真心,談何欲擒故縱?”
“宋公子,你想的未免太多了些。”
宋彥恒頭一次見江芍對自己露出如此冷淡的模樣,頓時心頭火起。
隻是還未開口,忽有香風拂過,緊接著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
“這是怎麼了?”
眾人循聲抬頭,當看清來人時,瞬間露出激動之色。
隻見兩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女子帶著婢女站在不遠處,其中一位麵若桃李,眼若秋波,舉手投足間皆是若柳扶風之姿,端得叫人心生憐惜。
“陳小姐。”
宋彥恒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恢複了君子如玉的模樣,朝對方禮貌點頭:“國子監下學,我等正要離開,可是攔了姑娘的路?”
陳香蓮抿唇一笑,聲音又輕又細:“無妨,隻是見諸位都聚在此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江芍眉頭皺了皺,總覺得這位京城第一才女話裡有話,她不打算和他們多糾纏,正要離開,卻聽陳香蓮身邊那位小姐冷不丁開口。
“還能有什麼麻煩,多半是江芍又來糾纏宋公子了吧。”
“本朝雖風氣開放,可女子到底還是要知道禮義廉恥的,即便是武將世家出身,也應熟讀四書五經和女戒,否則在外麵鬨了笑話,豈不是毀了我們天下女子的名聲。”
江芍腳步一頓,卻並未回頭。
這些話從前她在參軍之時便聽了不少,倒也不至於為這三言兩語在皇城大動乾戈。
她本不打算理會,可那名貴女見江芍不語,隻當她笨嘴拙舌,反倒開始變本加厲:“說起來,江姑娘的母親也是個武將吧。”
“要我說啊,若江夫人當年沒有上戰場,將軍府起碼還有個長輩在,江小姐也不至於無依無靠,沒人教養了。”
那貴女說著,視線一掃,麵露得意:“歸根到底,大家還是應該以文會友,和和氣氣的多好。”
對江芍指指點點,她尚且可以忍受。
可對方不僅提到了母親,甚至還有如此嘲諷的腔調,江芍壓抑許久的怒火瞬間忍不住了。
她容色冰冷,一言不發轉身,迎著眾人或嘲笑或打量的視線,走到一旁輕輕折下一枝花枝。
下一瞬,江芍足尖輕點,身姿如輕燕飛鴻,眨眼間便到了那貴女身前。
“啊!”
女子嚇得一聲尖叫,正要閃躲,卻見江芍手中樹枝如風如電,迅急而來!
破空聲起,花枝輕顫,眾人隻來得及看見一抹殘影劃過視野,再回過神時,江芍手中的樹枝已抵在那貴女的脖頸處。
她眉眼冷冽,黑沉沉的眼裡殺氣必現,四目相對,女子嚇得心神一顫,整個人幾乎要癱軟在地。
脖頸處傳來刺痛,江芍緩緩挪開花枝,隻見一抹刺目的鮮血順著雪白肌膚緩緩流下。
在場眾人無不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