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她想要的,是和江芍一起,仗劍天涯,快意恩仇。
可她的父母,卻用自以為是的愛,將她的翅膀硬生生折斷,還告訴她,這是在保護她。
陳香蓮轉身,瘋了一般地跑出了書房。
她要去找江芍。
兩人再次見麵,是在將軍府的庭院裡。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灑在院中的石桌石凳上。
她看到江芍,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直直地跪了下去。
“江芍,對不起。”
這一跪,放下了她所有的驕傲與偏執,也包含了她無儘的悔恨與愧疚。
江芍渾身一震,快步上前想要扶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陳香蓮卻執意跪著,仰起頭,淚水劃過臉頰:“是我爹娘……是他們騙了你,也騙了我。他們不想讓我去受苦,所以……所以才……”
原來,真的是這樣。
她忽然就釋然了。
她伸出手,用力將陳香蓮從地上拉了起來。
“起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
她頓了頓,看著陳香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件事,不怪你。”
也不怪她的父母。
他們隻是用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去愛自己的孩子。
陳香蓮被她拉著,愣愣地站著,眼淚掉得更凶了。
“我……我罵了你那麼多年……”陳香蓮哽咽著,泣不成聲。
江芍抬手,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動作生疏,卻帶著久違的溫柔。
“我知道。”她輕聲說。
“我也氣了你很多年。”
兩人相視,看著對方眼中的自己,忽然就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那晚,她們在院子裡坐了很久很久。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陳香蓮才起身告辭。
臨走前,她拉著江芍的手,鄭重地說:“江芍,以後,誰要是再敢說你半句不是,我第一個不答應!”
江芍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好。”
故人歸。
真好。
江芍與陳香蓮冰釋前嫌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第二天就傳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圈子。
最震驚的,莫過於宋彥恒。
他坐在書房裡,聽著下人的回報。
“你說什麼?陳香蓮在將軍府待了一夜?”
“是的,公子。聽說兩人已經和好如初,今天一早,陳小姐還是笑著從將軍府出來的。”
宋彥恒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怎麼可能?
陳香蓮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她對江芍的厭惡,整個京城誰人不知?
她怎麼會主動去找江芍和好?
難道,就因為江芍如今搭上了皇太孫,即將成為皇室中人?
他想起三年前,江芍跟在他身後,那雙眼睛裡總是亮晶晶的,盛滿了毫不掩飾的仰慕。
可他嫌棄她。
嫌棄她一身武藝,不像個女子,不通文墨,粗鄙不堪,是個不知溫柔為何物的“悍婦”。
他以為,她永遠都會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後,怎麼也甩不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