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毫無困意,拉著江芍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依舊沉浸在白日的激動之中。
“泱泱,,你今天可真是太威風了!”陳香蓮眉飛色舞地比劃。
“你是沒看見,你提出案件重演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我都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呢!”
江芍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戰場上審訊俘虜,比這複雜多了,不過是些小伎倆。”
“這還叫小伎倆?”陳香蓮眼睛瞪得溜圓。
“這叫運籌帷幄!泱泱,你簡直是文武雙全!”
她說著,忽然握住江芍的手,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泱泱,我決定了!”
江芍皺眉看著她:“你決定什麼了?”
“寧王殿下那麼優秀,那麼出眾,肯定有無數女人盯著他!沈知意那個混蛋的話雖然氣人,但也提醒我了,我必須主動出擊,讓他知道我的心意!”
江芍的頭開始疼了。
“蓮兒,你冷靜點。寧王殿下那性子,你主動出擊,怕不是要撞得頭破血流。”
“不撞南牆不回頭!”陳香蓮豪氣乾雲。
“為了寧王殿下,彆說南牆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
說完,她像是變戲法一樣,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
又是一個粉色的,散發著甜膩香氣的信封。
江芍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
“泱泱!”陳香蓮雙手合十,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期盼,“好姐妹,我的終身幸福,就全靠你了!”
“你再幫我送一次吧!就這一次!”
江芍隻覺得手裡的茶杯都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今天在秋月樓,她可是親眼見識了沈清安的手段。
那是個能笑著把人扔進冰窟窿裡的活閻王!
上次的情書她還沒找著機會送呢,又來?
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不去!”江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陳香蓮,你饒了我吧。你自己去送,或者讓你家丫鬟去送,都行。我不能去。”
“她們去沒用啊!”陳香蓮急了,“寧王府的門,是那麼好進的嗎?那些侍衛跟門神一樣,尋常人連王爺的麵都見不到,信就更遞不進去了!隻有你,泱泱,隻有你!”
“為什麼是我?”
“因為王爺他……他今天誇你了呀!”陳香蓮振振有詞。
“他肯定對你印象不錯!你遞的東西,他肯定會看!”
江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正要再次嚴詞拒絕,卻看到陳香蓮的眼圈慢慢紅了。
“咱們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我有難了,你就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陳香蓮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江芍最見不得這個。
沙場上的刀光劍影她不怕,敵人的千軍萬馬她不懼,可她就怕朋友掉眼淚。
江芍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隻覺得欠了她的。
罷了罷了,不就是送封信嗎?
大不了,再被那個冰坨子凍一次!
她一咬牙,從陳香蓮手裡奪過那封信,像是拿著一道催命符。
“行了,彆哭了!”她沒好氣地說道。
“我幫你送!”
陳香蓮立刻破涕為笑:“泱泱!你真好!”
“先彆高興得太早!”江芍豎起三根手指,跟她約法三章。
“沒問題!”陳香蓮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江芍仰頭望天,隻覺得前路漫漫,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