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宋彥恒,她不在乎。
得罪李夢兒,她無所謂。
可要去招惹寧王沈清安……
江芍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離死不遠了。
翌日清晨。
將軍府的庭院裡,江芍盯著石桌上那封粉色信箋,隻覺得它不是信,而是一道催命符,上麵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大字:速來送死。
她一夜沒睡好,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沈清安那張臉。
那是個真正的活閻王,能笑著把人推進深淵,事後還能撣撣衣袖,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讓她主動去招惹這麼一號人物,還是為了陳香蓮那點不切實際的少女春夢……
江芍越想越覺得,自己答應得太草率了。
這根本不是去送情書,這是去閻王殿門口賣唱,嫌命太長了!
直接上寧王府遞信?
江芍光是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就覺得渾身發冷。
然後沈清安從裡麵走出來,淡淡地問一句:“有事?”
她要怎麼說?
說“王爺,這是丞相府的陳小姐寫給您的情書,麻煩您看一下”?
她怕是話沒說完,就被當成瘋子亂棍打出去了。
不行,絕對不行。
此路不通。
江芍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院子裡踱來踱去。
必須想個彆的辦法。一個既能把信送到,又能讓自己置身事外的萬全之策。
忽然她想到一個人,皇太孫,沈知意!
對啊!沈知意!
她的未婚夫。
一來,他能見到寧王。
二來,出了什麼事,也是他們叔侄倆的內部矛盾,總不至於牽連到她這個外人頭上。
完美!
江芍當即拍板,就這麼乾!
打定主意,江芍立刻換了身利落的便服,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直奔京城最熱鬨的幾處銷金窟而去。
她知道沈知意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這裡了,早就讓人查清楚了。
果不其然,在京城最大的醉仙樓門口,江芍逮住了正準備進去聽曲兒的沈知意。
沈知意一看見她,跟見了鬼似的,拔腿就想跑。
昨天皇叔那護食的眼神還曆曆在目,他現在看見江芍就覺得脖子後麵涼颼颼的。
“太孫殿下!”江芍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
“跑什麼?”
沈知意被拽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苦著一張臉,轉過身來,擠出笑來說:“江姐姐何事?”
江芍說:“你不用這麼叫我,我找你有正事。”
江芍鬆開手,開門見山。
“您可彆!”沈知意連連擺手,一臉驚恐。
“您和皇叔的事,我半點不敢摻和!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不是我的事。”江芍皺眉,從懷裡掏出那封粉色的信,直接塞進了沈知意的手裡,“是這個。”
沈知意一愣,低頭看著手裡的信封。
粉色的,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甜膩香氣。
這……這是……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江芍,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