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蓮聽話的把頭轉了過去,湊近江芍,江芍卻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件事情是和沈清安商量的,若是現在說給陳香蓮聽,豈不是又得將人招惹了。
她憋了半天,隻說出來一句:“總而言之,便是要引得他去救風塵,依照他那個虛榮的性格,你我二人隻需靜候即可。”
陳香蓮嘴角抽動了一下,難得在她這張臉上,見到了這般神情。
“說的倒是神神秘秘的,湊過去了,也就隻是這些?”
“對,就這些。”
江芍肯定的說道。
這話倒也沒有欺騙陳香蓮,隻是有另外一半沒說而已。
“罷了,我現在被困在這四方天地之中,隻能聽從父母之命待嫁,於此事上也幫不了什麼忙。”
陳香蓮神情有些許落寞。
江芍不知自己如何安慰,畢竟她確實是自由的,不能深切體會,自然也無從安慰。
“泱泱。”陳香蓮叫道,她立刻應答。
隻見她有些期期艾艾,好半響才說道:“那日馬車上,對不住。”
江芍聞言愣住。
她其實自從上戰場之後,便很少能聽到“對不住”這三個字。
敵軍不會對她說對不住,隻會衝著她揮舞刀劍,企圖奪取她性命。
後來回京,宋彥恒等人也不會跟她說對不住,隻覺得她粗鄙,受些冷言冷語,隻是活該。
到頭來,也隻有曾經這些人會在意她的感受,會怕傷到她,與她說:“”對不住。”
江芍漂亮的大眼睛,蒙起一層水霧,淚花要落不落,反倒嚇了陳香蓮一跳。
她連忙從袖口處拿出帕子,“我知那日是我凶了些,可,可你也不至於現在才想起來哭吧?”
眼見江芍眼眶之中,果真滑落淚珠,陳香蓮也不說那些話了,隻是有些慌張的替她擦眼淚。
“蓮兒。”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喊陳香蓮,她立刻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江芍。
江芍則一把抱住了她,“還好還好,我們從未真正錯過,若你我一直彆扭,那我在京中,恐怕真要一直形單影隻了。”
陳香蓮聞言,唇角其實慢慢勾起了個笑來,但好端端的卻又想到了山洞那日沈清安對她鏗鏘有力的剖白。
雖已能不再遷怒於她,可是心中終究發堵。
她頗為嫌棄的推開江芍,“行了行了,矯情死了。”
江芍倒也不急,反而破涕為笑。
“話又說回來,宋彥恒此後雖必會倒黴,可你現在卻也情況不妙,果真不準備為自己辯解一番嗎?”
陳香蓮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江芍微微眯眼,終於從她身上看到了尚未被磨平的,寶劍的鋒芒。
“既然敢抹黑我,那自然也該做好被報複的準備。”江芍說道,翹起唇角,露出一顆圓圓的小虎牙,配上眼底閃爍的精光,看起來像露出了尖牙的野獸。
“我可不是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我江芍,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