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老宅依舊聳立在那條隱秘街道的儘頭,嵌在塵土與沉默之間,如同一座被時間遺棄的孤島。黑色鐵柵門吱呀作響地打開,五人魚貫而入。
阿蘭娜回頭望了一眼陰沉天光下的老宅,隻覺得風聲中都藏著過去的歎息。
門廳內幽暗如昔,陳年的畫像在牆上悄然打量著他們。忽然,熟悉的身影從樓梯口快步而來。
是哈利。
他看起來剛結束一段訓練,額前發絲微亂,手中還握著魔杖。但他的腳步在看到來人那一刻頓住了。目光在鄧布利多和西裡斯身上迅速掃過,最終,定格在那個黑發少年的身上。
他站在隊伍最後,眉眼沉靜,神色冷淡,像是與這個世界隔了一層湖麵,不屬於任何人的鏡中倒影。而哈利的額頭,在看到他之後,忽地刺痛起來。
那道熟悉的閃電形傷疤又一次無緣無故地抽疼,仿佛有什麼不祥的情緒從對方身上傳導過來。他皺了眉,目光微警惕,卻並未開口。
湯姆也沒有多看他,隻是平靜地回望一眼,眸底無波,像看一塊石頭。
“哈利,帶我去書房。”
鄧布利多忽然開口,打斷了這片詭異的沉默。他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哈利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湯姆,最終點點頭。
“好的,校長。”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向走廊儘頭。湯姆並未回頭,隻站在原地靜靜目送他們離開,眸色微斂。
“跟我來。”
西裡斯輕聲說,他的眼神柔和許多,仿佛剛剛在山崖洞窟的生死掙紮中被打磨得不再那麼尖銳。
他帶著其餘三人穿過走廊,向雷古勒斯的房間走去。那道門仍舊緊閉,上麵刻著「reguusarcturusback」的名字,隱隱可見那位年輕布萊克留下的英氣與孤傲。
然而,剛走到門前,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
“停下!肮臟的雜種!你們怎敢靠近小主人的房間!”
那是一隻披著肮臟破布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
他猛地從門後躥出,擋在門前,渾濁的眼睛閃著敵意,聲音裡滿是狂熱的保護欲。
“克利切!”
西裡斯皺眉,語氣已帶怒氣。
“閉嘴,讓開!”
“克利切絕不會讓你們這些汙穢的人踏進小主人的聖地!你們配不上!尤其是她!”
克利切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阿蘭娜,眼中燃燒著幾乎瘋狂的憎恨。
“一個麻瓜血脈的女人!一個卑賤的…雜種!你怎麼敢站在這裡?怎麼敢靠近我們高貴的小主人?!”
話語毒辣到極致,回蕩在老宅昏暗的長廊中。
西裡斯的眼眸猛地沉下,正要怒罵,西奧多臉色一沉,魔杖已經在指尖轉動。而湯姆的目光則瞬間冷透,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克利切從空氣中抹除。
但阿蘭娜抬手攔住了他們。
她沒有動怒,也沒有反駁。隻是輕輕蹲下身,目光平靜而真誠地望向那隻顫抖的小精靈。
“克利切。”
她輕聲開口,語氣像一縷潮濕的晨霧,柔軟卻直達心底。
“我們來,是為了尋找有關雷古勒斯的線索。他…藏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是我們必須摧毀的。我們想幫他完成未竟的事。”
克利切的眼神在那一瞬動搖了。
他的嘴唇還在顫抖,眼角的皺紋深深刻著頑固與防備。但他的手卻緩緩放下,聲音哽咽。
“你們…你們是來幫助小主人的?”
阿蘭娜點點頭,眼神溫和堅定。
“是的。我們來,是為了繼續他選擇的道路。”
沉默。長長的沉默。
然後,那隻早已衰老的小精靈忽然像失去支撐般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小主人…小主人啊…克利切以為再也沒有人會記得您…克利切…克利切什麼也沒能做…都是克利切的錯…”
他嚎啕大哭,鼻涕眼淚糊在一起,哭得像個喪子老人。
西裡斯蹙起眉頭,不耐煩地走上前,一腳踹了他一下。
“行了,彆鬨了!雷爾有沒有給過你任何東西?”
克利切“哎呦”一聲滾了一圈,竟毫無怨言,隻是一邊哭一邊從它的窩裡拖出一個黑漆木盒,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著,呈給他們。
“小主人交代的…藏得很深…克利切一直守著…”
阿蘭娜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手指輕撫其上,感覺到熟悉的魔力波動。她抬起頭看向湯姆,眼中湧動著不可置信的喜悅。
“是真的!”
她輕聲說,聲音裡是難掩的激動。
湯姆走上前,目光深沉地掃過那盒子,隨即垂眸看向她,唇角輕輕揚起,眼神中帶著不動聲色的溫柔。他伸手,指尖落在她手背上,緩緩將她拉起來。
“我們完成了一大半。”
他說,語氣平穩。
西奧多站在他們身後,眼中也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而西裡斯則略顯複雜地看著克利切,嗓音低啞地道。
“謝謝你。”
克利切一怔,似乎從未想到西裡斯會對他說這種話。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卻隻是默默低下頭,手裡捧著雷古勒斯當年留的那封紙條,看得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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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好人啊…是個真正的布萊克…”
阿蘭娜站在一旁,看著克利切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
西裡斯歎了口氣,一隻手撫上房門的銘牌,許久才輕聲道。
“看來回老宅…是對的。”
他們離開布萊克老宅時,天光漸暗,雲層厚重得仿佛沉甸甸壓在胸口,連風都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緊張。西裡斯站在門廊上目送他們離去,手裡還緊握著那封雷古勒斯的信。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揮了揮手,算作告彆,也算是祝願。